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玲坐在凳子上不说话,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杞子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说:“月玲,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天老是心神不宁的。”
“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惆怅,说来听听嘛。”
“这几个月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好像是我前半生的经历似的,我好恐惧自己的未来,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更不清楚该怎么办?”
杞子望着苏月玲,没想到平常无拘无束,无忧远虑的她也会考虑这些事情。她微微一笑说:“别乱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杞人忧天了,这种事情不是你该有的。”
“那我该有的是什么?”
杞子拉过她的手说:“你该有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还要开心的过每一天。”
苏月玲笑了,如释重负的站起来笑着说:“杞子,你说得太对了,真不知道这些天自己在干嘛,没事想这些事情做什么?呵呵……”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天快黑了,也不知道凌大哥回来了没有,我们去正堂看看吧。”杞子说。
苏月玲点点头,三人一起朝正堂走去。
柳氏仍愁眉深锁、面色苍白的坐在正常之上,凌丽珍轻声安慰着她:“娘,别担心了,哥一定会带回来好消息的。”
柳氏哭着说:“这回能有什么好消息,都怪我从小对你二哥疏于管教,才让他酿成今日之祸,要是他有个什么不测,我也就跟着去了。”
“娘,你胡说什么呢?二哥不会有事的,我们家有的是钱,前几次二哥伤了人,不也是让钱给摆平的吗?这回的事情大同小异,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宽心吧。”凌丽珍带着轻视意味说完这些话,正好给刚从侧门出来的杞子听到了。
朝庭的官员胆敢公开收贿,玄毅难道就不管吗?还是天高皇帝远,他根本就不知道?再看凌丽珍不屑一顾的表情,杞子心中泛起莫名的不快。
丫环给柳氏重新上了杯茶,赵韵娘在门口张望着,杞子走近柳氏身边,轻声说道:“凌伯母,你别担心了,一切等凌大哥回来再说吧。”
柳氏还不曾开口,凌丽珍道:“我们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张什么口?”
杞子尴尬在那里,柳氏瞪了凌丽珍一眼,自己也没说什么,只有苏月玲气不过道:“凌姑娘,杞子也是好意问一下,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啊?”
凌丽珍满脸的怒意道:“嘿,我说错了吗?她不是外人是什么?至从她来了我们家以后,我们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还敢住在这儿,真是个扫把星。”
“好了,丽珍,少说两句。”柳氏怒道。
杞子也拉了拉苏月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赵韵娘在门口大喊道:“表哥回来了,表哥回来了。”
柳氏急忙着起身迎了上去,凌丽珍扶着柳氏也跟着迎上去。
“祺儿,回来了,情况怎么样啊?”柳氏急问。
凌世祺扶着柳氏说:“娘,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柳氏还未坐定,凌丽珍先说道:“哥,这回那个贪官要多少钱啊?”
凌世祺摇摇头说:“这回世俊惹出的是人命,不是钱能摆平的事情。”
“那你见过俊儿了吗?”柳氏紧张的说。
“见过了,那个畜生居然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在大牢里还耀武扬威的。”凌世祺气愤的说。
柳氏又哭了起来:“那个傻孩子,他怎么这么傻啊?”
“表哥,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能不能找张员外家人商量一下?”赵韵娘开口道。
“我刚才去过了,被他们家的人拒之门外。”凌世祺说:“州牧大人明天会升堂问案,如今只能观一步走一步了。”
天已黑尽了,雨还是那么大,滴滴都砸在了人的心里,苏月玲和杞子一起回房去,路过花园时淋了雨,周身都湿透了。
杞子在屋子里换着衣服,绣雨端来了晚饭,可都没有一点胃口。
“小姐,你不吃点吗?”绣雨问道。
杞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绣雨把饭菜端了出去,杞子道:“绣雨,你去休息吧,不用过来了。”
绣雨应声离去。
杞子从在琴台边,抬手扶着琴,清幽的琴声传到外面,被雨水冲得荡然无存。想着凌世俊的案子,他会怎么样呢?她不懂得朝政,但也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道理,如今张员外命丧黄泉,留下张夫人和女儿孤儿寡母,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凌世祺会想出什么办法让他脱罪呢?若是真的能够脱罪,那岂不是对张夫人和女儿不公平,人人都有亲人,人人都需要亲人,谁会接受自己的亲人不明不白的消失?
琴音代表心音,此时的琴音缭乱,表示着杞子心神不安,找不到归宿,她停下来,却看到凌世祺站在不远处。
杞子半天才反应过来:“凌大哥,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我敲了门,你没应,我又听到琴音,想必你还没有休息就进来了。”凌世祺有些不自在的说。
杞子起身迎上去笑着说:“请坐。”
凌世祺礼下坐着:“不好意思,打扰了。”
杞子倒了杯水放在凌世祺面前,自己也坐下,看着他拿着茶杯出神,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
凌世祺看着她笑着说:“我说我现在什么也没想,你会信吗?”
“为什么?”杞子追问,可话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凌世祺深情的说道:“因为在我身边的人是你,看到你我会觉得轻松,也会觉得自己身边的什么事情都不是事了。”
杞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说:“凌大哥,怎么会这么想呢?”
凌世祺喝了口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我告诉你的只是自己现在的想法而已。”
杞子突然冒出个想法,问:“凌大哥,你会怎么处理凌二公子的事情?”
凌世祺突然表情严肃起来,杞子道:“算了,凌大哥,是我不该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一个正直的商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是天经地义,可他是我二弟,是我娘的命根子,若是他有什以闪失,我怕我娘也会……。”凌世祺叹了口气说:“以前他闯了祸,我都会用钱给他摆平,可这次不一样,出了人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