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然所说的地址并不难找,他们就按照这个地址,很快找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位于市区的一栋别墅,虽然不大,却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环境优雅,设计别致,站在门口。一眼就能望进院子里去。
而别墅的大门并没有上锁,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按一下门铃,还是直接推门进去,犹豫之际,忽然看到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跑到院子里来了,她一会儿蹲在池塘边看看小鱼,喂鱼儿一些粮食吃,一会儿跑到一片小沙滩上,用她的小玩具把那些沙子堆成各种形状,一会儿又跑到草地上坐着看她的图画书。这里好像就是一个孩子的乐园,她身上穿着漂亮的公主裙,长长的头发也被梳成了公主发饰,但她根本不怕弄脏了自己的裙子。随心所欲的玩着,乐不思蜀。
伊若澜就在门口看着,只要一眼,她便确定了,这是她的女儿,这两年若不是女儿成长的照片,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撑到今天的,所以她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女儿的样子。
忽然,听到小女孩喊:“秦姨,秦姨,我要荡秋千。”
然后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过去了,把她抱到了秋千上笑道:“小公主,你可坐好了,秦姨要推了喔。”
“好!”小女孩冲她甜甜一笑。
那一刻,伊若澜竟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不忍心进去,打扰了女儿的快乐。
祁峰在旁边看着她,不由得喊道:“若澜,你没事吧?”
她摇头。
“你不想进去把孩子带走吗?”
“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让她认我。祁峰,你知道吗。我在里面的时候,没有一刻不想她。我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常常做梦,梦里都是她的哭声,我从梦里惊醒,就再也睡不着,总是想着,我的女儿在外面过得好不好?。”说到这里,她看着他:“祁峰,她如今正是无忧无虑的年代,看来曲夜寰给了她最好的生活,她应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母亲,你说,如果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认我吗?她会恨我吗?”
“你想太多了,都说母女连心,她是你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她怎么会恨你呢?”
“我好想抱抱她。”
“那我们进去吧。”祁峰给她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他们走了进去。
走到小女孩面前时,她好奇的看着他们:“叔叔,阿姨,你们是谁呀?”
若澜在她面前蹲下身,抚摸着她的长发,看着她那亮晶晶的眼睛:“萱萱,能让阿姨抱抱你吗?”
“阿姨怎么知道我叫萱萱?”女孩儿好奇的问。
“因为阿姨和你妈妈是好朋友呀。”
她不想吓到孩子,只能选择说谎。
在小女孩两岁的生命里,也许还不能完全理解‘妈妈’的含义,迟疑的看着她许久,终于点点头,从秋千上下来了。
然而,若澜还没有碰到她,忽然听到她大声喊了一声爸爸,然后朝若澜后面跑去了。
曲夜寰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这时,若澜也慢慢的起身,转过身来了,两个人相视凝望的那一刻,恍如隔世!
是啊,真的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了。
“爸爸,这个阿姨说她想抱抱我。”小女孩指着若澜说。
“那你过你,让阿姨抱抱你啊!”
“好!”
她从他身上下来,又走到了若澜身边。
若澜看着她,摸摸她的小马尾,摸摸她的小手臂,摸摸她的笑脸,那柔软的触感让她再次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姨,你怎么哭了?”小女孩用小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她慢慢的,紧紧的把女儿抱进了怀里,却忽略了孩子的承受能力,只听到孩子喊了一声“疼”,她下意识的松了手。
小萱萱忙推开她,拉着秦姨去玩了。
伊若澜看着她许久,知道自己是不能带走她的,最起码现在不可能,默默的看着她好一会儿,看到曲夜寰朝着她走来了,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对祁峰道:“我们走吧!”
“嗯!”祁峰点头。
然而,曲夜寰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拉住了她的手臂:“澜澜!”
“曲先生,别叫得这么亲热。”这个亲密的称呼,只会唤醒她所有愚蠢的回忆。
“好,若澜,我们谈谈!”他好脾气的说。
“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她挣脱了他,转向祁峰:“我们走吧!”
留给曲夜寰的,只是一个背影。
可是曲夜寰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吗?
只听到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今天来这里,不就是想带走女儿吗,我没有说过不把女儿还给你,但是她还小,她的接受能力有限,对你也还不是很熟悉,我们可以商量出一个对孩子最好的方法来。”
她停在那里。
许久,她终于转过身来了,看着他:“曲夜寰就是曲夜寰,在你的生命里大概从来没有什么是重要的,不论什么东西,哪怕是人,你都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他无奈极了:“若澜,你要我怎么做?”
似乎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不会认可。系估吐弟。
而她,虽然恨他,孩子却是她唯一的痛处,沉默片刻,她平静了自己的情绪,终于道:“你说吧,你对孩子有什么打算?”
“你跟我来,我们去屋里谈!”他说。
“如果曲总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在这里说吧。”
曲夜寰无奈的叹息。
祁峰识趣的道:“若澜,你们去谈吧,我在外面等你。”
然而,就在这时,若澜还没来得及说话,祁峰也还没来得及离开,忽然听到有人喊曲夜寰的名字,这个声音由远及近,走出来了:“我在屋里就一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夜寰,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不请人家进屋里坐坐?”
这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却也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伊若澜循声望去,那一眼,她惊呆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竟有一张,和董如雪一模一样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