“啊呀?”活泼可爱的沙姬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些非同寻常的雾气,好奇的飞了过去。
她们在这些雾气中转来转去,不时的伸出手来碰一下。这些雾气好像具有染色的效果,不一会儿,所有沙姬们身上都开始变得红红的,稍微有那么一点吓人。
如果现在有普通人看到沙姬们,恐怕会把她们当成染满血腥的可怕恶灵,吓到晕过去。
不过尤里西斯当然不会这么看,他发现这些红色的雾气不但没有给沙姬们造成伤害,反而让她们显得更加的活泼,就好像摄取了某种可以让她们增长的营养一样。
尤里西斯自己也伸出手来试了一下这些红色的雾气,发现这种雾气中包含着某种特殊的元素,不过这种元素显然并不伤害到他的身体,反而是让他略微兴奋了起来。
至于那种特殊的元素,尤里西斯其实并不陌生—那是鲜血的味道。
脑海中,不知不觉中就浮现出了诺亚所说的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拥有古老历史的建筑屋顶,从两千多年以前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位出身高贵,拥有优秀天赋的少女独自一人来到里。
她们不是来看星星也不是来等人,只是孤独的一个人在这里拿起小刀割开自己手腕的动脉,看着鲜血全部从自己身体中流出,直到死亡将她们和这个世界分开。
她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区,或许连信仰和种族都不同,但是却无一例外的选择了在这里结束自己年轻而大有前途的生命。
她们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深夜独自来到这孤零零的屋顶,用自己的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尤里西斯只是想一想那种鲜血从自己身体中不断流出,虚弱和黑暗席卷自己全身,直至进入永远的冰冷世界的感觉,就会觉得很不自然。
那种空洞的,世界离自己慢慢远去的感觉他也体验过,若是没有艾娅和魔王之书的力量,或许那时候他就真正的死亡了。正因为如此,他比常人更加深刻的理解死亡的可怕。
那绝对不是舒服的事情,更何况是用自己的手来结束自己的生命,那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觉悟。如果不是遭遇到了巨大得无法忍受的痛苦,一般人是绝对不会选择自杀的。可诺亚明明说过,死在这里的少女根本就没有任何需要自杀的理由。
出身良好,成绩游戏,天真美丽的她们有着无限美好的未来,会自杀的理由,一个也找不到。然而她们却一个一个的孤独的选择在这里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让鲜血染红了这整个屋顶。
“呼!呼!”从黄昏的彼方,吹来冰凉的风,在已经逐渐变得微弱的阳光之下,这年久失修的屋顶就如同另外一个世界般古怪而悲凉。
夕阳的血色和雾气的血色融合在一起,让这里变成了一个古怪陆离的世界。加上沙姬们不时响起的笑声,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喂,如果真的那么想见我,就出来吧,你并不是一个人。”尤里西斯提起勇气,对着身边开始变得越来越浓的血色雾气大声的说道。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的想要见到那道目光的主人,那绝不止是因为恐惧。
想见,想见,非常的想见到,这种冲动无法抑制,以至于他没有按照和诺亚说好的离开这里,而是主动留了下来。
“呀!呀!”
“嗯哟!”
“哈哈哈哈!”
沙姬们回应着尤里西斯的呼唤,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像是主动向隐藏在这片不正常的血色世界中的未知生命打招呼。
深红色的雾气轻轻的飘动着,看上去和刚才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那种凉凉的风似乎变得更多了一点。
尤里西斯额头上滴下几滴大大的汗珠,虽然他的所做所为看起来就像恐怖故事中自己找死的傻瓜一样;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在看着他。
无法理解的恐惧,无法理解的渴望,让他一动也不动的站在深红色雾气的中央。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歌声,遥远而清冷的歌声。
歌词听不清楚,节奏也非常的随意,可在这歌声响起的瞬间,红色的雾气突然变得更加的浓厚,几乎快要完全遮挡住了夕阳最后的光辉。
“呀呀!”
“呵呵呵!”
“咿啊!”
听到歌声的沙姬们开始快乐的跳舞,对于生性无拘无束,爱好自由和欢乐的她们来说,这种诡异的世界一点也不可怕,反而让她们觉得更加的有趣。
在尤里西斯身边的她们,没有任何需要去害怕的东西,哪怕是死亡。
以尤里西斯为中心,沙姬一起跳起了奇怪的舞蹈,同时哼起那童谣般的歌。
由于没有能说出真正声音的结构,沙姬们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可却丝毫不妨碍她们享受这音乐的快乐。
这种音乐,就像天生为她们这种天真可爱的生命所创作一样,充满纯真而欢乐的色彩。只不过,在这深红的血色雾气中,在这时间仿佛都快要停滞了的黄昏时光,突然跳起舞来的沙姬们那红红的影子实在对人心脏不大好。
“还是不出来吗?”尤里西斯有些失望的看着周围深红色的雾气,很显然那个“它”已经对他的话做出了反应,可似乎不那么愿意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是既然出现了这些红色的雾气,代表事情已经有了转机,或许只要再等上一些时间,他就可以知道一切的真相了。
强迫自己沉下心来的尤里西斯一边听着沙姬们可爱的声音,看着她们欢快的舞蹈,静静的等待着。
一,二,三,四……在无聊之中开始计算沙姬们舞步的尤里西斯突然全身一颤,然后迅速无比的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只是双手的颤抖出卖了他内心的波动。
沙姬小队的数量不对,他很清楚这次自己召唤出来的沙姬的数量,总共应该是十二只。
可现在,在这雾气中跳舞的沙姬的数量是十三只。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雾气中环绕着他跳舞的沙姬多出了一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