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护漠然他们走后,汪明龙他们的战斗进行的极其惨烈,装甲车肆无忌殚的向他们狂扫着,战友们一个个的倒下,汪明龙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带着剩余的人撤入了地牢,上面的战斗只坚持了十分钟,二十来个战友便付出了宝贵的生命。撤到地牢时,只剩五个人都负了重伤的同志。
他们咬着牙在地牢用鬼子的尸体构筑起一道工事,目的是让漠然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撤离。汪明龙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将流尽,他让战友帮他用布条紧紧扎住断了的左臂。右手端枪等着鬼子的进攻。
攻克大牢大门时山崎大喜,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终于把敌人困在了大牢,现在他不急于进攻,他不想再牺牲更多的士兵了。前期错误的进攻决定让他的部队伤亡一百多人,这是他难以接受的结果。所以进攻大牢底层他要想出更好的办法。
不过消灭太行神刀对他来说也是大功一件,因为太行神刀的名字已在日本军队中传开,甚至在华作战的日本最高长官都有耳闻,只要杀了太行神刀,牺牲百把个士兵的生命是完全值得的,而自己完全有可能官升一级。
山崎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用烟熏,他叫人在地牢口内燃起湿柴,用扇子不停里往里面扇烟,这比催泪瓦斯的效果还要好,二十分钟后,整个大牢里已经布满的浓烟,连人影都看不清楚,五个人用衣服捂住鼻子脸贴在冰冷的地上,可还是禁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用吐沫打湿衣服捂住嘴。”汪明龙咳着说道,可是同志们的喉咙都是干的,连吐沫都难挤出一点,只好都撕下被鲜血染红的布条捂在嘴上,烟气是少了许多,可浓烈的血腥味却让人直想发呕。眼睛也被熏的无法睁开,眼泪直流。索性大家都闭上眼,将手榴弹都放置在身边,准备随时跟鬼子同归于尽。
汪明龙耳朵紧贴在地上,他睁不开眼,看不到东西,所以只能凭听觉来判断鬼子的行踪。没过很久,一阵皮鞋的声音从地牢门口外传了过来,大家都听到了,但是能判断方向和距离的只有汪明龙。
“大家听我口令一起扔。”汪明龙说道。
声音越来越近,汪明龙判断清楚鬼子已下到地牢时。
“扔,”他发出了口令,五枚手雷手榴弹一起向前向丢了过去,甚至还听到手榴弹砸在钢盔上的声音,接着是一连窜的爆炸声,六个带着防毒面具的鬼子被送上了西天。地牢都是烟,根本看不清下面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爆炸来看,山崎感觉并不乐观,如果有弹药这地牢守起来也比较容易。
可这满屋子的烟退云也是要时间的,他不想再等下去了,本想抓几个活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命令鬼子下到楼梯口,拼命往里面丢手雷,一连丢了三十几颗,震耳欲聋的爆炸将整下地牢都炸的抖动起来,汪明龙跟五名战士没有逃脱这一轮的轰炸,因为他们的们置距离楼梯口太近了,数枚手雷在他们的身边爆炸,他们已将满腔的热血和青春奉献给了为中华民族兴亡而战的战斗中,用青春和热血谱写了一曲圣歌。
漠然的陷井又让五个鬼子魂飘散在地牢。硝烟过后,山崎终于可以带着人马下到地牢检验他的战斗成果,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地牢除了五具八路军尸体外,全是他们自己人的尸体。当他看到地道时,气得一口血止不住从口内喷出。他马上派人下地道追击,可没几分钟,地道中又传来爆炸声,又有一个鬼子被炸死在地道中,同时也封住了地道的口。
“八格,”山崎狂叫着又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一切都没有如他所愿,太行神刀又从他的眼皮子地下溜走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是躺在医院中了。他立即命令,将大牢战斗中牺牲的五十八具八路军,游击队的尸体挂在城墙上示众。他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下完命令山崎疲惫的倒在了病床上,他在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进攻,那怕是付出一个中队去换太行神刀的命他也会觉得值。而眼下这一切的失败,都逃脱不了军部的指责,别说加官了,能不降级就是不错的了。
漠然此时还躺在病床上,是王亚茹刻意要留下他观察病情,漠然说没事,可她就是不放他走,没办法,只好在病床上休息,他的确也太累了,这一睡就是一整天。
漠然没有来的及向邓云跟郭政委汇报这次的经历,李二宝就带来了坏消息,他不能容忍自己战友的尸体被鬼子侮辱,更不能容忍他们侮辱汪明龙的尸体,他们不得安息的灵魂在招唤着他,他的血液一下子冲上了脑顶。他从床上猛的跃起,流着泪直奔团部而去,雪林跟李二宝也紧随着他追了上来。
邓云和郭政委也从侧面了解了漠然他们这次的出去的情况,当得知汪明龙的消息时,二个老领导也不禁潸然泪下,汪明龙可一直是他俩的得力部下,只要有任务他都是第一个抢着接,再苦再难从不说个不字,在一起战斗十几年,这段深情怎么可能割舍的下。两人正伤心之际,漠然已经闯入了团部。
“团长,政委,我要去救回营长,我不能让他孤零零挂在那里。”漠然进门见到邓云跟郭政委便哽咽着说道。
“漠然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我们的心情跟你是一样的,人我们一定会抢回来,可眼下鬼子一定是想我们去抢尸体呢。”郭政委拉着漠然说道,邓云看着漠然没有出声,他知道如果漠然知道了这事,那一定又会出事,果然被他猜中了。
“我不管,政委,我一定要去救回营长,我要把他葬在三营坟地上,让他的灵魂跟三营的弟兄们在一起,这样他还是营长,他就不会孤独。”
一席话说的邓云和郭政委鼻子都酸酸的,邓云都忍不住偷偷擦了下眼泪。这是多么合理的要求啊,让牺牲战士的灵魂得到安息,又有谁能够不答应这种要求呢。郭政委都有些犯难了,但战争是不能意气用事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