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束金冠,身着赤缎色华服的世子久涧,眉宇间英气逼人!他看着清释,面露浅笑道:“本王还以为看错人了。”
清释忙起身,颔首行礼:“清释见过二殿下。”
“不必多礼!”久涧上前一步,虚扶她手臂——
她正欲退开,未想脚腕忽的一麻——重心便朝后而去!
“小心!”清释只觉腰间一紧,一种龙涎香的气息便萦绕了鼻尖……
久涧垂目看怀中的人儿,但见她尚处于惊吓中,正本能的揪着自己袍襟——低垂的头,长长的眼睫卷翘浓密,粉粉的樱唇晶莹自然……
然而,未待久涧看太久,清释便忙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久涧虽松开了她的腰,却仍握住她的手腕!清释秀眉轻蹙:“殿下?”
久涧笑了笑,举手投足间流露着权贵的魅力,指引清释道:“昨夜下过雨,湖边甚滑——你且上来些。”
久涧的话不骄不躁,沉稳有度,让清释心里的芥蒂减去大半,她任由他握着手腕——跟着他的脚步往石廊上走去!
直至回到石廊,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无意间走得过于偏远了!“多谢二殿下!”
久涧笑道:“你来此,想来是为了欣赏太液池美景——那你可知,太液池何时最美?”
清释摇头道:“平日里,我只听小玉姑娘说太液池美……至于二殿下的问题,清释不知!”
久涧唇角有着笑意:“你口中的小玉姑娘,定也是墨乾宫的宫人了?”
看着他略深的笑意,清释忽然想起月前‘华贵宫’的那一幕——她抬眸,又低头!对世子久涧那探寻的目光,很是不习惯!
“清释有一事不明,不知二殿下能解答否?”
久涧瞳眸闪过一丝讶异,思忖道:“请说。”
“清释是民女,对这宫中规矩一无所知。却不知,为何清释当日一提飞燕姑娘,今日说起小玉姑娘,殿下都会……觉得不妥?”
久涧愣了一下,便笑了!清释忽然觉得,这是世子久涧笑得最轻松的一次——没错!每次与世子久涧相见时,他也一直面有浅笑,可那是一种人前的笑容,似有着深思熟虑的度!
而此刻,他似乎笑得很无害——无害?清释心中一怔:为何会这么觉得呢?
正在清释不解时,久涧一手抚上身前的汉白玉石狮柱,一边笑道:“原来你是问这事?为何会觉得,本王有不妥之感?”
“清释只是随口问而已,殿下莫往心里去。”
久涧见她如此回答,不由得笑道:“可知但凡奴仆,不论官婢,还是杂役,都是低贱的奴仆!你的身份既非一般……自然主仆有别!”
久涧的话点到为止,清释却已听出话音,她心中一动:原来如此!自己看似无心的举止和称呼,却让这宫中的主人们,觉得丢脸了吗?也就是说,陛下和贵妃们,以及他……都视自己为‘贵人’,而自己偏偏不知好歹,对宫婢们太过客气……以至于,让这宫中的主人们觉得犯贱了?
“多谢殿下,是清释惹笑话了!”清释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很压抑:反而东陵久渊那么可恶,却没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太液池,象阴阳津液以作池!”久涧的瞳眸带着深意:“暮晚的太液池最美!”
清释愕了一下,才想起这是他一开始的话题——他这般圆场,想必堪透自己心中所想了?忽然又心中怔愣:大哥说‘象生阴阳,定乾坤’……他这‘象阴阳津液以作池’是何意?糟糕!难道,他听到自己刚才的自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