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
听得秦拾言的话,朦儿喜笑颜开,抬起头来,道:“真的,言哥哥,娘,你们也搬过去吗?那太好了。”
“下午我还要去趟衙门,晚上我们一起搬吧。”秦拾言点点头,眼中带些宠溺的神色。
“可是……”朦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怯生生地开口,“言哥哥,我想过了,我不能嫁给你!”
“你这个孩子……”卫大娘急着开口。
“好!”秦拾言笑着打算卫大娘的话,道,“一切等这孩子生下来再说吧。”以朦儿的身子,现在并不适合拜堂。再说,捆绑不成夫妻,朦儿刚刚到扬州,一切都还没适应,十月怀胎,还有八月,他有的是时间让她去适应。
卫大娘却有些担忧地道:“拾言,别太惯着她。”
“娘,我不惯着宠着朦儿,又让谁来宠呢?”秦拾言微微眯起眼睛,笑得很灿烂。可是,心头那一抹苦涩,偷偷掠过,却也只有他清楚个中滋味。
“朦儿,你看,拾言对你多好,有这么好的相公,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要记得珍惜。”看看一旁没事人一般的朦儿,卫大娘板起脸教训起来。
朦儿被说得低了头,弱弱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娘。”
“拾言,进屋坐着吧,娘给你做几个菜去,快吃中饭了。”卫大娘笑意盈盈地看着秦拾言离去,这个女婿,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言哥哥,谢谢你。”朦儿看着秦拾言,真心地说着。
“没关系,我会等你!”秦拾言摸摸她的头,道,“不过,你似乎变了。”变得会主动去争取一些事情了,而这些,都是因为那个叫滕鞥琪的男人吗?
侧身离去,凌筱溪的话犹在耳边回响。明明到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真的要把滕鞥琪的事情都告诉朦儿吗?那样,他就会永远失去她了,可是,这又能瞒多久?
第一次,他心中,被一种叫做“妒忌”的情绪所控制着,原来,他也可以这么自私和卑鄙吗?咬牙,握紧了拳,再回头看看一脸欣喜的朦儿,嘴动了动,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也许再等等吧,等他占据了她的心,再告诉她。那样,不也是成全了滕鞥琪的心愿吗?
对,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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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地处北方的京城,寒风瑟瑟,人们已经披起了厚重的棉衣,尽量减少无谓的外出活动。
滕府,琪园。
清池边上,一个身披白色紫貂毛披风的男子长身而立,披风后面的帽子,戴在他的头上,全身,只露出了一张有些苍白,却艳世媚俗的脸。
这样的天气,是很少会有人到水边的,躲之唯恐不及,怎么还会有心思在这里欣赏风景呢?
只是,滕鞥琪是个例外。
清池的水比之前越发的干净了,看上去是透明的蓝色,也愈加地冷,就算只是站在旁边,都可以感觉到它的凉气,在一丝一丝地往外冒着。
风吹过,镜一样的湖面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仿佛鱼鳞一般。
曾几何时,有个女子,为他推着轮椅,走到池边,巧笑倩兮,然后,告诉他,她最喜欢荷花。
伸手往旁边一抓,空的,什么都没有。
滕鞥琪叹口气,回身,却看到一抹和他一样全身白色的人影。
“你不知道你的身子不可以受风寒吗?”霜非晚说着责备的话,可是并没有让他赶紧回屋的意思。
滕鞥琪似乎也不在意,自嘲地说道:“就算是不受风寒,又能多活几天呢?”
“你果然是知道了。”霜非晚一脸了然。
“你是大夫,我的身体状况你最了解不是吗?”滕鞥琪不以为意,“你迟早,都会知道。”
“不错,朦儿走后,你的身体在急剧变差。”霜非晚点头。
“还有多久?”一句攸关生死的问话,说得像问什么时候开饭一样轻松。
“两年!”霜非晚冷静地吐出两个字,不带感情地道,“如果你再这么糟蹋身子的话,也许一年半。”
“你可以不用来了!”滕鞥琪分明是拒绝治疗,打算等死。
霜非晚冷笑:“你以为我愿意来治一个完全不配合的病人吗?”
“既然不愿意,还来做什么?”滕鞥琪不解。
“有人跪在地上求我留下来看着你!”霜非晚揭露谜底。
“是谁?”虽然知道答案,但是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霜非晚不想废话,冷着脸道:“还有谁?”
滕鞥琪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轻叹一声,道:“这个傻丫头……”
“走吧,要不她会怪我没把你照顾好的。”为什么频繁地往滕府跑,其实霜非晚自己心中也不清楚,可是路过燕子坞,她总会逗留一阵,看一眼。有些记忆,并不是冷了心,冷了情就可以淡忘的。
两个白衣人相谐离去,不远处,两颗人头正凑在一起。
“小姐啊,你说他们在聊什么?”小怜看着那两个人,小声问。
“我怎么知道!”白海棠看着那两个人,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你和我站在一起,你没听见,我怎么能听见?”
“不是啊,小姐,你现在在滕府算什么啊?”她和二少爷的事情,还要靠她家小姐玉成呢,可是滕鞥琪自从朦儿走了以后,将白海棠扔在滕府客房内,从此便不闻不问了。那她的美好将来,岂不是要泡汤?
听得小怜的话,白海棠使劲跺脚,一下,两下,三下……
气喘吁吁之后,她才愤恨地道:“我怎么知道我算什么,一个月了连个罩面都不和我打,见了我就当没看见一样,气死人了!和霜非晚那个贱女人倒是有说有笑的,有没有搞错,我才是他滕府的正牌夫人呢。”
“小姐,之前大少爷不是说要娶你吗?还当着你的面给了霜非晚一张喜帖,后来怎么没音信了?”那天,小怜也在白海棠身边。
白海棠咬咬牙,道:“我怎么知道,喜帖的事情他从来没告诉过我,就像忽然变出来似的,后来,又好像没有这回事一样。”
“小姐,你说,会不会,大少爷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男人对女人,不是经常这样吗?
白海棠歪着脑袋想了一阵,道:“就算要给惊喜,也不用一个月这么久吧?”
“可能快了,你再等等!”小怜劝说。
“好,我再等他几天,再没有消息,我去找大夫人,让滕家给我一个交代!”这个男人,她白海棠势在必得!
“嗯,等事情办成了,小姐可别忘了我!”小怜一脸讪笑。
“少不了你的好处!”白海棠得意地道,“到时候,我长嫂为母,将你许给二叔,他总不能拒绝吧?”
“嗯,还是小姐想得周到。”小怜脸上笑开了花,随即又正色道,“不过要快了,我听说,这几天那个姓凌的女人不在京城,我正好趁机而入,抓住他的心。”
小怜握紧拳头,伸到自己面前,用力晃了两晃,仿佛那里面抓的就是滕鞥楚的心。
“哼,放心,我白海棠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会到手!”白海棠自信地道。然后带些鄙夷地看了一眼正发花痴的小怜,哼,丫头就是丫头,居然会喜欢滕鞥楚那种大冰块。不过算了,谁让她在滕府比较久,熟悉这里的事情呢,这么多年她待在自己身边,也有些苦劳,赏她个大户人家的小妾做做,也算是对她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