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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陆凌邺,为什么偏偏是你?

  119:陆凌邺,为什么偏偏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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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9:陆凌邺,为什么偏偏是你?砚歌望着陆凌邺那双熟悉的冷冽俊脸,突然间觉得好陌生。

  她五年来备受煎熬的梦靥,以及这两个月来因为那件事而对他产生的愧疚,都像是最可悲的玩笑,在远处张狂的嘲讽着她。

  砚歌眼角吧嗒掉下了一滴眼泪,不似每一次她倔强的逞强,是真真实实的伤心欲绝。

  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会是他?

  他的主动靠近,他的温柔情意,是在为了五年前赎罪,还是因为他纯粹的愧疚!

  砚歌无法再继续思考,越是想,心就越是疼。

  她曾经满怀愧疚的心思,这一刻都化为泡沫,一戳就破了。

  谎言、真实?

  真真假假,可还有任何一件事,比这个还要来得疯狂?

  她曾夜夜梦靥时的诅咒,她曾满怀怨恨的愤怒,到头来竟是他。

  这个事实,让她怎么去接受。

  砚歌面无表情的流泪,痛到极致,没了表情。

  他的掌心还卷着她的手,砚歌下意识的缩回去,一双眸子里全是陌生的情绪。

  陆凌邺的眉心紧皱,他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划过,心疼的倾身将砚歌紧紧抱在怀里。

  他喉结上下滑动,良久才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是我!”

  道歉的口吻喑哑深沉,透着浓浓的眷恋和疼惜!

  砚歌一动不动的被他抱在怀里,双手摊在膝盖上,心里被堵得密不透风,脑子里嗡嗡作响。

  陆凌邺抱着失神的砚歌,心里五味陈杂。

  五年前的一次失误,他已经在尽力弥补。

  但爱上她,绝非出于愧疚!

  “放、开、我!”

  不知过了多久,砚歌沙哑并带着隐忍的嗓音脱口而出。

  这三个字,生硬而疏离。

  陆凌邺臂弯的力道愈发紧了紧,“砚歌,都过去……”

  “陆凌邺,你放开我!”

  砚歌浑身紧绷着,隐忍着!

  陆凌邺单手扣着她的后脑,轻抚着她的秀发,“砚歌,我的错,五年前……我的错!”

  她隐忍憋闷的情绪,让陆凌邺极为心疼。

  正因为她只是低沉的呢喃,却没有任何情绪的宣泄,这一点让他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这个女人,恨不得捧在掌心里宠爱到老,可还是被他将错就错的发展到这种地步。

  陆凌邺愧疚着,心疼着,但绝无后悔。

  即便当年是他做错,却从不后悔遇见她,占有她!

  砚歌紧紧闭着眼,泪止不住,一颗曾经因为他而复苏的心,此时满目疮痍。

  哪怕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好,哪怕当年真的是老天残忍,她已经默默接受了这么多年。

  偏偏在峰回路转之际,他的几句话,就如同弯刀狠狠的刺着她的心。

  什么慕新柔,什么裴云景,她都不在意。

  为什么当年噩梦最深的制造者,是她自以为对不起的小叔呢。

  她还可笑的认为,自己被人强/暴过,怎么配得上如此完美的他。

  到头来,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他是罪魁祸首,他是噩梦的使者。

  砚歌的额头因为过度隐忍而暴出了青筋,她以泪洗面,在他怀里嗅着熟悉的味道,此刻却再也控制不知濒临崩溃的情绪。

  她蓦地挣扎,嘶哑的低吼,“放开我,你放开我,别碰我!”

  她推拒着陆凌邺,很明显的抵触着他的拥抱。

  担心伤了他,陆凌邺轻轻松手,却被她毫不留恋的直接推开。

  砚歌恍惚的站起身,纤细的身板此时显得格外的瘦弱。

  她晃了两下,左顾右盼,双手不停的拢着头发,剧烈的喘息着。

  十九岁的噩梦,二十四岁迟来的真相。

  她苦苦守了五年的秘密,而看样子他早就心知肚明!

  那他每一次试探的进攻,是不是都带着嘲笑的心情看着她负隅顽抗?

  他曾经的霸道强宠,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事出突然,砚歌完全无法冷静的接受这个事实。

  她站在原地,扑簌簌的掉着眼泪,眼前的黑暗一阵阵的侵袭着她,有那么几次她以为自己身在梦里。

  “为什么……陆凌邺,小叔……为什么是你啊!”

  砚歌望着站在身前的他,那么昂藏,那么完美,冷峻的五官如刀凿般鬼斧神工。

  她泪眼婆娑,摇着头不停的反问,“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为什么要这样啊,换一个人不行吗?你其实在骗我,对不对?”

  说到这里,砚歌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似的。

  她冲到陆凌邺面前,仰着头,哭的断断续续,却强行扯起一抹扭曲的笑:“小叔,你骗我的,对吧?”

  她脆弱中的挣扎,真真实实的摆在了陆凌邺的面前。

  他以为不该有这么棘手,却在看到砚歌崩溃的这一幕时,发现自己错了。

  五年前,她受的伤害远比他想象的要激烈的多。

  可是,当初在药物的支配下,他也是有口难言。

  陆凌邺紧抿的唇角已然发白,他抬手想要按住砚歌的肩膀,她却骤然抽身离去。

  砚歌摇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到下颚,“陆凌邺……”

  她哽咽着念出他的名字,到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

  砚歌双手捂着脸,抽泣着,肩膀缩成一团,痛不欲生。

  哭到站不稳,她索性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为了五年的隐瞒,也为了这五年的煎熬。

  陆凌邺步履沉重的站在她面前,那双素来凌厉的眸子闪着复杂的暗芒。

  他鼻翼翕动,蹲下伸摸着砚歌的秀发,“对、不、起!”

  他的语气喃喃,灌满了他的深情和歉意。

  没人看到,在这光线黑暗的房间里,陆凌邺那双氤了几许血丝的眸子,泛着怎样的情深意浓和无边的自责。

  砚歌的肩头一耸一耸,头顶温热的碰触再次刺激了她。

  她抬头,一把拨开了他的掌心,“呜呜……不要碰我!”

  被泪水全然冲刷的眸子,沁着心碎的涣散,她咬着牙,瞪着陆凌邺,蓦地扬起颤抖的手,却在掌心即将要落在他脸颊的几寸时,猛然停住。

  下不了手,砚歌咬着牙攥拳,最终狠狠的捶在了他的肩头。

  她很用力,以至于直接将陆凌邺蹲着的身子推到在地面上。

  砚歌起身就跑,踉踉跄跄的离开这间让她窒息的房间。

  陆凌邺眼眶猩红,一拳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大理石地面上,鲜血四溅,他却看都不看。

  起身追着砚歌,她却已经跑到了门外停在路边的车上,‘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别墅门口,顾昕洺神色阴暗的拉住了他的胳膊,“陆老大,别追了。给她点儿时间!”

  陆凌邺银牙紧咬,闭上冷眸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停在门外的宾利,暗暗点头之后,车身如一道流光在眼前划过开口。

  顾昕洺随即叹息,“陆老大,砚歌这样也是难免的,毕竟当年的事儿对她造成的影响太大,等她缓一缓,接受了事实就不会这样了。”

  他安慰着,其实心里也没底。

  刚才砚歌在房中的表现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可她跑出来时,那种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印象里,顾砚歌很坚强,这一次恐怕是打击太深了。

  陆凌邺睇着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进了别墅。

  顾昕洺紧随其后,刚走了两步就发现地上有两滴浓色的痕迹。

  他一惊,触及到他满是鲜血的手背,顿时喊道,“陆老大,你手不要了?我给你……”

  “别跟来!”

  陆凌邺狂傲冷厉的身影旋身就走上了半开放式的楼梯。

  顾昕洺怔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感情这种事,真是麻烦死了!

  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那只小野猫,在驯服的过程里才有成就感!

  ……

  车上,晏柒整个人都懵逼了!

  她眼看着砚歌从别墅里跑出来,脸上跟水洗了似的,拉开车门踉跄的坐进来,二话不说就沙哑着喊,“开车,开车……”

  开着车行驶在深夜安静的柏油路上,晏柒的眸子不停的打量着砚歌。

  她的哭声沙哑,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的抽泣,看的她心疼死了。

  “砚歌宝贝儿,你俩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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