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倚水伤腿
“大夫人小腿骨头断了,因为太过疼痛,一时岔了气,所以昏迷了。”孙清则从药箱里取出银针给傅倚水几处穴道扎了针,便见她慢慢缓过一口气来,悠悠醒转。
“小姐,你可醒了,吓死奴婢了。”秋雁看着傅倚水,眼泪都快下来了。
而傅倚水狐疑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问道:“我这是……在哪儿啊?“
“小姐,你是摔糊涂吧?这是您的卧房那。”秋雁忙解释。
“我怎么会在这里?”傅倚水疑惑,却觉得腿上有刺痛传来,不由呻吟了一声。
“大夫人,快快别动。”孙清则忙扶住傅倚水,转头对秋雁道,“秋嬷嬷,帮的那把剪刀来吧,再叫人找两块和大夫人小腿差不多长短的木板来,不用太宽,记得要平整些。”
秋雁一听慌不迭地应一声,赶紧吩咐了下人去做。又附在傅倚水的耳边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剪刀一到,孙清则掀开傅倚水的裙子,露出里面已经划破的衬裤,这裤子下人们没敢换,怕牵扯到了伤口。此刻,孙清则拿了剪刀沿着傅倚水的膝盖剪了一圈,将那半截裤腿从腿上一点点退了下来。腿上有些地方的血已经凝固,黏住了布片,每撕一下便又重新牵动了伤口一次。傅倚水的脸色,愈加地苍白。
“哟,大姐,我苦命的大姐啊……”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借着便跑进一个浓妆艳抹的娇媚女子,趴在傅倚水的床头便低头哭了起来。
秋雁轻蹙眉,忙上前道:“三夫人,别趴在这里,孙太医正给小姐治伤呢。”
颜紫这才抬起头,拿起手绢抹了抹脸上少许的眼泪,退到一旁关切地问道:“大姐,你这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傅倚水此刻正疼痛难忍,看到颜紫的样子又心烦了几分,不由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
“三夫人,小姐从山上摔下来了,没什么大碍,就是伤了腿。”秋雁见傅倚水露了不耐之色,忙敷衍颜紫,“这边大伙正忙着呢,三夫人若是关心我家小姐,就先到一旁坐着吧。”言下之意,便是让她安静带着,别添乱。
颜紫也是个聪明人,焉会听不出秋雁话中的含义?可是就这么回去,好像又很没面子,只得悻悻地找了个边角的位置坐下,看看有没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木板来了,木板来了……”随着叫声,三元拿着几块木板跑了进来,递给孙清则道,“孙太医,您看看,我就找到这些,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这边孙清则已经帮傅倚水处理好了伤口,挑过两块木板放在了她的小腿两侧。
“大夫人,大夫人……”外面忽然又冒出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这次跑进来的是二夫人幽琬蝶的贴身丫头娴小雨。
“大夫人,您没事吧?”娴小雨冲到傅倚水的床边,仔细打量一阵,道,“我家夫人听说大夫人摔下了山,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差奴婢过来看看呢。”
“我没事……”傅倚水的腿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见到娴小雨,便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哟,我二姐的架子可正大啊,大姐受了伤,就派个丫头过来问候一声就了事了?”角落里被人忽视很久颜紫忍不住了,站起身,语带讽刺地看着娴小雨。
娴小雨一见颜紫,也没什么好脸色:“我家夫人本来就身子虚弱,听说大夫人病了,一慌神病更重了。她说自己都是病人,再来看大夫人这个病人,怕带上晦气。不过……三夫人来得好快啊?。”
颜紫头一昂,得意地道:“那是自然,大姐的事情我最是关心了,一听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了。”
“是吗?”娴小雨有些鄙夷地看了颜紫一眼,“不知道,三夫人的消息是听谁说的呢?”
“你……”颜紫顿时语塞。这个死丫头,嘴那么刁,每次都说不过她。颜紫气得只喘气,只得娴小雨骂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偷人的贱婢来管?这滕府难道没有尊卑上下了吗?”
颜紫的话一出口,娴小雨的脸色如死灰一样难看。
傅倚水终于听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怒道:“你们要吵去外面吵去,跑我这倚水轩来嚷嚷什么?还有,阿紫,那件事,连老爷都说以后不许再提起,否则必定严惩。这次算你失言,下次再让我听到,一定禀明老爷知道!”
“是,大姐……”颜紫被傅倚水骂得没了面子,干笑一声道,“大姐,您好好休息,那妹妹我就告辞了。”
“小雨,小雨?”秋雁走到呆立一旁的娴小雨,忙出声唤她。
“哦?”娴小雨半晌才回过神,有些茫然地看着秋雁,然后忽然惊醒一般道,“知道大夫人没事就好,奴婢这就回去禀报二夫人知道。”说完逃也似地走了。
“唉……终于走干净了。”傅倚水松了口气。
“大夫人,您的伤口清则已经处理好了,估计这一个多月您都下不了床了,也不能沾水,可得注意着点。”处理完傅倚水的伤腿,在一旁开着药方的孙清则站了起来,恭敬地看着傅倚水,将药方递上道,“我开了一些消炎镇痛的药,大夫人记得要按时服下,天气热了,难免伤口溃烂。”
秋雁接过方子,赶紧递给一旁帮忙的小丫头。
“请孙先生去喝茶吧。”傅倚水看着秋雁吩咐。
“不敢劳烦大夫人了,大夫人安心养伤,清则自行回去就好。”孙清则客气地摇头。
傅倚水迟疑一阵,才道:“那好吧,那我让婵娟送大人回去吧。”
孙清则一走,秋雁看着傅倚水神情又悲切起来:“小姐,腿还疼吗?”
“没事了。”傅倚水露出一个苍白而虚弱的笑,安慰秋雁。
“唉……”秋雁忧心忡忡地道,“您这一受伤,这府中上上下下的可有得折腾了,你看看今天三夫人和小雨就知道了。”
“这阿紫也是的,口无遮拦的,她堂堂一个滕家的三夫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傅倚水摇摇头,很是不满。
秋雁叹道:“小姐,不是奴婢多嘴,这三夫人啊,是这么多年来,被老爷惯坏了。”
“也是啊,老爷惯她也惯得太没分寸了点。”傅倚水有些无奈道,“其实,还不是当年那事,老爷觉得欠了她。其实这件事,受伤最深的,是琬蝶。”
“看来,小姐您似乎还是偏帮着二夫人多些?”秋雁轻笑。
“不是我偏帮。”傅倚水苦笑道,“你也知道阿紫那性子,便是受了三分委屈,到了她的嘴里也能变成十分来,说的话,能让人信几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