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智听见龙门上有人闹嚷嚷的,赶紧到龙门上一看,禁不住惊呆了。他看见龙门前面黑压压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嚷着要找假仁。假智不知就里,就横身挡在龙门中间,笑着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这么多人到我们家门上来有什么事情吗?”
“哼!什么事情?这里就是假仁的院子吗?你是假仁的什么人?”一个中年人脑壳上缠着纱布,明显地看得出是受伤了。因为纱布上好几处都渗出鲜血来。他鼓起眼睛,厉声问道。
“这里就是假仁的院子。我是假仁的四弟。怎么?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吗?”假智看见中年人背后是几个彪形大汉。各人都怒气冲天的,好像有天大的怨气似的。把假智虎视眈眈地看着。假智马上心里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想把气氛缓解下来。
“好,是假仁的院子就好。你是他的四弟就更好。你赶紧把他叫出来。我们要找他好生理论一回。”那个中年人就是马甲镇上被易容术装成假衍和任才整恼火了的人。这阵把家里面的事情整清楚了,看见自己好几年辛辛苦苦整的家当就怎么一下子付之一炬了。心里窝火,没有地方出气。有一个救火的人就提醒了中年人,说是刚才的山贼头儿的父亲就是假仁。并且知道假仁就是移居在四平乡的。众人立刻根据这个线索,怂恿着中年人带领打手们去讨个说法。于是,中年人就带领打手们向四平乡这边赶来。许多的老百姓被山贼曾经害苦了,也想借此出一口恶气,就纷纷加入了中年人讨伐山贼头儿的父亲假仁的行列。一路上,他们浩浩荡荡地,人人都像是义愤填膺,走得飞快。一个多小时以后,就比较顺利地到了假仁的院子门上。那个中年人好像压制着一肚子的怒火,还是做得比较平静地说。
“我哥被人打伤了。他刚刚回来,有什么事,我去告诉他。”假智想尽全力稳住众人。
“好,你去叫你哥出来。”中年人已经开始有些着急了。
“好,你们就耐心等一等可以吗?”假智说完就回身把龙门掩好,急急忙忙到了假仁面前,苦着脸说,“大哥,外面来了那么多人,说是要找你讨回公道的。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气势汹汹的,好像心怀叵测。你和大嫂赶紧去躲一躲,避避锋芒吧!家里面,有我和他们说理就对了。你们快些把孩子们带着从后门出去吧!”
“这怎么行?自古道‘兵来将敌水来土堰’。我又不是山贼,为什么要躲?我不是深受其害吗?不过,明妹妹把孩子们从后门带走,可以以防万一的。明妹妹就马上行动吧!我出去会会他们。我相信,他们总是能够讲道理的吧!”假仁觉得不应该给兄弟们添麻烦,就认认真真地说。并且安排了孩子们的事情。
“不行,你不能够在那些人的气头子上,出去与他们伦理的。”明白立刻阻挡起来。
“就是,大哥在他们气得很的时候不应该出去。我会恰如其分地处理事情的。”假智劝着。
“我和四哥一起出去,好见机行事。大哥和大嫂真的要避其锋芒。”假信附和起来。
“那样不行,他们是来找我的。没有见到我,他们会甘心吗?对了,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吧!”假仁说着就站起来,向龙门上走去了。假智和假信赶紧跟上。
明白觉得在这种困难时刻,自己不应该走了。但是,她又怕孩子们受到伤害,思前想后,还是从后门上把孩子们送到明医生家里面去了。明白又把家里面这阵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明医生觉得事态严重,就当机立断地说:“老娘子,你把孩子们看好,千万不要让孩子们到处乱转。明快快些去县城的湖广会馆找馆长帮帮忙。我们去看看,假仁势单力薄,那么多人去找假仁,被人家弄出什么事来就不好办了。”
“好,我们就赶快过去吧!”明白说着就和明医生,还有明星都急急忙忙地走了。
这边,假仁三弟兄来到龙门上。大家看见假仁从头到脚都缠着不少的纱布,走路都有些桩子不稳,但他还是微笑着说:“你们大部分都是马甲镇的人吧?有什么事好说,能够到院子里面坐下说吗?”假仁在说话中尽量放缓了口气,想消除一些老百姓对自己的愤恨。
“不必了!你不要在那里假惺惺的。你的儿子成了山贼头儿,不但害苦了老百姓,而且刚才把我移居于马甲镇以来,几年来辛辛苦苦建起的房屋,一瞬间就化为灰烬了。而且还打伤了那么多人。你说一下该怎么办吧?”中年人仍然鼓起眼睛,怒气冲天地呵斥起来。那气势简直让人不寒而栗。接着中年人的那些打手也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转眼之间,假家龙门上就沸腾了。其他的老百姓也吼叫着:“要他赔钱,要他赔钱。。。。。。”
“子不教,父之过。你为什么纵容儿子杀人放火啊?”
“小小年纪就为祸一方了,你们是怎么教育儿子的啊?”
“子债父还。赶快给大家赔偿损失费啊!”
“。。。。。。”
老百姓对山贼的痛恨一下子就像山洪暴发似的,人人都像怒不可遏,沸腾的人群吼叫着,挥舞着拳头。一个个吐沫横飞,骂人的话有许许多多不堪入耳,事态已经到了群情激奋。中年人和打手们在假仁三弟兄面前就像发怒的狮子,仿佛要把假仁三弟兄生吞活剥了。假智看到这么多人都义愤填膺,生怕大哥在老百姓的盛怒之下吃了眼前亏,就和五弟挡在假仁的前面。假智大声说:“父老乡亲们,你们静一静!听我解释一下可以吗?。。。。。。”
假智扯起嗓子喊了好久,声气都快要喊嘶了。在中年人的招呼下,人们才勉强静下来。假智才说道:“父老乡亲们,假衍是我大哥的儿子,并且还是一对龙凤双胞胎。不过在十年前的中秋节晚上就被山贼偷跑了。我们一家人和亲戚家门历尽千辛万苦地找他们两姐弟,就是云头山的深山老林我们也冒着生命危险找了好多次,就是渺无音讯。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家人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们姐弟两。特别是我大哥和大嫂思念孩子的心情难以名状。你们想想看,谁的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子女啊?然而,我们还是要生活下去啊!今天我大哥去马甲镇买菸杆,就恰巧遇到了日思夜念的儿子。他当时是何等的高兴啊!然而,高兴的心情转眼之间就化成了冰水。因为,我大哥看见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他不顾一切后果,阻止着假衍伤天害理的勾当。我们的确今天才找到假衍啊!乡亲们,我侄娃子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情,的确不是我们一家人的过错啊!请你们认真地想一想是不是啊。。。。。。”假智越说越伤心,以至于后面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你给少老子们花言巧语了!那个山贼头儿总是和你大哥是父子吧!他儿子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应该付完全责任吧?大家说是不是啊!”中年人那里听得进假智的解释?还是一个劲儿地吼叫着,并且在进一步激发众人的怒气。
“对!要他们赔偿!要他们赔偿啊!。。。。。。”老百姓更加群情激奋了,吼叫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大家的愤怒,恨山贼搅扰生活的怒气,好像一下子就要发泄在假家人的身上。
“乡亲们息怒啊!的确与我大哥大嫂的教育没有关系啊!乡亲们就理解一下我大哥啊!我求求大家啦!”假信见老百姓越来越怒火中烧,赶紧哀求起来。想把事态缓和一些。
但是,愤怒的老百姓在中年人和打手们的激发之下,那里能够缓和?赔偿的声音越来越经久不息。许多人好像就要把假仁撕碎,一口一口地咽了才能够解了心头之恨。
假仁觉得这样子没完没了的,也不是一个了局,就大声说:“乡亲们静一静啊!我认承赔偿就是了!你们就消消气嘛!你们就消消气嘛。。。。。。”
“我们能消气吗?你可以调换位置想想啊!”一个老年人摇摇头,简直似乎有一肚子苦水。
“要赔就赶快赔啊!在那里耽搁时间干什么?”中年人似乎在给假仁下命令了。
“你们先算一算要赔好多啊!我好给大家准备的。”假仁此时心里非常苦楚,想到了假衍的确是自己的儿子,的确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责任是自己该负的,怨恨不得别人。
中年人和老百姓见假仁承认赔偿了,紧张的气氛才慢慢地缓和了一点点。中年人心里一合计,就大声说:“你既然愿意赔偿,我也不为难你,你就赔偿我三千银元吧!那是我修房子,制家具的最低数字了。还有打伤了那么多的老百姓,我估算了一下,就赔偿一千银元。”
“不行啊!打伤了那么多人才赔偿一千银元,我们怎么治伤啊!”老百姓又七嘴八舌地吼叫起来,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刚刚缓和一点点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你们赔偿的要求也不算是过分,我承认赔偿。但是,我就是倾家荡产也没有那么多银元赔偿你们啊!你们看,我分期分批地赔偿大家好不好?”假仁觉得四千银元,在自己这个刚刚能够生存下来的家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为了平息中年人和老百姓的怒气,自己只好认为晦气了。这时,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银元?只好来了一个折中的想法。
假仁的话刚刚出口,中年人和老百姓就又一下子怒气冲天了。吼叫声,唏嘘声,叫骂声转眼之间就鼎沸了。中年人怒喝着:“你妈的个吧子!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啊!你以为可以用缓兵之计,就可以赖掉赔偿吗?老子难得给你们磨嘴皮子了。兄弟们进去给老子收!”
“要得,就是进去收,未必然他的山贼窝没有银元啊!”打手们和老百姓都吼叫起来。
“慢着!”正当人们快要炸了的时候,有人突然挡在假家的龙门上,并且郑重其事地说着。
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镇住了,大家一看,认得是远近闻名的明医生。许多老百姓在明医生那里治过病,地一时间不好开腔了。但是,大家静了一瞬间之后,中年人首先就不依不饶了,他说:“明医生,我们知道你是有德行的人。我们本来应该听你的,但是,今天这件事虽然与你有一定的关系。我们不会追究的,请你不要进来搅合。”
“我不是来搅合的。我是来给大家解释一下情况的。”明医生认认真真地说。
“嗯!假仁的儿子是山贼头儿,并且把马甲镇整的乌烟瘴气。特别是我家里面整的感觉惨不忍睹。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们来索赔已经是非常轻松的事情了。你再解释也没有用。你没有必要再解释了。如果假仁拿不出银元赔偿,我们就只好不客气了。”中年人略一思考,就搁下了自己脸。看起来没有一点走攒的余地。
“不行,你们不能够这么不依不饶的。他不是已经承认赔偿你们了吗?有道是:迟得了日子,迟不了钱。你们都是移民,成家立业也不容易,为什么要搞得那么生分?我向你们保证,以后一定把赔偿的银元付给你们。我们还可以立一个字据的。”明医生耐心地解释着。
“不行啊!我们的损失的确太惨重啦!今天我们只好对不住明医生了!”中年人非常生硬。
双方又僵持了一阵子。中年人就按捺不住了,他命令着:“兄弟们进去收!”
打手们答应着,就往假仁家里冲,老百姓也跟着蜂拥向前。假仁几弟兄和明医生父女和明星那里肯让?双方就在龙门上拥挤起来,后来就变成了抓扯,最后就发展成了厮打。假仁几弟兄和明医生等人那里挡得住如洪水般的人们?一会儿就把假仁几弟兄和明医生打来趴下了。愤怒的人们在假仁家里各处都翻腾了好多遍。人人地非常失望,不但没有收到几个银元,而且假仁家里面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多少可拿的。愤怒的人们在失望之余,把假家的家具摔烂了不少。假仁的人都哭哭啼啼地哀求着:“算了嘛!你们就行行好嘛!不要甩东西啊!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中年人没有收到好多银元,心里面窝里一肚子的火,他跑到假仁面前,眼睛血红地怒骂着:“你们把银元藏在什么地方啦!赔偿我,赔偿我啊。。。。。。”
打手们也怒不可遏,就开始向假仁等人拳脚相加了。假家院子里面转眼之间就遭了劫难。假仁等人被打的疼痛不堪,哀求的声音越来越凄惨。
中年人和打手们正在发泄心中的愤怒时。假家龙门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和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孩进来了。白胡子老人看到院子里面已经惨不忍睹了,就问道:“各位,你们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为什么又这么下狠手地打主人家?”
“哼!说来话长,这里没有老前辈的事情。您老还是少管闲事吧!”中年人气咻咻地说。
“你说说原因吧!不然老夫就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了。”白胡子老人说。
“好,讲给您老听听,让您老来评评理。”中年人碍于白胡子老人的面子,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最后他说,“老人家,我这是不得已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啊!”
“嗯,你有些道理。但是,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现在,你的仇也报了,气消了没有?如果气消了,就此罢休吧!你们都是移民,不要再闹得生分了。”白胡子老人评说着。
“老人家啊!我的气消了,又有事吗用处嘛?我那么多年的心血就此化为灰烬了。虽然我们都是移民,但是以后让我怎么活啊?”中年人心里非常凄苦地说。
“你不生气了,人就会活的精神的。损失的钱物又重新整就是了。我家里也遭遇过几次山贼的窃洗。我不照样挺过来了吗?照刚才你那么说,假仁虽然和那个五天王假衍是父子,但是,他的确没有办法去教育假衍怎么样。明白又是远近闻名的好女子。明医生又是人们敬仰的好医生。我给你们作证,大家就此罢休。各自重新继续开荒种地,把钱找到了再修房屋,你看好不好?”白胡子老人乐呵呵地解释着,希望双方就此化开过节。
“老人家,我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啊!您就置身事外吧!”中年人难过的快要哭了,后来就把心一横,又命令,“兄弟们继续行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埋藏的银子找出来。”
中年人的打手们和那些激进的老百姓虽然觉得老人的目的是好的,但是,各人都认为不能够便宜了山贼头儿的一家人。于是,各人又开始在假仁院子里面,屋子里面挖掘起来。一时间,到处都是叮叮咚咚的挖掘声音。假仁几弟兄爬不起来无力阻止,心里痛苦极点。明白从来没有遇到这样横不讲理的事情。但又觉得在假衍这件事上有些理亏。看着自己与家里人辛苦这么多年整的巴巴实实的家,就这么让许多人把各处挖的稀巴烂,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她痛哭着:“我哪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才遇到了假衍这个冤家啊!”她哭着哭着就不省人事了。假仁和明医生等人一下子就慌了手脚了,都慌慌忙忙过去帮着抢救明白。
白胡子老头身边的小女孩这时候却看不过去了。原来这个小女孩就是小橘子。她今天和爷爷去十方县城玩了一阵,路过假仁的院子,就看到了假仁龙门上发生的事情。两爷孙就在外面看,两人都认为中年人和老百姓应该向山贼五天王的父亲讨回公道。所以,中年人他们做的那么过分,都没有开腔,心里和认为假仁他们是罪有应得。后来,听了中年人的述说,才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爷孙俩才觉得山贼五天王假衍与他父亲假仁没有直接关系,大家不应该把气撒在假仁一家人身上。她爷爷就出面进行调解,但是,中年人家里面的确损失太严重,心里那会罢休?就一心想夺回一些损失,才挖掘假仁家里面。小橘子认为这么整来整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就想到了自己的八九元功新技术。所以,这时候,她开腔了:“各位叔叔,你们这么挖来挖去的,也于事无补。你们眼睁睁看着那颗梧桐树里面不是银元吗?”
“咹?银元在梧桐树里面?哈哈!我就说假仁他们有银元吧!狗日的简直不老实。”那个中年人最先听清楚小橘子的话,一下子愣住了就一下子高兴地说道。
“小朋友在开什么玩笑啊?我们那里有银元放在梧桐树里面啊!”假仁更加痛苦了。
许多人听见小橘子说银元在什么地方了都停止了手里挖掘的工具,愣愣地看着小橘子说的梧桐树。中年人率先到了梧桐树跟前,以为想多抢一些银元,让自己少损失一点。结果他围着梧桐树看了好一阵,根本就没有发现银元在梧桐树的什么地方。他就起火地说:“小姑娘怎么蒙人?你和假仁他们是一伙的吧?”
小橘子把中年人愣了一眼,心里说:这个家伙还是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我不看到你被山贼把房子化为灰烬了。你这样子的人,一分钱都得不到。小橘子没有理踩中年人,只是自顾自地说:“你们先排好队。各人按照自己被山贼打伤了的情况,你觉得要医好多银元,你就取好多银元走。做到基本上合适就对了。人家假仁一家人也要生活,本来他的儿子被山贼偷劫了,就是一件伤心事情。这么多年以后遇到了亲身骨肉,应该是喜事。但是,儿子又成了山贼头儿,又变成了伤心事情。你们不问青红皂白,不思前因后果,认为假衍成为山贼应该由父母负责。这件事情各位叔叔就错了。因为假衍成为山贼,他的父母没有办法教育。又因为你们被山贼打伤了,房子化为灰烬了,损失不少,情有可原。所以,每个人不要贪心,否则被梧桐树把手夹着,就自找倒霉哈!对了,现在开始伸手去拿自己该得的银元吧!”
小橘子这么一说,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小橘子的爷爷看着小橘子嗔怪地说:“小橘子,你一个小女孩,糊弄他们干什么?假仁是一个诚实君子,我都知道。就是有银元也不至于放到梧桐树里面去啊!一会儿他们拿不出银元,他们不又要起火吗?”
“爷爷,我糊弄他们干什么?您忍心就让他们在院坝里面挖来挖去的吗?”小橘子说。
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他将信将疑地把手伸进梧桐树的洞里就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