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多了青楼从良的种种,她也没报什么希望,只当是命苦了罢了,可谁想今日这种事情竟落在了她身上,她生怕这大官如那石崇一般无情无义,到头来落得伤心断肠,还不如在青楼强颜欢笑。可老妈子却不肯,直说这大官是应天府里的大官,家中妻儿倒也有,却不过是一个正房而已,这次去了做一房小妾,倒也不亏!“
一听这个她心动了,当天她就梳妆打扮,被人用一顶轿子抬进了一个府邸,后来她才知道,她的这个男人叫胡惟庸,很早就投靠了当今天子,在麾下历任元帅府奏差、宁国主簿、知县、吉安通判、湖广佥事、太常少卿、太常卿等职。吴元年,召为太常少卿,进本寺卿。就在今年,被一个更大的官推荐,做中书省参知政事,从二品的大官,那天他与人在青楼饮酒,恰好看到了她,被她的歌声与相貌打动了,便动了收做小妾的念头。
搁下了古筝,美人儿走到胡惟庸的湘妃竹椅前,轻轻依偎在胡惟庸不太宽厚的胸膛上,一对滚圆翘挺的酥胸,轻轻贴了上去,微微揉了两下,那一对猩红的乳珠,便如雨后春笋一般挺了起来,一点一点的挤压着胡惟庸的胸膛。
胡惟庸斜靠着竹椅上,双眼似开似阖,一张亮堂的脸颊微微荡漾着一丝笑意,左手兀自抚摸着那女子丰腴滚圆的翘臀,用力的揉捏着,那女子轻轻冷哼了声,秀眉微微皱起,显得有些怒色。
忽然,胡惟庸一双眼睛睁了开来,两道厉光在那女子身上微微一扫,那女子娇躯一颤,脸上的怒色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惧怕。
胡惟庸忽然一笑,拍了拍那女子香肩,笑眯眯的道:“这才乖么,做老爷的花瓶,就要做好老爷的花瓶的本分,否则——?”
“我知道了?”那女子嘟着小嘴,轻声道。温顺的模样,配上一张俏脸的脸蛋,当真别有一番风韵。
胡惟庸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大手缓缓而上,滑入那薄薄的亵衣,握着那一对如水滴般酥胸,五指手指轻轻敲打,没敲打一下,那女子嘴里便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声,想要挥手打断,却又不敢,唯有咬着齿贝任由眼前这个男子继续做恶!
一阵脚步声有远而近,管家老丁够搂着身子走了过来,老远对着胡惟庸道:“老爷,涂节涂大人来了!“
涂节是江西人,与胡惟庸一样都是做一些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官,不受待见,后来见胡惟庸一路高升,还攀上了李善长这棵大树,他便是投在胡惟庸门下,成了他的心腹。
胡惟庸收回作恶的大手,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子,一双三角眼光芒一闪,站了起来对管家说道:“请涂大人书房见吧!”
胡惟庸的书房并不大,但装扮得很是典雅,古书、笔、墨、纸、砚都收拾在书架上整整齐齐,居中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一套景德镇的瓷器光彩鲜亮,明眼人一看,便是有些年月,八仙桌的上面,挂着一幅小楷,是王羲之书写的《黄庭经》,小楷,一百行。原本为黄素绢本,在宋代曾摹刻上石,有拓本流传。此帖其法极严,其气亦逸,有秀美开朗之意态。关于黄庭经,有一段传说:山阴有一道士,欲得王羲之书法,因知其爱鹅成癖,所以特地准备了一笼又肥又大的白鹅,作为写经的报酬。王羲之见鹅欣然为道士写了半天的经文,高兴地“笼鹅而归”,胡惟庸素来欣赏王羲之书法,身居高位后,便让人弄来了这张手迹,挂在了书房。
涂节涎着笑意走了进来,涂节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多而已,尖嘴猴腮,一双三角眼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去让人生出一股恶心之感,他身材原本十分高大,却佝偻着身子,与一起走进来的胡惟庸矮了半截。
两人在茶桌上两侧坐了下来,胡惟庸勒起袖子,伸手提起茶壶,往一阵景德镇的茶杯里注入了茶水,轻轻一推,问道:“皇上还在批阅奏折么?”
涂节端起茶杯,显得有些是受宠若惊,本想喝一口茶水,闻言忙放下茶杯,将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了少许,压低声音道:“可不是么,都十几日了,皇帝不断让六部送上奏折,还亲自找来不少饱读诗书的官儿询问奏折上问题所在呢?看样子皇上可没想去看相国大人?“
胡惟庸“哦“了声,眼里光芒闪了闪,被一把大好的胡须覆盖的下巴微微动了动,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来得也快,去的也快!涂节并没有看到。
“大人,你说相国大人都在家病了十几日,皇帝怎么就不急呢?自己不去看望,满朝文武无人敢去啊,可怜的相国大人,为我大明劳心劳苦,病成这样皇帝都不过问,哎——?心寒啊!”涂节装模作样的叹息了几声,眼角的余光却瞟了一眼胡惟庸。
胡惟庸斜躺在太师椅上,轻轻的抚着长须,他胡须经过常年的修理,已经很顺,抚起来极为柔和,不想一些武将,虽有一把好看的胡须,却根根如针,像刺猬一样,不断别人碰不得,自己也碰不得。
他抚摸着胡须,听着涂节的话儿,从鼻子里冷哼了声,却没有说话,没有抚摸胡须的那只手,十指轻轻的敲打着茶几,茶几随着他手中的敲打,发出一阵轻微有节奏的声响“咚咚咚——咚咚咚——?”
涂节不知胡惟庸弄什么鬼,看他的样子似乎在思索什么,倒也不敢打扰他,没有在说话,低着头喝茶。
胡惟庸手中敲打了一阵,忽然喃喃道:“看来这一次皇帝是对相国大人有所不满了?”
涂节正低着头喝茶,这茶水显然是比自己府上的从市场买回来的好喝多了,正喝的津津有味,猛然听得胡惟庸这么一话,差点一口茶没喷了出来,大惊失色的道:“皇帝对相国大人不满了,是真的么?”
胡惟庸瞪了他一眼,喝道:“瞧你那点出息,慌什么?”
涂节嘿嘿一笑,道:“是,是,卑职慌神了,慌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