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隔离
秋夜沁凉,尘埃飞扬。
街头少有行人。
凌南天与其中一名乞丐同乘一车。
猴子则与另一名乞丐同乘一车。
这是凌南天的有意安排,目的是想了解猴子结交的这两个朋友,是否可靠?
因为,凌南天想到:自己要剌杀马彪,而马彪又有大部队及警方的保护,仅凭自己一人,是难以办到的。所以,就必须结交仗的江湖朋友,多几个得力帮手,行剌马彪,才能多几分胜算。
凌南天与那名乞丐并肩而坐。
两人一路聊天,越聊越亲热,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因为作为凌南天手下的猴子都这么豪爽,可以想像得到凌南天又将会是多么的豪爽。
所以,同车的乞丐颇为信任凌南天。
从聊天中得知,这两名白天欺负猴子的乞丐,一人叫作卢宗英,一人叫作卢宗保。
他们两人是挛生兄弟,河间人氏,都是八卦掌门的弟子,因三年前触犯门规,被其师父罚作乞丐,以此思过。
本来,他们兄弟俩人当乞丐一年即可,岂料恩师忽然去世,对人生有新感悟的卢氏兄弟,感觉愧对恩师。
所以,卢氏兄弟便甘愿多做两年乞丐,用这种忏悔的方式,以乞求恩师在天之灵的谅解。
两辆黄包车到了城南的渤海路教会医院附近的时候。
黄包车夫又掉转车头,往回拉了几十步远,便将凌南天等人放下来,然后自个走了。
凌南天、猴子、卢氏兄弟都意识到医院出事了。
此时的这四个人,也都算老江湖了。
所以,他们都没有问黄包车夫为什么。
待下车后,他们便又沿小巷,蹑手蹑脚地到回医院附近去。
但见医院四周军警林立,三步一岗,四步一哨。
透过微弱的灯火,刚好看到马彪等人正从医院里出来。
韩丹、吴志刚、黎小红、贺金城等人自然礼貌相送。
胶东早报、日报、晚报的记者则是紧紧相随,不时给马彪拍照,生怕错过了马彪任何一个亲民的生动细节。
这可是又一条轰动胶东地区的头条新闻啊!
马彪看到记者如此卖力为他拍照,心头更是高兴。
他边走下台阶,边对身边的甘如龙道:“甘局长,一定要严厉打击城中的匪帮,严禁匪帮收保护费之举,凡扰乱治安者,一律严惩不岱。另外,让游副局长亲自率队,二十四小时在医院里保护这批学生伤者,直到伤者伤好为止,严防大刀会的其他匪徒会来袭击报复伤者。”
“是!市长!”甘如龙对马彪此举,自然心领神会,马上立正敬礼。
“这个-------韩同学,贺同学,你还是回学校吧,免得耽搁学习。这个-----吴志刚同学,恭喜你明天到胶东早报上班啊。以后有空,常来我办公室坐坐。哦,诸位不必担心照顾伤者之事,我会派专人照顾几位伤者。这样吧,我让游探长驾车送尔等回学校。吴志刚同学明天要到胶东早报社去上早班,这医院里颇为吵杂,就让甘局长领你到好的旅馆去休息吧。”马彪表面上官腔十足,心里却想支开韩丹、贺金城、吴志刚等人,然后策反病榻上的郑子捷、罗美珍、黎小红、黎建等人,以便从郑子捷等人身上获取“赤匪”在胶东地区的地下组织联络暗号、名单、活动规律。
然后,马彪再将这批地下组织一网打尽。
这也是郭妙妙为马彪献上的一条毒计。
因为对人而言,病榻上的伤者较容易动情,较容易激动。
如果马彪不断地关心他们,不断地来看望他们,并派人严密监视,策反郑子捷、罗美珍、黎氏兄妹,还是较为容易的。
所以,马彪佯装很关心韩丹、贺金城的学业,派游言志率队护送韩凡、贺金城回学校。
“好!谢谢市长,有市长的关心,我们一定好好学习,将来为国民政府服务。再见!”韩丹是很聪明的学生领袖,闻言之后,虽然心里暗暗叫苦,却不敢当面拒绝马彪。
她当即向马彪表示感谢,并朝吴志刚眨眨眼,便拉拉贺金城的衣袖。
她与贺金城两人一起上了游言志的大卡车,当夜回归学校。
随后,吴志刚也上了甘如龙的轿车,被甘如龙安排在城西“旺盛”旅馆住上好的房间,费用由甘如龙包办。
甘如龙一下子就替吴志刚支付了三个月的费用。
“娘的,三个月的房费都付了,这叫什么事儿呀?老子不是等于被他们软禁了吗?我还能见韩丹吗?我还能见贺金城吗?我还能为革命做工作吗?完了,完了!工人夜校的事情,办不了了,我愧对组织,愧对组织对我的培养了。”甘如龙一走,吴志刚便毫无睡意,在房间里走来踱去,脑际间在思索马彪等人的用意,在考虑行动对策。
他可是韩丹支部里的重要成员,不是一般人,人穷志不穷,革命热情非常高涨。
“看来,我也不能多找吴坤啊。否则,争取吴坤到革命阵营来的策略行不动,反而会害他丧命的。唉,韩丹、贺金城也很麻烦,一个是女子大学的学生,一个是理化大学的学生,两人不同校区,分别被送回各自的学校,肯定近期不敢联络了。麻烦了,如果郑子捷、罗美珍、黎氏兄妹等人真被策反,那怎么办是好?我又送不出信息去。坏事了,坏事了。唉,老子的头好疼,唉,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过几天再说吧,总会有对策的。老子就不信,我一帮革命者,会斗不过马彪此等卑鄙小人。哼!”吴志刚愁眉苦脸,在房中走来踱去几个小时,自己都走晕了,闪花了眼睛。
最后,他苦思无果,便往床榻上一躺,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