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橙点了点头,便回头看向车窗外,飞机上时她一直在景物于构思中沉静,忘记了欣赏机窗外的南宁美景,此刻车子一路奔驰在吴圩机场到南宁市区的高速路上,两侧的景物使田橙忘记了所有的不开心。因为是秋季的早晨,他们到达吴圩机场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隔着万丈高楼,有种烟雨楼台的意境。
田橙一转身激动的晃动身体,“快快。我要开手机拍照,好美呢!”
“你的手机不能开。”江天佑的话语刚落,前面副驾驶座上的男子就测过身体递给田橙相机,“三小姐,用这个吧!”
他们的车子并没有去香格里拉、威斯汀这样的星级酒店而是穿过整座历史悠久的边陲古城,美景随着车子缓缓而过,最后进入了老城区的一座陈旧的带着古香古色的院落门口。
车子停下后江天佑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整理下田橙的衣帽,这时候沉重的木质大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山装男子。
此刻江天佑前后车上的人都已经下车,兰宇从最前面的车子上下来上前和男子点头鞠躬说了句什么后,这才过来拉开江天佑的车门,说:“江先生,沈老已经在等候着了。”
江天佑点头,“好。”
田橙下车前戴上那顶牛仔的礼貌,齐至肩膀的秀发从两侧垂下,背上背了一个同款色系的双肩包,跟在江天佑的身侧,依旧是十八九岁时的那个少女,然而她已经是二十五岁的女人了。
南宁本是边陲城市,而这座古老的院落地处于山海之间,使本就潮冷的院子里早已经生上了铜炉。一接近大门口。一股木质的香味迎面扑来,特别的好闻,那是介于木炭于木香之间的味道。
中山装男子在几步开外便对着江天佑弯了弯腰。尔后才抬头伸手。毕恭毕敬道:“江先生一路辛苦,快里面请,沈老在等你们。”
江天佑一直不说他们要见的人是何须人物,田橙也不问,她只知道他绝不会把她领着去卖给别的男人的,这点她深信不疑。
一进大门,田橙就有种熟悉的感觉,三面都是青砖八角檐的老房子,小时候他们家在燕浴山也是那样的大院大房子。
木质的香味更加浓了,原来在院子的侧边放着一个大铜锅炉,里面正烧着旺旺的木料,管子通往各房,原来他们还用的是最原始的供暖方式,但是很好闻很有人间烟火的感觉。最重要的是那种铜炉还可以热水,还可以将一小锅各种菜放一起在大铜炉上煮,他们叫那种大烩菜为铜火锅。
进了正北的堂屋,里面光线明亮,一股暖流袭来。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精神抖擞,穿着一身唐装坐在暗红色的贵妃椅上,“哈哈~”一声洪亮的大笑,后起身,“臭小子,终于来了,啊?!”
江天佑对着老人毕恭毕敬地九十度弯腰,“沈老!”
老人指着软椅,“行了行了,坐。”尔后才看向江天佑身边的女子,打量了田橙片刻,“这……就是那丫头?”
江天佑抬手把田橙的帽子往后拉了拉,对那老人说,“对,她就是当年田家留下的那小丫头,现在是江家的三小姐。”说着她揉了把田橙的头,“橙子,快叫沈老爷爷。”
田橙觉得诧异,不是应该叫伯父吗?后来她才知道那老人已经七十多岁了。
田橙也学着江天佑的样子,弯了弯腰,“沈老爷爷好!”
老人连连点头,“好好好,坐坐坐,三小姐也坐,我们现在就开饭,一路舟车劳顿的,吃饭了再谈正事。”
三人的饭桌上倒也没谈什么事情,一个老人加上一个江天佑就左右招呼田橙多吃点。可是田橙觉得她真心成了吃货了,后来他们离开的时候,江天佑还说田橙,你是不是几辈子没吃过那些家常小菜了,既然这么爱吃回去了就一天三餐全给你吃那些东西,真是个小吃货。
各种菜肴算不上山珍海味但都是自己家里种的新鲜菜,又是自制的铜炉火锅更加使某女吃了个酣畅淋漓。
饭后他们去了茶室,田橙以为他们俩的谈话,她不用参与,可江天佑拉着她一起跟着老人进了茶室。
偌大的茶室里一张古朴的案几,一张可以容纳十人的茶水区。田橙跪在软榻上沏茶,沏茶是她的拿手绝活,因为从小在江家大院里长大,跟着江夫人耳鸣目染,后来发现江天佑喜喝茶,自己也就喜欢上了茶艺。
老人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家老爷子、老太太走的太突然了,那时候在欧洲没来得及赶上,遗憾啊!”
田橙沏的是大红袍,此刻满室四溢着大红袍的香味,田橙将第一杯茶递给沈老,低低的声线,说:“沈爷爷,您喝茶!”
老人抿了口茶,微微颔首,看了会儿田橙,淡淡的说,“嗯,三小姐这茶煮的不错。”
“谢谢爷爷夸奖,是您不挑剔罢了!”田橙笑嘻嘻地递上第二杯茶给江天佑。
俩人聊完江家的老人后,江天佑这才沉沉而道:“沈老,您对当年的事情掌握多少尽管说来,晚辈在此向您保证一点,如有任何不测都不会和您有任何关系。”
沈老看了会儿田橙,尔后看向江天佑,说:“你们年轻人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既然我沈某人答应你的请求了那就不怕受到什么牵连。”说着,他再次看着田橙,说:“这丫头也是怪可怜的,算是留了条小命儿,如今也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快入土的人了,还怕什么。”
听了这话田橙觉得太讶异了,不是看着面前这人定多就是六十多岁的样子吗?怎么就老家伙,快入土了?
紧接着老人也是看出来田橙的惊愕之举,说:“丫头,大概对老夫一点记忆都没有吧?”
田橙更是一头雾水,点头,“嗯~”了声才说:“不过,以田橙来看,您最多就六十来岁吧?!”
“哈哈~”老人笑着对江天佑说:“小丫头真是会说话,哄我老头子开心呢,啊?!哈哈~”
田橙看了看江天佑,江天佑也在弯着唇角笑着,而后才说:“橙子,猜猜看,沈老爷子多少高龄?”
田橙忽闪了下睫毛,“就,六十多岁吧!”
老人但笑不语,江天佑老神在在地品完茶水,才说:“七十五岁整。”
“啊?!”田橙的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完全可以塞进去两个鸡蛋的节奏。
老人笑呵呵地生怪江天佑道:“臭小子,看把丫头给惊得。”
最后老人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给到江天佑,说:“拿回去慢慢研究,我让人给你整理好了,如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解决。”
老人和江天佑交代完后对田橙说:“丫头,既然不记得我老夫了那我也就不详细介绍了,但是有一点得告诉你。老夫最后一次见你时,就这么点点大。”老人用双手比划着长度,说:“三岁左右的样子吧!”
田橙紧紧抿着唇看看老人再看看江天佑,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问起,老人为什么会认识她?在她三岁左右的时候就见过她?那岂不是说明老人是燕浴山的人吗?听母亲说她八岁之前就没离开过燕浴山的。
田橙想了想轻声问道:“那,这么说来,爷爷您跟我们田家的长辈们认识?”
老人点点头,“丫头果然聪明。”
田橙这下就跟看到了亲人似的鼻子酸酸的,良久才说:“那,田橙就斗胆向您打听当年的事情了?”
老人点头,“丫头尽管问吧!我都说了快入土的人了,留着那些秘密带进棺材压得我老骨头喘不过气儿怎么办。”
田橙也不知道从何问起,毕竟那时候自己小什么都不懂,思考片刻后,她忽闪着水眸问道:“当年的事情,是怎么就把我妈妈卷进去的?这个您知道多少?爷爷!”
死了的人,她估计追究起来费劲,那么活着的人终究得弄明白吧!
老人看了眼江天佑,说:“其实吧~你应该从,苏家为什么要针对你父亲,确切的说针对你们田家,还要赶尽杀绝,这个问题入手,那么事情就不难,难得是证据罢了。”
江天玉蹙眉,看了眼田橙,再问老人,“其实,这个也是晚辈一直以来的困惑,那么今天我和橙子请您老人家破解这个凝问。”
田橙也是看着老人点头,“爷爷,您是不是都知道?”
老人抿了口茶水,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要将一个家族赶尽杀绝而还可以不让自己沾染一点血腥的人,你们想想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老人抛给了江天佑和田橙后,自己则开始沏茶喝。
江天佑微微蹙眉,看向老人,“除非他们有血海深仇。”
田家在燕浴山是百年大户,战争时期的田家以种植田七而闻名了大半个南国。从军阀混战到各种大战争打起后,田家就给大后方供给着药材。
在田橙的记忆力从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长什么样子。只是小时候家里有爷爷的背白老照片,里面是威严的旧式商人打扮。礼帽、大马褂的那种旧式商人打扮,记得照片里的爷爷戴着一枚电视里的大商人戴的那种戒指,听父亲说听说是绿宝石的。那是他们那个时代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对于奶奶的照片从来都没有,家里的老照片里倒是有几位老夫人的照片,但听父亲田保山说没有她奶奶的照片。
田保山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在他的影响里是模糊的,因为在偌大的田家,田保山是老爷子第四房老婆生的儿子也是他最小最疼爱的儿子。在田保山一岁多时,母亲离奇去世,五岁多时老爷子已经六十快七十多岁人了便也撒手人寰了。
从此田家走向衰落,田保山是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和哥哥养大的。围丽庄亡。
听说那个时候的田家老爷子威名响彻整个南国,走南闯北的田家大家长也是风流韵事不断,除了燕浴山明媒正娶的几房太太外在南宁市里还有一房,但从没带回过燕浴山。原因是那房是个戏子,在那个时候人们对戏子的看法就跟看待小、姐,妓、女是一个道理。
后来终于熬到田家的老人都相继去世可以由田橙的爷爷自己完全做主的时候,老家伙终于可以迎娶那位已经有一女一儿的戏子回燕浴山认祖归宗了。可是被一位更加年轻的女子,南宁市里的大家闺秀捷足先登了。那位大家闺秀就是田橙的奶奶,听说当时比老家伙小了四十多将近五十岁。
十几岁的大家闺秀下嫁给燕浴山的财主做小,在那个时候一点不过,可还是各种说辞都有。后来才得知,奶奶也是家道中落,唯一的哥哥跟着出去打仗杳无音信,家里就将唯一的女儿卖给了燕浴山的老田家做小。
而南宁市里那位戏子终是没有进得了田家的门,而从此和那位年轻的纪家大小姐结下了梁子。
可是,没几个人见过那位南宁城里的戏子太太,听说田家老家伙倒也没亏待他们,在南宁市里住着最好的四合大院,过着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
后来,老家伙的第四方年轻太太死于非命,当时的燕浴山坊间各种说辞都有。有传言说是南宁市里那位搞得鬼把戏,传言终归是随着田家最后一位掌门人的去世而销声匿迹了。
再后来田家就彻底败落了,老的老、死的死,后来的战争时期,有人利用战事发国难财被抓坐牢的,也有靠着田家的祖传秘方到处投敌求荣的。
到了田保山这一代就彻底的成了一个败落的大家族的后裔了,什么都没有给田保山留下,留下的只有家族后期的耻辱史。
燕浴山方圆百里的村庄人家,在很久之前都是给田家纳税的佃户和下人们后来定居而发展起来的村社。
当年田家大片的药材,山林,各种种植基地如今都是各个村庄的良田。
田保山并没读什么书,他那个时候正是各种困难时期,再加上各种问题就根本读不起书,也就只会写个自己的名字但是那人到底是有着贵族的血统的,他的数字特别的清楚。后来就去当兵了,再后来就娶了当地唯一有文化的女人杨小青。
而杨小青是那个时候的文化人,后来被推选为村上的父女主任再后来当了女村长。
直到田保山和杨小青双双入狱后,田家家族里的长辈们才猜测说,只听其名没见过其人的那位苏恒宣八成是老家伙在世时的那位的儿子罢了。
听完沈老述说的陈年老事后,田橙问道:“那,照您的意思,根本就没有人见过那位戏子奶奶了?”
“哧”江天佑百年不遇的被田橙给逗得嗤笑了声。
田橙也顾不得江天佑笑话她说话的前言不搭后语,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那位沈老。
沈老说,他们老沈家也是世代靠着给田家做管家而谋生的,可惜,他的年纪和田橙的奶奶年纪差不多大一些,也没见过那位苏氏,据推测下来如果苏氏还活着也就是八十多岁的样子。
而现在想知道这一切是否属实,太难,没有一个人来确认这事儿。
而田保山和杨小青当年入狱的罪名是,杨小青作为燕浴山的村长把几千亩的药材基地和菠萝蜜、罗汉果种植基地集中起来卖给了笼城的江家老爷子。而燕浴山大部分靠山吃山口水吃水的百姓又投入到给江家打工的生活里。
而杨小青把那些钱拿着去了笼城给老公田保山买、官用了。
事情前后不到四年时间就彻底爆发,而上面查下来时,那个给田保山帮忙办事将所有钱财收走的苏恒宣当时是军长职位,人家撇的一干二净,根本就查不到任何经过自己之手的痕迹,为了保住杨小青和女儿田橙,田保山将所有的罪刑一一认了。
而燕浴山的百姓觉得还不够解恨要告发杨小青,私下变卖百姓土地和山川、林木,他们声讨必须将杨小青正法,不然不解百姓之苦,达不到杀一儆百的作用,以后看看谁敢私自变卖百姓的土地和山川树木。
那个时候田保山和杨小青才意识到那事情是有人故意给他们两口子挖了个大大的坑,让他们往下跳的。事情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那个时候的田保山也算是明白过来苏恒宣千方百计把他从江海川的手里调过去的最终目的了。可也是已经来不及了,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了。
虽然他没有升官也没有发财,只不过是从一个副军长到军装的司机的变动,在军区大院里有一天可以让他们三口容身的平房而已,哪里来的升官发财一说了。田保山和杨小青一夜之间落了个钱财两空,当时大部分的钱财都落入了苏恒宣之手,可是他们连一张白条都没让人写。
处于无奈,田保山向江海川和江家老爷子提出把田橙寄养在江家,而田保山和杨小青唯独留了一手田家的秘方没有给苏恒宣,他们两口子以秘方给到江家老爷子来换取田橙的平安无事,而且他保证在法庭上不会说对江家老爷子任何一句不利的话,作为商人买卖权本来就是不犯法的。
江海川看在曾经主仆一场的份儿上意思没有那么优厚的条件一样收养田橙的,一个孩子而已一个是养大两个也是养大。而老爷子是商人,商人当然是重利轻别离的,听了田保山的条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是,他们家的案子是绝对不可以把江家牵扯进去的。当时杨小青经过“好心人”牵线搭桥认识江家老爷子时,才知道几十年前江家就和田家有买卖往来,算是老交情了。
而卖给他们药材基地的种植权是通过村民们同意的,也是家家得到好处后签字画押的,可是后来突然间大家就反水了,说是他们上当受骗了。就统一上告杨小青,就把田保山拿着钱买升职一事给揪了出来。
听完沈老和江天佑的分析后,田橙蹙着眉心,说:“沈爷爷,听了您这么一说,我倒觉得那个姓苏的的确是有点可疑,我记得我和我妈妈刚到笼城军区大院时,爸爸的领导第一次看见我时的眼神,虽然那个时候太小,但是第一次那人的眼神就被我深深地记住了。”
最后,江天佑说,“沈老,是这,想知道苏氏现在是否在世不难,虽然江家这几年和苏家关系紧张,而我而也懒得知道苏家的人际关系网,但是想打探出他家的老太后在不在,在的话人在哪里,这个我还是有把握的。”
沈老点头,看向江天佑,“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办法。”
田橙深深地看了眼江天佑,他难不成要用美男计从苏文丽的嘴里套话吗?
江天佑似乎看出来了田橙的心里活动,对着她挑了挑眉,“瞎琢磨什么了,嗯?”
田橙蹭地脸给红了,可是毕竟当着一个不熟悉的老人面儿这样子,田橙觉得挺丢脸的,便低着头不去看江天佑的眼睛开始捣鼓茶壶和茶盅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心虚和失态。
沈老笑呵呵的说:“这丫头还不好意了,哎呀~年轻真好啊!还可以谈情说爱,还有脸红的时候,真是羡慕你们啊~”
沈老这么一说,田橙就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了,头低的更加低了。
而江天佑那就脸皮厚,他竟然抬手抬着田橙的头,“头这么低能把茶泡好吗?”
田橙偷偷瞪了那人一眼,低声碎道:“说你的事儿,管我干嘛~”
江天佑把田橙沏好的茶递给沈老,说:“您不也是年轻过了嘛!谁都年轻过,谁也都逃脱不掉老去的事实,没什么好羡慕我们的。”
最后离开沈老的院子时,江天佑说:“那这事儿到最后还是得请您出山的。”
沈老点头应道:“那是自然,田家的老人里面就剩几个不怎么明事理的人了,到时候如有需要我会出面去趟燕浴山给他们做思想工作的,这点江先生和三小姐尽管放心就是了。”
田橙对着沈老鞠躬谢过后,说:“沈老爷爷以后叫我小橙子就是了。”
沈老爷子摆手,“这个不行,三小姐本来就是燕浴山田家的大小姐,即使没有江家这层关系,我们见着三小姐也得称呼一声大小姐的。”
江天佑拉着田橙说:“走了,人老了讲究就多,既然沈老要叫三小姐那就由着他去好了,横竖就是个称呼而已。”
离开沈老的深宅大院,他们的车子直接去了南宁最顶级的国际星级酒店万豪国际大酒店楼下。
田橙仰头看着如此奢华的国际星级酒店,看了眼江天佑,“我们住这里啊?”
江天佑在田橙的头上拍了把,“这里和沃顿,你喜欢哪家,嗯?”
田橙皱着眉头,“我不喜欢住这种酒店。”
江天佑看着她挑眉,“那,海景房?”
田橙撇嘴,侧身附在江天佑的耳边,说:“我喜欢沈老那种农家小院。”
江天佑蹙眉,“行,那在这里先休息下,弄好了我们就移驾,怎么样?”
田橙邹眉,“真有啊?我就是那么一说~”
江天佑已经被兰宇迎下车子,他伸手看着田橙,“来,先下车休息会儿,吃点东西,他们很快就安排好了。”
他们在万豪定的是最顶层的套房,这一路电梯里田橙都懊恼,她就是随口一说而已,那人也真是的下着雨又不方便,也不知道那人又让那几个手下到哪里找那样的房子去了真是的。
出了电梯一位职业的服务生和一位经理级别的男子已经候着了,对着前面走着的兰宇点头,“您好,是江先生吧!这边请。”
那经理级别的男子抬手,手里的卡片在门上一闪,大门哗啦打开,一男一女标准服务站姿已经退居大门的两侧,“江先生请,我是您的管家吴敏……”
江天佑微微蹙眉,“我们暂时不需要管家服务,你们休息吧!有事会呼叫你们的。”
在年轻管家和服务生退后时兰宇也退到了一边,而还在云里雾里的田橙已经被那人给拽进了房间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房间明显是个蜜月套房,枚红色的布置,到处都是新鲜的玫瑰花和香水百合,中央大厅的水晶灯下是大片的白色真貌地毯,坐在上面正好通过落地玻璃窗将南湖景色一览无余。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秋雨,南湖上游荡着大小船只,此情此景美得使田橙惊呆了片刻,尔后她才回头瞪着某人说:“你怎么订这种房间了?”
江天佑无辜的耸耸肩,“都是那几个不长眼的乱出主意,我去收拾收拾他们。”
田橙瞪了眼某人,“行了行了,那个,我说的农家小院就先不找了,别给人家一个个出麻烦,谁都不容易,哪像你们这些资本家。”
江天佑蹙眉,“真的不找了?”
田橙背对着江天佑,看着雨雾中的南湖美景,“不找了,我就是想着那种地方可以吃铜制火锅。”
江天佑的唇角弯了弯,“那,我们在南宁买口铜制的锅背回去,你就可以天天吃那个火锅了。”
“噗~”田橙捂着嘴,哈哈大笑,“你要是背着一口锅不觉得丢脸,我有什么不敢买的。”
江天佑直接走进田橙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低头问道:“吃饱了没?”
田橙看着外面的美景点头,“当然吃饱了,一大半的菜被我一个人给吃了,沈老不会认为我是个吃货吧!”
江天佑将她环的更紧了些,咬着她秀巧的耳垂闷声道,“可是我没吃饱,怎么办?”
田橙蹙眉,“那不是有厨房有管家的嘛,叫他们给你做不就是了,你不是喜欢指挥人么~”某女说着风凉话,眼睛却欣赏着落地窗外的雨中南湖之美景。
江天佑直接气鼓鼓把田橙给拌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我要吃橙子。”
没等田橙反应上来他话里的意思,那人已经把她拉进怀里拥着低头在她的勃颈处使坏,身体的异物已经绷起撞了下田橙的小腹,“嗯?我要吃橙子~饿~”
田橙躲了下江天佑炙热的吻,她别过脸紧紧抿着唇看着地面不说话,而且身子绷得老直,江天佑看到她如此反应心里那股炙热便也褪去了一半,她这是不但不情愿而且是在和他置气。
江天佑在心里低叹了声,将她紧紧拥着也没了动作。良久后,田橙轻轻推了推他,“你,放开我下下,我要上洗手间~”
江天佑晃了田橙几下,“我抱你去,我们俩一起上,嗯?!”
田橙狠推了把某人,呸了他一脸,“臭、流、氓~都是有女儿的人了注意自己的言行,哼。”
田橙推开那人后麻遛地钻进了洗手间里把门给反锁了,而江天佑此刻站在原地低头看着那什么一动不动了,他动不了了好吧!动一下那玩意绝对就给废了。
江天佑缓缓抬眸瞪着洗手间的方向,臭丫头非得把他给饿死才罢休嘛!之前她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完全是个有控制欲的人,现如今明知道她就在身边,看着,摸着,抱着可就是不给他顺溜的吃一顿,他是个正常男人好不,哪里有看得见摸得着却吃不到的道理!
可是那丫头明显是受到各种委屈了,他再也不敢强求她了。那就伤害自己吧!谁让他活该就这辈子特么的败在她的手里了,这样的问题江天佑无数个朋友都说过同样的话,他们千遍一律的说,“江少,你丫的到底是看上那丫头什么了非要闹腾的鸡犬不宁了,就不信除了那丫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满足你丫的,真是奇了怪了……”
后来的后来,江天佑苦笑,或许这就是命吧!
田橙觉得坐在马桶上倒不如冲个澡后美美的睡一觉了,某女便速度冲了澡后裹着浴巾试探着探出头到处偷着瞄了瞄,江天佑不造哪里去了。她提着步子出来,果然只有一个房间,那这明摆着是晚上俩人还是要睡一起的。
田橙美美的睡一觉的美梦瞬间就不美了,不是她矫情,俩人这裸裎相见的日子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可眼下她真的不能,而他也不能。
田橙正猫着腰往卧室里窜时,江天佑竟然已经洗过澡了,穿着一件浅色的睡袍显然那不是酒店的睡袍,发梢的水渍还显得湿哒哒的客人已经坐在商务沙发区看资料,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笔记本,好像还在和人聊着事情。
江天佑听到动静后抬头,便看见了美人出浴的场景,他微微蹙眉瞪了眼田橙,“赶紧进去躺下,感冒了怎么办。”
“哦!”田橙哦了声提着步子跑进卧室,可是令她又惊又喜的是白色的大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她咬了下牙关只好揭开被角钻了进去。
没过一分钟,江天佑就推门进来把田橙的头从被窝里给掏出来,摁在床边上用吹风机吹了起来。
田橙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千万不让自己暴露在他的面前,嘴里却嚷嚷着,“呀~你轻点好不!搞得我跟你有仇似的。”
江天佑瞪了眼田橙继续吹头发,等吹好了后他才低头附在她的脸上以看她脸上的伤势为由,低沉而臭烘烘的声线说:“难道你觉得我们俩没有仇吗?嗯?”说着那家伙直接麻遛地钻进被窝里揽着田橙的腰,握住她的手,“把它给饿死了你个臭丫头就哭去吧你,哼。”
田橙躲着他的炙热,声音有点抖而且带着冷冷的凉意,“不要,我困了想睡觉。”
江天佑喉咙抽了几下,“嗯~你睡你的就是了,我又没要你做什么~”
田橙这才转过来脸瞪着他,此刻她的脸颊粉嘟嘟的,瞪着深黑的眸子,“可是,手……”
手里的炙热快烫的她……
江天佑将田橙抱的更加紧了些,在她的耳边吹着热乎乎的男性气息,“反正我不管,你睡你的,就这样给爷弄出来,不然难受~”
田橙整个人都僵硬了,她抖索着嘴唇碎道:“不会。”
江天佑在她的唇角轻轻咬了几下,“给爷学着点,这样……”某人捂着她的手示范。
田橙面红耳赤地瞪着江天佑,“你,难道就真的没跟她做过?”
“嗤~”某人今天貌似被这死女人给逗笑了两次了吧!
江天佑揉着田橙的秀发,“你不是说过不许和别的女人做嘛~我哪里敢了~嗯~”
田橙使了下劲儿,某人挑眉,“你~”
田橙只好松手,瞪着某人,“你就满嘴胡言吧你,那你告诉我念念哪里来的?”
江天佑气得咬牙,“你个臭丫头这个时候跟我讨论念念哪里来的,你~”
田橙瞪着江天佑,“那好,现在不讨论念念哪里来的,那你告诉我,我们的孩子哪里去了?既然孩子没了,那么……呜呜……”田橙嘴里的尸体两个字被江天佑给堵回了唇齿里。
江天佑也只是那么堵着田橙嘴巴不许她说话,良久他才沉声问道:“橙子,真想知道孩子哪里去了?”
田橙点头,“嗯~”
江天佑看着她的眼睛,“好,那就听话,快给我弄出来,我就告诉你,而且保证你回家就可以看到她了,嗯?”
田橙嚷嚷道:“我才不信你个臭不要脸的了,你快告诉我,啊……嗯~”
她的一个不留神就被那人钻了空子挤了进去……
田橙一直嚷嚷着江天佑肯定和别的女人做过,江天佑堵住她的嘴,咬牙切齿低吼道:“臭丫头,都验过货了还不信我,嗯?!”
田橙哭死,“你个不要脸的,我哪里验得出来~”
某人又温柔变得粗暴了起来,“爷都验得出来你,还敢胡搅蛮缠……嗷~”被田橙在某人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就不信你丫闭不上你那臭嘴。
三次之后,田橙昏睡过去前愤愤的对江天佑说了句,“江天佑,我迟早会被你送进地狱的~”然后就呼呼睡了过去。
本来某人的心情正好的不要不要的,被那丫头一句警告气得半天顺不过气来,看着她呼呼睡了过去,江天佑还是气不过给李智去了个信息,“李智,我不逼你,但是你得让那小子住个十天半个月出不来,不然你就滚到西藏去,别告诉我此谢少东非彼谢少东,唬小孩子还可以,哼。”
田橙这一觉睡醒后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她缓缓睁开眼睛时枚红色的卧室里灯光昏暗的无限美好,安静的只有窗外噼里啪啦的雨滴声。
田橙本能地喊了声,“哥~”
卧室的门瞬间就被人推开啪的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江天佑衣冠楚楚的皱着眉心走进田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叫我什么?嗯?”
田橙缩着脖子,摇头,“没,睡糊涂了,小气吧啦的,我觉得叫哥哥没什么错啊~啊……不叫了还不成啊!”
田橙狐疑的看着江天佑,“你,怎么穿这么正式?我,睡多久了呀?”
江天佑好笑的捏捏田橙的鼻尖,“你睡了六个小时零二十三分钟整。而我已经送走了两波客户了,懒猪。”
田橙在被窝里滚了滚,白了眼某人,“你才是懒猪。”
江天佑直接坐在了床边将田橙的头放在他的大腿上,梳理着她的秀发,“饿了没?想吃什么,嗯?”
田橙翻着眼睛,“你不是要告诉我,我们宝宝的事儿了么?”
江天佑直接把田橙给连同被子抱了起来,“你,真的非得知道不可吗?”
田橙点头,瞪着水眸看着江天佑,“嗯~”她做梦都想知道了,梦里都是那个场景一直缠着她、困扰着她这么几年了她怎么能够不知道个所以然呢!
江天佑紧紧抱着田橙,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良久才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信封打开,将里面的一张孩子出生证递给她,“看了,不许闹。”
这也是江天佑这次带她出来的第二件大事,见过了沈老,他相信这丫头心里应该会有数了。
果然在田橙看完那个出生证后呆呆的靠着江天佑的大腿没有任何反应,吓了某人一跳。
江天佑揉着田橙的秀发,声音抖了抖,“橙橙?!”
突然,田橙对着天花板“哇~”的一声竭斯底里的大哭了起来。
江天佑也不哄她就那么紧紧抿着唇瓣看着她哭,可是她哭到最后竟然爬了起来都忘记了自己此刻是一丝未挂好不,直接就抱住江天佑的脖子在他的脖颈上狠狠咬了下去。
“嗷~”江天佑闷哼了声,他已经感觉到脖子被咬伤了,那丫头小时候就有咬人的毛病,被江家的其他孩子欺负狠了她就拉住人家的手咬。
田橙觉得嘴里一股血腥味时才放开了江天佑的脖子瞪着他,抬手就在他的脸上呼了一个巴掌,“你们不是说是个男、婴、死、胎吗……?”
江天佑的脸皮果然厚的出奇,田橙的那一巴掌下去范了点酡红外没有任何的异常,而某人此刻更加不去理会被咬破的脖子,而是唇角微微翘着,双眸邪魅的看着怀里赤身裸体的女人邪笑!
鉴于某女完全没有丝毫要遮掩的意思也就算了还在他的怀里蹦跶着嘶吼、哭泣的抽着气。
“咳~”江天佑咳了声,“我建议你要么把衣服穿上、要么把被子盖好,免得感冒~”
田橙这才觉得自己是有多么的丢脸了,不过她还是狠狠瞪了眼某人,醋溜进被窝里,滚了滚,“我要回家,我要念念~”
江天佑盯着被窝里的人看了看,拿起床头柜的电话说:“送几个消毒毛巾和云南白药膏上来。”
田橙这才露出来脸,“哥,你没事吧?”
江天佑瞪了她一眼,“闭嘴,自己起来去洗个澡出来。”
田橙现在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么莽撞了竟然把他的脖子给咬破了,那,这以后不就有个疤痕了吗?这可怎么办啊?她那点秘方不造能不能消除疤痕了。
田橙速度冲了个澡换上自带的家居服出来时,江天佑正拿着一块白色的消毒毛巾在擦脖子。
田橙赶紧过去“给我。”说着就夺过他手里的毛巾,“你先坐下来,我看看。”
还好,她这稀里糊涂的一口咬了下去,竟然咬在了脖颈于肩膀处,正好穿衣服可以遮住不然怎么办?这让苏文丽一看都和人偷情的杰作好伐!她那一巴掌倒是没打出个什么来,可她这一口下去咬的真是够狠的,五颗牙齿全部给咬透了,现在正渗着血渍呢。
田橙用消毒毛巾和消毒棉给他小心翼翼处理着伤口周围的血渍,尔后打了酒店的内线,“帮我买一盒田七粉和中药材的纯田七来,谢谢,给您服务费的哦!快点了。”
江天佑一把将田橙压到腿上,抬起她的下巴,“要田七粉和田七做什么?”
田橙晃着手里的云南白药,“这里的主要成分是田七,可是效果没有纯田七的效果好。”某女说完后,弱弱的说了句,“万一留疤了怎么办啊?”
江天佑瞪着她,“方正是你的杰作,这具身体是你的,你看着办就是了。难道你会嫌弃?”
田橙爬了起来瞪了眼某人,“都什么时候你了还这么不要脸,要知道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就多使点劲儿,咬断你的脖子,我让你嘚瑟。”
江天佑挑眉,“那,再来一下?”
田橙推了把他的胸口,“坐好了,给你先涂点药,免得感染。”
在服务生送来田七粉和田七后,田橙把田七煮进烧水器里,再经田七粉给合成糊状涂在江天佑的脖子上,“别乱动就这么躺会儿让吸收下下就会没多少事儿了,等那个煮好了睡觉前我给你敷会儿。”
江天佑捏了捏田橙的脸,“原来田七有这么多的功效,怪不得惹出了那么多的事儿。”
田橙瞪了眼江天佑,“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现在的心思全都飞回笼城了,心里、眼前全是那个萌哒哒的小家伙叫她麻麻的声音。
江天佑斜躺在沙发上伸手把田橙拉进怀里,“橙橙!”
“嗯!”田橙只好窝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让他抱着。
她现在的心情没法用言语和举动来描述,总之她心里廓然开朗了很多,已经没有什么惧怕了,突然有种无畏无惧的勇气,瞬间明白了父母当年为了她所作出的决定。
也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当你真的为人父母的时候才会明白作父母的一番苦心了。
江天佑说:“这次带你来见沈老的目的就是让你心里明白一些事情,既然现在知道了念念就是我们的孩子,那么回去后和以前保持一样的心态,跟她保持着和以往一样的距离感,你懂我的意思不?”
田橙吞了口唾沫吸着鼻子,点头,“嗯!”
江天佑摸着她的脸缓缓合上眼睛,语气带着极度疲惫,“前路艰险,臭丫头,有勇气和我一起面对吗?”
田橙此刻除了点头就是吸鼻子,“嗯!”
田橙嗯了声后,说道:“只要念念和我妈妈没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天佑蓦地睁开眼睛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良久,“小爷不要你做什么,你只要无条件的相信我就行了,再不要惹事儿了行么?”
田橙撅着嘴,“我惹什么事儿了,莫名其妙~你这人。”
江天佑彻底被激怒了,他一把抬起田橙的下巴,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额头戳着,“三年前,火烧南湖湾的别墅也就算了你竟然私自硬闯‘婚礼’现场,这算不算惹事生非,嗯?”
田橙摇着头,“那是你先和苏文丽结婚的,是你逼我的~”
江天佑在田橙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还叫,还嚷嚷,那你说,现在明白了吗?”
田橙使劲叫唤着,“我又不是诸葛亮哪里有那么聪明的未卜先知了……”
江天佑担心田橙的脸还疼即使劲儿的戳她的额头,“好,去了英国了消停了几天吧!为什么退学?还和谢少东那个杂碎结婚,给你的那张全球通用卡了?嗯?”
田橙看着某人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她弱弱的伸手摸了下江天佑的脸,“哥哥~你真的生气了吗?你,真的没有和苏文丽有过夫妻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