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串珍珠项链的起拍价是六十万元,周雨露上手就是十倍价格,直接使得场内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们这边。
周雨露手里的举牌代表的是谁,在场的人都清楚。
既然宗政烈对这条项链志在必得,那其他人想要争,自然就要掂量一下了。
于是,场内在这声六百万过后,许久都没有人再举牌。
拍卖台上已经开始落锤,这条项链显然宗政烈势在必得,我虽没有在拍卖厅里寻找到沈东君的身影,可我也没什么兴趣跟宗政烈争。
毕竟在金钱数量上,即便我现在是一名顶级珠宝设计师,我也是万万比不过宗政烈这种商业巨头的。
况且我也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牵扯。
收回看向那条项链的视线,我靠坐在沙发里,开始等待下一件拍品。
三锤定音,那条项链顺利的被宗政烈拍下。
第四件拍品依旧是一条项链,是一条18K金蓝宝镶钻的华美项链。
那是一条钻石镶嵌着五颗水滴型蓝宝石的项链,简约而大气的古典风格和未经加热处理的优良成色令我一下子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它的身上。
蓝色代表着神秘和深沉,这些年,我见过很多名贵的蓝宝石,跟与很多件极富魅力的蓝宝首饰打过交道,每一次,那深蓝色的晶体总能令我心生感慨,念念不忘。
眼前这一条,虽不及我之前见过的那些名贵,却莫名会让人有种心动的感觉。
回眸看了眼金灿,在拍卖师报出起拍价之际,金灿便会意的跟了价。
这条项链的起拍价非常合我的心意,只有五万块。
若是没有人像宗政烈刚才那样一出手就是十倍的价格,我还是有信心把这条项链收入囊中的。
因为这条项链的价格美丽,倒是有不少人跟价。
我朝着金灿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持续跟价。
一直竞争到二十万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跟价了。
因为这条项链的收藏价值就在那里,在座的大部分都是行家,所以绝不会做太亏本的生意。
就在我以为我对这条项链势在必得的时候,一直在我旁边闷不吭声的宗政烈突然就抬手朝着周雨露打了个手势。
而后,周雨露便霸气的举牌,再次喊出了一个十倍价格——二百万。
这下子,场内顿时就是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宗政烈,包括我在内,也十分的不理解宗政烈的行为。
上一件拍品我只是想买来送给沈东君作为他上次送我礼物的回礼,所以被他截胡了,我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大不了再换一件礼物。
可这一件拍品却是难得令我心动的存在,被他这么一截胡,我心中顿时就生出了一股子闷气。
条件反射的便冷下了眼神,朝着宗政烈看了过去。
这么一看,就发现宗政烈依旧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双眸深深的盯着我瞧,仿佛这么半天他就没有移开过视线似的。
眉头微蹙,看着他那双好似藏着吸铁石一样的星眸,我莫名就心慌了一下。
就连愤怒都迟缓了一拍。
见他始终都是那么一副理直气壮且含情脉脉的模样,我到了嘴边的一番怒语突然就硬生生的卡回了喉咙,好半天,终是师出无名的咽了回去。
若我还是他的女朋友,我大可以因此朝着他发脾气。
可我已经不是了。
这是拍卖会,价高者得才是正儿八经的规矩。
第四件拍品就这么再次落入了宗政烈的口袋,我虽心生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拍卖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想多了,我总觉得宗政烈在针对我。
但凡是我多看上几眼,点评几句亦或者是举牌的拍品,他都会收入囊中。
一场拍卖会下来,宗政烈几乎成了这场拍卖会的大金主,惹得场内的众人频频朝着我们这边投来注目礼。
终于,拍卖会结束。
大家移步前往宴会厅,我跟几个同行打过招呼之后,便跟金灿往五楼的洗手间走去。
三楼是宴会厅,四楼是展厅。
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到四层,五楼几乎就没有人影。
洗手间就更空荡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金灿便直接守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我朝着她点点头,便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刚走到洗手台前,一个纤瘦的身影便从一个隔间里走了出来,随着冲水的声音,走到了我的身侧,将手伸在了感应水龙头之下。
水哗哗的流了出来,我看着站在我身侧的女人,一边用洗手液搓手,一边轻轻道:“考虑好了吗?”
“我还有必要考虑吗?”
“即便是没有我,你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找纪嫣然报仇,不是吗?”
她勾唇浅笑了一下,伸手也挤了一些洗手液。
“不错。”
我点点头,冲干净手上的洗手液:“既然是她种的因,她自然也得承受这个果,我不主动招惹她,不代表我好欺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点我还是拎得清的。”
纪风兰洗干净手,用纸巾擦了擦手:“其实,从她毁了我的脸开始,我就知道,我总会迎来这么一天。”
纪风兰抬手,对着镜子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她艰难的滚动了几下喉头,声音无比寒冷道:“我本可以去整容修复我的脸的,可我不能。”
“因为这道疤就是我的保护伞,只有一直让这道疤留在我的脸上,纪嫣然才会信任我,纪振江才不会打我的主意,让我能够在纪家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纪风兰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就有些颤抖,她透过镜子看着我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回到了海城,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妈的死因,更不会等来一个可以报仇雪恨的机会。”
“所以我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你的邀请,不是吗?”
纪风兰眸光灼灼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面色坚定的就朝着我伸出了右手。
“白子悠,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不会过河拆桥。”
“否则,我虽不至于可以让你身败名裂,但也绝对会想方设法,扒你一层皮。”
我转身看向她,眉毛一扬,伸手握住她的右手,便勾起了一个浅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