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府书房。
“王爷,属下收到消息,王妃在卫侯府。”李康报道。
宇文逸南惊讶的抬起头,面色尚自泛白,心口的伤还未完全复原,这两日他疯了似的派人去找她,她竟然在卫侯府?前日去吊唁卫侯,怎么不见她?难道……她在躲我?
“备马车!去卫侯府!”宇文逸南站起身来沉声道。
一行人来到卫侯府门口,守门的家丁一看是王爷的车驾,立即躬身迎了上来。
“王妃可在?”李康问。
家丁支吾了几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王妃吩咐过别把她在这里的消息告诉王爷,可是王爷要是怪罪下来,他也担当不起啊。
“这个……这个……”
宇文逸南修眉蹙起,面色一寒,一甩袖,“哼”了一声,大步的跨下马车向着卫侯府而去。
进到侯府的内院,一阵乐声传进耳里,隐约是一首带着淡淡哀伤的曲子,可是听那曲子,又听不出是什么乐器奏出来的。
他扬起浓眉,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弄出这古怪的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循声走近,那声音正是从原来倾城的房间传出来,“叮叮咚咚”清脆有声。
“咯吱——”门开了,屋内人却仍然低头,原来她竟然摆了七个茶杯,每个茶杯里装着不同分量的水,手里反握着一个瓷勺柄,敲的煞有其事。
宇文逸南怔住了,她依旧是那一身白色的素纱、青丝低垂,除却脸上那青色的胎记,那一副出尘的模样仿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他看不到她低垂脸上的表情,她只是认真的敲着。从那忧伤的曲子里,他知道,她的心情正如同她奏的曲子一般。
“你来了?”她轻声说,仿佛知道他早晚要来一般。
“嗯。”他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她。
“要听歌吗?”
“呃?”逸南愕然。
她不管他的惊讶,敲着茶杯,轻启朱唇,低柔而忧郁的歌声中带着一丝暗哑: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离开小时候,有了自己的生活,
新鲜的歌,新鲜的念头,
任性和冲动,无法控制的时候,
我忘记还有这样的歌,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我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
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
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好孤独……
天黑的时候,我又想起那首歌……
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
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
下起雨也要勇敢前进……
我相信一切都会平息,
我现在好想回家去,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逸南震惊了,这样的歌他从来没听过,正如上次她唱的那首歌曲,还有她古怪的乐器,古怪的舞蹈一样,仿佛与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她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静静的立着,心却随着她的歌声而撕疼,歌声中,从头至尾,他听到了两个字——孤独。
(歌曲为孙燕姿《天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