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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人逆天而行，所以才会在大境界晋升之前引来天雷劫云。普通人，哼，丑丫头，你还真是愚昧无知。”
头顶传来一道恣意的声音，随之枝头跃下来个少年，青蓝色法衣上包裹着一层层盈盈幽光，看起来品质不错，不仅如此，头上随意挽发的玉簪，颈间挂着的一条小玉剑，腰间缠绕的银丝，脚上的黑靴等等看起来都是不错的法器。
这少年仰头，面目如画，笑容不羁。
“对了，还未介绍，小爷我名叫秦程瑞，你们两个是谁？何故上山？”
秦程瑞半倚在树上，打量着他们，难得有几分严肃。
此处与山顶尚有很大一段距离，苏瑶竹不会以为这就是他们要见的师叔，能在青云宗此峰的想必也是宗内有些分量的弟子，而且浑身上好法器，要么颇受师父器重，要么是个修二代。
“秦师兄，我们是得到令派凌宣雪凌师姐相传，前来拜访山顶的前辈师叔……”苏瑶竹低眉说道。
秦程瑞听到这段话，打断了她:“我师父从不见外人，不理世事多年，两位请回吧。”
苏瑶竹刚要说话，楠臻一手拦在她身前，面向秦程瑞，语气平淡：“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
“楠臻，你做什么？！”苏瑶竹看着他很不解，眉间微蹙。
“我并不觉得能教出这样的徒弟的人，会对你有什么帮助，虽然是长辈，我们理应登门拜访，他连其下的弟子都未通知，既然要见你，却连起码的尊重也没有。”楠臻面色淡淡，说话声听起来很不真实。
苏瑶竹没有告诉过楠臻拜访前辈是因为神识受损的事，她没说，他却也不问，在他看来，只要她现在和将来都是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秦程瑞方才的言行只是性格使然，并没有过错的地方，在秦程瑞看来，他自己的礼数已经很好了，甚至在苏瑶竹看来，楠臻有些在瞎掰，偏偏有道理。
在听到是师父要见这两人时，秦程瑞敛了笑容：“两位是谁？”
“我叫苏瑶竹，这位是我师弟，楠臻。”
苏瑶竹见他听到自己的话后便脸色不自然地瞧着自己，刚对上她的目光时还有些躲闪，见她神色间并没有异常，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眼神更怪，让她有些不自在，直到楠臻挡住了他的目光。
秦程瑞深思了会儿，向着楠臻问：“她失去了记忆？”
楠臻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想到了多年前的事，猜到了什么。
青蓝色法衣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语气郑重：“我带你们去见我师父吧。”
说完他偏头又看了一眼苏瑶竹，暗想，这么些年来，果然是越长越好看了啊。不过，年少的玩笑与冲动，他已不是当年了。
楠臻未动，眼睛盯着他，问：“当初是你们害的阿竹，如今是想弥补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必了。”
她扯扯师弟的衣袖，她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隐而不发，应该是因为她在这里才没有动手。
“如果真要我负责，小爷我勉强一下，也是可以对这丑丫头负责的。”秦程瑞突然想到当初说过对那个小丑八怪说过对她负责，如今对方因自己失去了记忆，要他履行承诺也是可以的。
苏瑶竹难得地听到这话没有暴走，因为――
她默默看了一眼自家师弟黑沉下去的脸，她的心里也在默默地为这人点蜡，这个负责肯定不是那种意思，算下来当时两人的年纪还小，事情肯定不是想的那样，为了不让悲剧发生，她开了口：“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负责？”
秦程瑞撇过头，不大愿意说，那些年老是被师父吊起来这种糗事为什么要提起来。
“你就是给我下子母果的人？”所以才想要负责……
不过下一句话真心让苏瑶竹觉得他在作死。
“放心，我会娶你的。”
话音刚落，某个人就被打退了几步，脚下后退下陷的土坑有些深。
楠臻师弟并没有放水，即便这人的法衣防御力不错，他竟然接住了，还仅仅是后退了几步。
她是绝对相信师弟的实力的，同样的，对面前这个少年的实力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楠臻有些动容，对方年纪还小，方才的举动也证明了对方的修为也并不是靠着丹药等修仙资源堆积起来的，只是，动作还是太慢，不足以躲开他随意发出的一击，只能说历练还不够。
也就是说，这人说的负责，还有娶她都不是作为纨绔修仙二代的随口胡言，有可能是认真的。
这样想的楠臻又接连放出了几道攻击，让刚刚回过神来的秦程瑞措手不及，很快就大声嚷嚷：“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丑丫头，还不帮帮我，小爷死了你就要守寡了啊！”
话听起来好像是他应付不了，实际上的情况是秦程瑞手中诸多的法宝，几道攻击下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第一次是因为他料想不到对方会突然出手，后面能较为轻松地对付时就开始耍口皮子了。
不过耍口舌之利的后果就是，楠臻不留情面了，秦程瑞胸口中了一招打破了法衣的防御，冲击力让他撞到了墙上，嘴角溢出鲜血。
他抹了血迹，却露出明朗的笑。
“大哥好厉害，咱们停手好不好，等我养好伤，下次还能和你对招吗？”
楠臻看了一眼苏瑶竹，她抓住他的手臂，笑了笑：“我还想去见前辈师叔，伤了这小子好像有些不大好，差不多就行了。”
不管当年如何，都已经过去了。
楠臻虽是收了手，却给了秦程瑞一个警告的眼神。
秦程瑞的笑僵住了，看了眼苏瑶竹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其实他只是想问，她这师弟是喜欢她吧？
“子母果已除，只是我……不记得前事，所以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在上山顶的路上，苏瑶竹对领路的秦程瑞说。
秦程瑞怔了一下，脚下不停。他本就没想提起的，是楠臻挑起了话题。
可能当年的事，在楠臻心中还是个梗，挥之不去。
山顶上冷风吹拂，这里有一处草屋，屋外有一棵老树，零星地开着淡黄色的小花，树下有一张藤椅，地上落了一地淡黄的花朵，分外好看。
“师父应该还在睡午觉，我去叫叫，先等会儿。”
苏瑶竹抬头看了看天色，对这话表示怀疑，而且修仙之人多数时候都不会睡觉，床的作用只是用来打坐修行的。
不过看到树下那张老旧的藤椅，可以整个人横躺上去，她突然有点相信了，这里的环境氛围看起来有种退休闲适在家的感觉了。
不一会儿，屋内走出来一个身影，紫色的长发被冷风吹起，半遮半掩地挡住了他的脸，身上松垮的白色里衣露出胸口大片白皙的肌肤，柔嫩如玉，随意披上的灰色长衣款式简单，甚至没有花纹，但他穿起来就那么好看，活脱脱的衣架子。
修长的手指拂去挡住脸的紫发，苏瑶竹兴奋地想要看看那张脸时，却被突来的手挡住了眼睛。
楠臻用手挡住了苏瑶竹的眼睛，语气不爽：“前辈这样出来见客，似乎有些不妥。”
“我这徒儿好些年没带过客人，做长辈的一时好奇，没想到有女客而已。”话至尾有了些笑意。
声音好好听，苏瑶竹看不见，光是听都能想象到这个男人是多有魅力，完全把控不住啊。
楠臻突然放开了手，苏瑶竹也看清了那位师叔的模样，惊为天人。
她直直地看着他，自动忽略掉了他身后的青蓝衣少年，这张脸，这样的五官，精雕细琢般刻画出了她理想中的男神的模样，这样子还很熟悉，她想了想，应该是当年见过的吧。与方才刚睡醒未梳洗的模样相比，还是方才的他感觉更有种说不出的洒脱和吸引力，不过片刻功夫，紫发便束了起来，碎发和徒弟如出一辙，换了一身青衣，有种白云野鹤般的淡泊。
身旁楠臻的寒气冒了出来，苏瑶竹突然回神，温婉地笑道：“师叔好。”
“你还是老样子。”紫衣师叔笑得狭促。
过了这么些年，她也长大了，怎么可能是老样子。
秦程瑞哼了一声：“一样的花痴。”
当初也是这样见了师父，把他忽略掉的。
楠臻看着苏瑶竹的脸上红了红，他的脸色更加暗沉，看着她赤裸裸的目光，他握紧了拳，却舍不得对她如何，只冷眼看着这对师徒。
秦程瑞给师父做了介绍，提到楠臻时，紫衣师叔偏头笑了：“你这个样子，真让我怀念我那逝去的青春啊。”
楠臻未语，脸色却没有好转。
“这位，我师父，赤羽君。”
“臭小子，你还记得我字号啊！说起来，都有上百年都没听到过这几个字了。”紫衣师叔讶异，话语间真实不做作，两人相处之间的融洽让人羡慕，此番师徒情，旁人见了都觉得深厚。
“自己师父的名号都不记得的话，别人知道了小爷还……不对啊，有你这么个师父，小爷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