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层层迭迭的上下起伏,如坠梦境!
薄雾缭绕,有一艘船,徐徐撑过来。
那立在船头的人完全背着她,他微倾着身体,正在修剪花枝。
有那么稍瞬即逝的恍惚间,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她走下台阶,卷起裤腿,踩着厚厚的青苔,一点点向河提下方走去。
有蛙鸣声,也有不知名的草虫声。
她手指拨开一处高过她的荷叶,伸手触上一支盛放的云烟花,嗓音如揉碎了风,也掺和了梦,就那么自她喉骨渗出轻轻的溢了出来。
她望着随波荡漾的乌蓬小船,“楚辞~”
那正在修剪花枝身形完全融在雾气中的男人微微支起身来,只是他没有转过身,就那么身形玉立的立在那,如俾睨天下的王,冷拔而桀骜。
林淑华揪了一片花瓣,那紫色的花瓣躺在她的掌心,似幻化出一抹炫烂的红光,随后便随风吹走了。
她目光追寻着花瓣,最后定格在男人的肩头,它落在那,他转过身来。
她看着他,红唇轻起:“我们聊聊!”
她话音落,眼帘仿佛出现了幻影,只不过几秒,男人便完全立在她的面前。
他半蹲下去,抬手将她原本卷起的裤脚一点点放下,然后眉头深深的皱起,不太温和的语调:“河边潮气重,不要光脚。”
他这样说,人也完全站了起来。
他很高,她脱了鞋子就显得更矮。
她要扬起脖子,才能完全将他看清。
他下巴上冒出很多胡渣,密密叠叠的,使得他原本清骨秀逸的俊脸看起来有几分粗狂的冷戾。
但,他眸光此时此刻却十分的柔软,他静静的同她互望,好一会,他说:“怎么来的?”
他这样问完,手也不知道要怎么对她,其实她知道他是想给她穿上鞋子,“我帮你把鞋子穿上?”
河边木栈道上的青苔很厚,湿湿软软的,踩着很舒服。
林淑华摇头,脚一深一浅的往岸边走,“不用,我自己穿!”
楚辞让划桨的佣人递过来一块洁白的干毛巾,然后跟着走过去。
小姑娘坐在石阶上,一双白嫩的小脚下面沾了点泥,她正用手轻轻的拍着脚底板,他便克制不住的半跪下去,完全没有问她的意愿,将她的脚搁在膝盖上,然后动作仔仔细细的给她擦。
她起初并不配合,但他说‘想要见欢欢,就要听话’,然后她便乖顺了许多。
鞋子给她穿了回去,她站了起来。
于他而言,许久不曾相见,如今相见,胸膛就潮湿的厉害。
她长高了些,就是看着还是纤柔单薄,脸上气色也不错,只是没什么肉感。
他不喜欢她这样!
他这段时间常常失眠,夜深人静,失眠泛滥成灾,他无事可做,便将从前关于她的所有记忆,每一帧每一幕,如同倒带一般不停在脑畔里回放。
那时候,真好啊!
她还年少时,鼓着肉嘟嘟的小脸对他撒娇,她要背,她也要抱;她要骑马,她也要射箭;他会什么,她便追着要学生什么。
他们最好的时候,他们肩并肩躺在绽放的云烟花海里,看着星空辽阔,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