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
“正是。”
他松了口气,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在厢房做什么?”
德福见瞒不过了,只得把今日下午去买菜的经过说了一遍。玄毅皱着眉头起身去了厢房。
杞子刚拧干毛巾轻轻的为芳了擦着汗,德福打开门,玄毅走了进去。看到玄毅,杞子方想起要去见他的话,他过来看来是等得不耐烦的后果。
杞子以为自己又逃不过一阵怒吼了,不料玄毅却静静的说:“她怎么样了?”
杞子愣在那里好一阵,才说:“高烧不退,现在还不知道。”
玄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那一张苍白的小脸,杞子接着说:“玄毅,我想……。”
他提手止住说:“先别说,等她好了再说吧。”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玄毅,玄毅’,她好久都没有这样叫过自己的名字,玄毅内心极度兴奋,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样称呼自己,他在乎的仅仅是从她嘴里叫出那两个字而已。
蓝子辉紧紧的跟在后面,如释重负的看着前面的背影,刚才的擦身而过,那一抹久违的笑容回到了他的脸上。开始他和杞子一样,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之怒,这样的转变还真是让他有些吃惊。
经过一夜的精心照顾,芳儿总算是从鬼门关回来了,可把杞子累得够呛,可当看到早上芳儿醒来开口说要水喝,芬儿开心的情形,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厢房出来,望着天空刺眼的光芒,小湖里波光粼粼,杞子走到湖边的亭子里坐下,感受着阳光的洗礼,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
明天就是醉花会儿,绿萝苑外一片忙碌,饶太医也在陈老爷请贴之列,此时他正前来拜见玄毅,君臣二人路过湖边小亭,玄毅目光扫到杞子趴在石桌子上,他稍带责备的神色靠近正想大声说话,却看到她睡得正熟。温柔的目光顿时包围着杞子,饶太医上前一看轻声说:“娘娘眼晕泛黑,面容憔悴,是否睡眠不好,用不用老臣开些安神的药给娘娘服用?”
玄毅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他笑道:“太医费心了,娘娘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说着轻轻的将杞子抱在怀里说:“太医先坐坐,朕去去就来。”
“老臣不敢,皇上请便。”饶太医急忙说道。
玄毅把杞子抱回房里,放在床上,又轻轻的盖好被子。这一刻他似个幸福的小男人,看着床上躺着深爱的妻子。怜爱的在她唇上一吻,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着说:“好好休息吧,我的杞子。”
杞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一幅温馨的场面,一对男女恩爱如常,相敬如宾,隐约觉得下雨了,两人浑身都湿透了,男子替女人换好衣物,紧紧的抱着她,听到男子说:“求你别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求你不要离开我。”
女子说:“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男子只是无声的摇摇头,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杞子慢慢的靠近,正要看清楚两人的样子,突然地面变成湖面,她扑嗵一下掉了下去,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有人也落水了,朝她伸出手,有什么东西刺伤了她的手臂,“啊~”的一声醒了过来,额头上渗着汗,头发也湿了,她紧紧的握住伤到的手臂,仔细的寻找着,却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原来是一场梦,杞子拭了拭额上渗出的细汗,德福冲了进来紧张的问道:“娘娘,怎么了?”
杞子有些疲惫的说:“没事,做了个奇怪的梦。”
德福神情放松下来说:“没事就好,听娘娘大叫,可吓坏奴才了。”
杞子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德福瞧了一眼窗外说:“回娘娘话,现在酉时三刻了。”
杞子惊道:“这么晚了?我不是睡了一天?”
“正是,皇上吩咐娘娘好好休息,所以奴才不敢打扰。”德福不紧不慢的说。
杞子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着亵衣,突然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到床上躺着了?“我不是在湖边小亭吗?怎么……?”
“是,娘娘在湖边小亭睡着了,是皇上将娘娘抱回屋子里来的。”
杞子淡淡的苦笑了一下,起身拿起衣服边穿边说:“芳儿怎么样了?”
“芳儿吃了药,还在休息。”德福接着说:“今晚皇上赐宴饶太医,吩咐奴才知会娘娘一声。”
“饶太医,就是治好我哑疾的那个太医吗?”杞子惊喜的问。
德福应道:“正是,用膳时,奴才会来叫娘娘的。”
德福退下了,什么宴杞子不感兴趣,兴趣是饶太医,人家治好了自己的哑病,出面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眼看时间还早,不如去见见芳儿吧,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途中想起了方才的梦境,明明是虚幻的,却有种触手可得的感觉,那么的真实明朗,甚至有些怀疑这真的是梦吗?
厢房没有关门,杞子径直走了进去,芳儿醒了靠在床头,芬儿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吃着东西。见此情景,杞子有些伤感,想自己也有个姐姐,一个弟弟,虽是同父异母,却也算是同胞骨肉呀,可她的姐姐却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把妹妹往火炕里推。若能选择,杞子宁愿不出生在梁家,那怕她的父亲是一个村野农夫也愿意啊,至少会疼爱她,家是完整的。
芳儿眼睛飘到了门口,笑着叫道:“姑娘,真的是你,姐姐说是你救了我,我还不信呢。”
芬儿放下手中的碗,也笑着说:“姑娘,快进来坐。”
杞子走过去坐到了床沿上,拉着芳儿的手说:“芳儿,怎么样?病情好些了吗?用不用我再请大夫来瞧瞧?”
芳儿使劲摇摇头说:“不用了,我的病已经好了,本来可以下床,可姐姐非让我躺在床上。”
杞子感受着一股温暖的亲情,倍觉可贵,她说:“芬儿也是为你好,你身子不好还是休息的好。”
“姑娘说笑了,我们做奴婢的身子可没这么娇贵。”
杞子带着责备的意味说:“不能这么说,奴婢怎么了?奴婢也是人,也是父母生的养的。”
芳儿眼睛笑成一条缝说:“姑娘真好。”
杞子歉然的看着眼前的姐妹,眼泪涮的流了出来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不然……。”
芬儿说道:“姑娘可别这么说,现在什么都好了,不是吗?”
杞子拭了拭泪说:“对,什么都好了。”
芬儿给杞子了倒茶递过去,此时她脑子里的疑惑越聚越多了,猜不透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却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肖云生为了她张狂得变成加励,凌世祺为了她神经紧张,还有那天打晕她的男子,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不知不觉已到用膳时间了,杞子与姐妹二人聊天忘记了德福的嘱咐。云轩楼的食盖已到了,玄毅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杞子过来,知道她定是忘记了,为什么他的事情她总是忽视,这不免让玄毅有些脑怒。
房里没有,转念就猜到她去哪儿了。直奔厢房,果真,杞子与芬芳姐妹二人相谈甚欢,他踹开门,冷冽的走了进去,杞子吓了一跳,从床上站起来说:“你干嘛,这里还有病人呢?”
芬儿也吓得不行,立即站在一旁,虽猜不出进来人的身份,可见他一身的打扮与气质也知道他的身份不凡,定是位大官吧。
“病人?”玄毅不屑的看了一眼芳儿,话题就转到杞子身上去:“德总管没有告诉你朕的吩咐?”
杞子方才想起德福说他要赐宴给饶太医,有些心虚,可想到他刚才质问的语气,杞子生气的说:“赐宴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再说我还不信没有我你的宴就不赐了?”
玄毅的脸越来越阴冷,芬儿和芬儿吓得在一边有些怯怯发抖,玄毅带着戏谑的口吻说:“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你……。”杞子不经意看到到芬儿和芳儿脸色不太好,知道玄毅吓着他们了,说:“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玄毅再欲开口,德福走了进来禀道:“启禀皇上,娘娘,饶太医到了。”
玄毅拉着杞子走了出去,留下芬儿和芳儿两个丫头张惶结舌,久久不敢动惮。
走廊里,杞子企图挣开手,不料玄毅紧紧的握着,杞子只得放弃。门口,杞子看到一个老人家站在那里,一边站着蓝子辉。
看到他们走过去,老人家立即笑着跪下请安:“老臣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太医平身,这是在宫外,太医不必多礼。”玄毅居然笑着说,杞子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当然她不知道玄毅很是尊重这位曾救过他命的太医的。
“谢皇上,娘娘。”饶太医起身看到玄毅紧紧的握着杞子的手,立即说:“皇上和娘娘可真是鹣鲽情深,羡煞旁人啊。”
玄毅得意的笑笑,杞子无奈的苦笑着,难道现在跟他吵一架吗?她说:“饶太医,谢谢你为我治好的哑疾,我还没机会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