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密室似乎微微震动了起来。“看来这下子不上去也不行了。”子归担心地看了看石棺内精美的衣裳,如果这里塌下来了,把石棺和衣服弄坏了可怎么办?不行,她得赶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可以阻止的话,这间密室就不会面临坍塌的危险了。这么想着,她赶紧跑出密室从地道离开。当她爬出衣柜,外面天色已经亮起来了。不知道这个房间是不是当年子宁将军住过?真没想到这座曾被她认为是鬼屋的房子居然是她的前世住过的府邸,这真的是巧合?
没来得及细想,她就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杀气。辟邪兽吗?入侵者是谁在什么地方?她四下寻找了一会儿,“后院吗?”她往后院冲过去。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在足够光线下看到辟邪兽,那种震撼让她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当年爷爷见到辟邪兽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她现在仅仅是在一旁看在露出锋利獠牙的辟邪兽在清晨微弱的阳光下展现出来的独属于它的凶悍和傲然,她就像灵魂被剥离了一般如同木偶站在回廊上。
“将军!”李成在旁边叫她。
她这才回过神来。她在发什么呆啊?她看见辟邪兽龇牙咧嘴怒视着的入侵者不是别人,竟然是狐妖雪蕴!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子归小姐!”雪蕴看见她,像发现救命稻草一样想要跑过来。辟邪兽却在这时往前一跃,扑向雪蕴。雪蕴大叫一声,一只雪白的狐狸从她脚边窜过,辟邪兽大吼一声,那只狐狸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嘭”地倒了下来,又变成那个白衣的少年。“可恶!”雪蕴翻身起来,向辟邪兽扔出一团白色的火焰,那团火焰像绳子一样缠住了辟邪兽的脖子,辟邪兽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子归也闻到了皮毛烧焦的味道,她抓住雪蕴,“你想干什么?快给我放了它!”
“子归小姐,你在说什么?”雪蕴不解地看着她,“要是不消灭它,我们就会被它吃掉了!”
“是你会被吃掉吧?”她严厉地说,“如果不是你闯进这里来,怎么会激怒它?”
“我是奉主人的命令来找东西的!”雪蕴强调。
找东西?难道雪蕴的主人目标就是归王的宝藏?“也就是说,你的主人也是个贼,被吃掉也是活该!”她怒道,“快给我放了辟邪兽!”
“开什么玩笑?!”雪蕴一把挣开她的手,“哧溜”一下便溜得不见“狐”影了。
辟邪兽仍在拼命地挣扎着,狂乱的咆哮让她听得心惊,似乎连空气也懂得辟邪兽的痛苦,乱风如利刃一般从地面上刮起来,天昏地暗,头上乌云横飞,刚长出嫩芽的树也像抖筛一样落了一地的细叶。“这是……”她该怎么办?“纵水凝神!”她念出操纵水的咒语,一股水柱“哗”地浇在辟邪兽身上,可是那团白色的火焰还是缠在辟邪兽的脖子上。“连水也灭不了吗?”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那到底是什么?”
“那个好像叫狐火。”藤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是狐妖才会用的很厉害的法术,连神兽都能对付,普通的水是无法让这团火消失的。”
“怎么办?”她忽然想起一个咒语来,“这个狐火是不是灵力形成的?”
“是、是啊。”藤妖唯唯诺诺地点头。
只能试试看了。她咬咬牙,冲上去抱住辟邪兽的脖子,“吾心如空,吾念如海,灵之海尽入其空。”刚念完咒语,身体有种奇怪的撕裂感,好像又有什么东西缠住她的身体,这是什么感觉?
——子宁,子宁,我能帮上你的忙的,所以这次……
耳边突然听到柔娘轻柔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身体,那种撕裂感几乎是同时消失了。是柔娘?
还没有反应过来,子归人已经重重地摔到地上了,“唔……!”幸好没有撞到头,不过背摔得很疼,好像胸腔内的空气都要被摔出来了,一下她全身动弹不得了。眼看辟邪兽的前蹄就要踏在她身上,一个人影“嗖”地从一旁闪身过来,把她从辟邪兽脚下救了出来。“将军,您还好吗?”李成问。
她还有些惊魂未定,“还、还好,谢谢你,李成。”要是被踩中,说不定连心肝脾肺都要吐出来。她抬头看辟邪兽,它脖子上那圈白色的火焰已经消失了,不过在它漂亮的皮毛上留下了一圈烧焦的痕迹。辟邪兽也安静了下来,一双圆亮的眼睛凑近她,好像在确认什么。忽然,仰头长啸一声,在她眼前像雾气一样消散了。
听完子归的叙述,楚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半夜会到村口的石碑去?”
这根筷子还真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在我最后看的竹简上出现的,让我在正子时——也就是十二点整在村口石碑等。”看来没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筷子兄是不打算放过她的了,于是她便把事情说了出来,“后来我在村口见到了要去拜祭子宁将军的李成,他看到有人在将军墓被辟邪兽袭击,所以我才会赶过去的。”她真真假假地说了一堆。
“那李成呢?”楚修又问。在山下见到她的时候没有见她身边有鬼魂,李成去什么地方了?
“他说他还有别的事,就离开了。”子归摊了摊手。幸好李成先离开了,否则和皇甫师兄碰上又是一场恶战。她可不想看到李成和皇甫师兄任何一方有损伤。
皇甫律好像没有听到,并不理会的样子。子归想起来,皇甫师兄好像和李成都没有正式打过照面,更别提有什么冲突了。阿弥陀佛,这次也避过去了。
“小修修,你别老顾着问师妹问题。”修文颇有意见地说道,“师妹都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你好歹也要让师妹好好吃饭啊!”
“还是修文师兄体贴。”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过师妹——”修文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说,“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什么都不说就跑出去了,因为我会担心你的。”
“我……”望着修文关切的脸,她低下头说,“对不起……”
楚修冷冷地哼了一声。
知道这根筷子也是跑了整个上午去找她,她总不能继续摆脸色给他看吧?“筷子兄。”她用手肘撞了撞楚修,“谢谢你。”
“哼。”楚修不屑地别过头去。
“啊!小修修,你脸红了!”修文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叫了起来。
“胡说八道!”楚修粗声粗气地说。
笑闹间,皇甫律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默默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