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立旋去洗澡的时候,我打开了快递。
快递盒子里躺着一个红色的大信封,我拿起来看着,信封外面用黑色笔写着我的名字,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铅笔画的人像速写。
画面上是一个少女的侧脸,少女就是十几岁时的我,那时候我还是短发,乍一看更像一个英俊的少年。
画的右下角署着一个名字,唐峰。
看到唐峰两个字,我的手抖了一下,这张画怎么会还在呢,我记得十年前自己已经把它撕掉了啊。
再仔细看看才发现,这张速写是复印件,画的背面也写着字。
“蒋令令,祝你幸福!
结婚以后请闭眼吧,你的幸福从来都要闭着眼才能得到。
——高中老同学。”
什么啊……
我抓起快递盒子仔细看着,可是快递上没留下任何有关寄件人的讯息,只是在地址栏那里写着“明廊公墓”。
不可能,我看着寄件人的地址心头一紧,死人怎么可能给我寄快递,这又不是灵异故事。
一定是有人恶作剧,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谭立旋这时候围着浴巾走出来,他看我在看快递就问我是谁寄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犹豫了一下,谭立旋已经坐到了我身边。
“明廊公墓……唐峰的画!”谭立旋很快就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他吃惊的拿着画看着我。
我只好干笑了一下。
“公墓那边有什么事情吗,我每年都会关照的,有事情也应该找我吧,这个怎么回事啊?高中老同学是谁啊……”谭立旋自言自语着。
十年前,我和谭立旋,唐峰是高中同班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
唐峰在苏河出事的时候,我和谭立旋都在,可是我们除了难过痛哭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几年前大学毕业后,谭立旋就开始雇人定期照看打理唐峰的墓地,每年我去墓地过生日的事情他也都知道,我们两个谈恋爱之后他也没阻止过,还说只要我答应跟他结婚后不再去就可以了。
大概是因为唐峰当年出事的缘故,我们高中的同学这些年几乎都断了联系,我跟谭立旋订婚的事情也应该没有老同学知情的,现在看着画上高中老同学几个字,我跟谭立旋都想不出会是谁。
我们一直联系的老同学,也只有躺在明廊公墓的唐峰吧,可他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寄快递给我呢。
“令令,你今天在那里看见什么熟人了吗?”谭立旋问我。
我摇头说没有,可是眼前确出现了那个坐着轮椅的年轻男人。
对啊,我今天在公墓没见熟人,可是见到陌生人了啊。
我把看见唐岭的事情讲给谭立旋听,“我今天碰见他弟弟了,以前听他说过的,可是当年他哥哥妈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也没见他出现,我都快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了。”
谭立旋看着我,“弟弟……你说,这个是不是他寄来的啊?你跟唐峰的事情,蒋老师跟他妈的事情,他知道吗?”
我被问住了,我在今天之前根本就没见过唐岭,怎么不知道他对十年前的事情知道多少呢。
“可是他说看过你年轻时的照片,什么样的照片啊,我们家里有吗?”谭立旋继续问。
“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唐峰死了以后我才发现,我跟他之间除了一张和谭立旋一起拍的合照之外,从来没有合影,就连高中毕业照上也没有,因为高中毕业的时候唐峰已经不在了。
谭立旋叹了口气,他要我去洗澡赶紧睡吧,有什么事情都等明天睡醒了再说。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在黑暗里怎么也睡不着,身边的谭立旋倒是跟平时一样,头沾了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明天,我希望醒来就接到曲梅芳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