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洪都还在朱文正手中,朱元璋松了口气,满朝的文武大臣,除了刘伯温、李善长、常遇春、李文忠等人还算镇定之外,其他的文臣武将听了这消息,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一时窃窃私语起来。
朱元璋盯着张子明道:“只是什么?“
张子明道:“只是眼下洪都被汉军围困,城中兵卒不足两万之余,洪都城门之多,单凭这些兵力不足以应付汉军的下一次进攻,大帅让末将前来请国公出兵救援?”
朱元璋道:“出兵救援……?“
张子明道:“正是,眼下是六月中旬,江水转枯,一天比一天低,陈友谅倾巢而出,龙船数万余艘,很快不利于龙船在江面行动,他们如今苦战两月之余,粮草匮乏,兵卒疲惫,主公援兵一到,有援兵至,里外夹攻,必可破敌!”
朱元璋脸色有些难看,安丰一战,他不顾刘伯温的苦苦劝告,私自率领大军攻打安丰,此后又不停徐达劝解,执意挥兵攻打庐州,如今数月已过,十万大军有徐达率领,攻打庐州数月却苦不得破城,眼下的整个金陵不足十万精兵,倘若率领大军援助,金陵城池必然成一座空城,到时张士诚、方国珍、鞑子趁机来攻,那该如何是好?
就在朱元璋沉吟不决之时,忽听得刘伯温唤了声:“主公……?”
朱元璋目光落在了刘伯温的脸上,定定的望了一会儿,才道:“此事,以军师只见该当如何是好?”
刘伯温拂了拂额下长须,淡淡的一笑,道:“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陈友谅倾巢而出,放弃应天而攻城池坚固的洪都,已然是下策,如今数月围攻而不下,如今江水日涸,不利巨舰行动,以及陈军缺粮,士卒多死,足见此时乃太良机也?”
朱元璋目光一闪,盯着刘伯温低声道:“军师可有高见?”
刘伯温目光诡异的一闪,道:“士诚自守虏,不足虑。友谅劫主胁下,名号不正,地据上流,其心无日忘我,宜先图之。陈氏灭,张氏势孤,一举可定,眼下的局势孰重孰轻,国公难道还分辨不出么?”
朱元璋道:“不错,陈友谅一灭,天下不难定也?来人……?”
“末将在……?”亲卫兵统领郭英上前抱拳道。
“立即派人赶往庐州,传本帅指令,着令徐达火速率领十万精兵赶往应天,不得有误!”
“是!”郭英一抱拳应了声,飞身而去。
朱元璋猛吸了一口气,将目光移在张子明的身上,沉吟片刻后,道:“张千户……?”
张子明朗声道:“末将在!“
朱元璋道:“本帅命你火速赶回洪都,告诉主帅朱文正、副帅萧云,让二人无务必再坚守一个月,大军正从庐州赶回,一个月后,本帅将亲自率兵前往破敌!”
“是!”张子明抱拳应明。
湖口地处湖北、安徽、江西三省交界,由长江与鄱阳湖唯一交汇口而得名,是“江西水上北大门”,素有“江湖锁钥,三省通衢”之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石钟山、鞋山及其周围江湖水中岸上,为数千年来的古战场。汉武帝南巡,射蛟于江中;建安十三年(208年),周瑜操练水军于鄱阳湖;晋安帝元兴三年(404年),刘裕部破桓玄部于桑落洲,都来自湖口,连续数日的围困,让陈友谅更加坚信,攻下洪都城是迟早的事情,但他为了防止敌军趁机突围出城救援,连夜修筑了湖口城!
入夜时分,湖口城上灯火通明,城楼上数百个兵卒在来回巡视,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城门。
来人身子很小心,如狸如猫,几个纵落便来到了城门下,灯光下,那人正要跃门而出,忽听得城门上一个兵卒喝道:“是谁!给我站住!”
城头上兵卒一阵骚动,很快大队人马走了出来,为首一个小将模样,单手勒住马缰,站在城门下,望了一眼灯光下的来人,来人头戴着斗笠,斗笠的边缘直压着眉际,颌下飘着几根山羊胡须,灯光下的那模样,也该有三十左右的年纪,身上穿着一件短褐,卷着裤腿,光着脚丫,一身农家郎的打扮。听了呼喝声,来人方才的直起的腰杆,登时弓了起来。
“你们两个过去,问问,看看是什么来路,要干什么。如有疑处,立即拿下!”
“遵命!”
两个穿着一身汉服的兵卒,肋下悬一口狭锋单刀的汉子,应了声,立即握住单刀走向了城门。
“你干什么的?”一个身材高大汉子呼喝道。
“啊……我是这里的百姓,夜晚打点鱼,不想回来晚了……?”来人弓着背,小心的应道。
两人中的其中一人瞟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狐疑的在来人脸上瞟了一眼低声道:“老何,你说他会不会是朱军的奸细?”
另外一个人闻言瞟了一眼来人,望着他弓着背,哆嗦的双脚,不由的嘴角一笑,道:“朱军人个个勇猛善战,两万人马对着陛下六十万大军,这一战打下来没见过有人哆嗦过,你看这人?”
“嗯,说的是!”二人一番商议,第二个人道:“这个还说不准,要查查才知道。听说这朱军狡猾的很,莫不是被他骗了?”
“对,对,兄弟说的是啊?可照理说若是朱军的奸细,没有这般哆嗦的道理,但如今这个时候,洪都大战在即,此人到还有心情打渔,单凭这一点,足见此人有些不简单,要是那样,莫不是被我们骗了,既然被发现了,不如抓回去给陛下审问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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