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接下来面对的现实就是谭立旋消失了,他从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讯后,再也没了任何消息。
警方动用了大量警力寻找,甚至在网络上看到那篇帖子里视频的网友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谭家更是用尽了关系,可是什么也找不到。
一个月之后,我彻底绝望了。
绝望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酒店开了个房间,然后买了很多酒回到房间里大喝。
酒店的这个房间,我和谭立旋每年都会来住一次,因为这里是我跟他第一次在一起的地方。
我买了红酒,白酒,香槟还就啤酒,然后把几样酒水混着倒进了一个大杯子里面。
把电视打开,我关了房间里的灯,直接坐到酒店房间的地毯上,面前是三十几层楼的落地玻璃窗。
窗外的世界依旧灯影斑驳,可我却什么光线都不想见到。
仰头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那杯混合酒水,我咧了下嘴皱着眉头,虽然难喝可是这种喝法一定能让我醉一次吧,醉死最好了。
我的酒量打小就不赖,五十几度的白酒半斤打底,所以我很少喝多,现在想买醉一次都要用这么极端的喝法。
一口,两口,三口……满满一杯混合酒水全部下肚之后,我有点感觉到眼前的夜色一跳一跳的有点模糊起来。
我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起来,“看来是醉了……不容易啊!”
可是真的感觉到头晕之后,我一下子就觉得心酸起来,说不清楚的绝望在我心里蔓延开,然后一点点顺着我带着酒气的呼吸遍布了整个酒店客房。
我开始哭,开始想起我妈,想起谭立旋,我想去找他们了,这样就不必在这里毫无希望的等待他们自己回来。
我趴着到了床边,从包里面摸出一个首饰盒子,那里面放着谭立旋送给我的订婚戒指,黑珍珠的戒指。
他本来要送我钻戒的,可我不喜欢那么耀眼醒目的东西,就选了黑珍珠的戒指。还记得老妈当时看了这个戒指一脸不悦,她说哪有人结婚的喜庆东西选黑色的,看着就不吉利。
可我跟谭立旋都只是嘻嘻一笑。
我把戒指戴到了手指头上,然后撑开手掌看着戒指,眼泪无声的在脸上流着。
物是人非,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感觉吧。
来酒店的时候我开的是老妈付款买给我的车子,现在手指上戴着谭立旋送我的订婚戒指,可是他们的人呢……
他们送我的东西都还在,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们的人了。
我开始嚎啕大哭,胡乱抓了手边最近的一瓶酒咕咚咕咚往自己嘴里灌着……
这个喝法终于让我一醉了之的想法如愿以偿了,我很快就趴在地毯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场面我第一次来这个房间的时候也经历过,只是那时候这么躺在地毯上的人是谭立旋。
想到他的名字,我就止不住眼泪。
我摸到自己的手机,然后习惯性凭着记忆给那个熟悉的号码打了电话。
那个号码很快就接电话,我心头一震,谭立旋的手机号还在用,那他就没事对吧,他只是觉得对不起我所以躲起来不见我。
我赶紧对着手机拉着哭音说,“谭立旋,等我……我去找你,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还想跟你一起蹲在河边抽烟……”我最后清楚地意识就是我的舌头大了,然后就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头顶冒着凉风,可我明明记得现在是夏天,怎么会有这么凉的风。
转念一想,房间里开着空调当然有凉风,可我记得自己躺在地上,空调的凉风得开成多大才能吹到我头顶呢。
我试图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别说睁眼睛了,就连动一下都难。
我发出了一声呜咽的声音,之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了起来,抱我的人动作很温柔,温柔的让我马上就想到了谭立旋。
心头一紧,难道是我死了吗,我死了之后见到了立旋,他现在正在另一个世界里抱着我吗?
我再次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再次失败。
抱着我的人很小心的把我放到了床上,软软的床垫让我觉得又回到了跟谭立旋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抱着我放到床上,然后……
那回忆很美好……我回忆着又开始流泪。
“醒醒……你自己把衣服脱了,吐得浑身都是……醒醒,你不醒的话我就动手了……”
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很近的地方说着话,虽然那语调听着很冷酷,可是我还是很喜欢这声音。
酒精让我的反应迟钝了太多,我刚享受完好听的声音,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好听,可并不是谭立旋的!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同时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脱我的衣服,而且有个人骑在我身上。
“啊……”我叫了一声,骑在我身上的人看了我一眼,手上的动作根本没停下来,可我总算看清了他是谁。
在我眼里,他就是谭立旋。
我今天穿了一件开衫样式的连衣裙,要把它从我身上脱下去并不困难,骑在我身上的人从我身上下来,他给我翻面,我感觉到浑身都冷起来,裙子已经被他脱下来了。
还没等我用力爬起来,他又把我抱起来,很快我就感觉自己进了浴室,浴缸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好了热水,我整个人被泡进了热水里。
热气这么一熏,我干呕了几下胃里翻腾着又想吐。
“你想喝死吗,死哪有这么容易!”一双大手覆上我的后背,他的手指路过我胸•衣的搭扣时似乎停顿了一下,我整个人也被这个动作弄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你……”我话还没说出来,他的手指就移到了别的地方。
“我对你不感兴趣!吐这里,我扶着你!你除了喝酒还吃别的了吗,有没有!”他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焦急的味道。
我这会儿多少有了点力气,一只手扶着浴缸的边缘,把头搭在浴缸外面,嘴里面控制不住的往外喷了些东西,浴室里马上弥漫着难闻的酒气和呕吐物的味道。
我嘿嘿笑了两声,“好臭啊。”
“回答我,你吃药了吗,有没有!”我被人摇了几下,这么一来我回答没吃药的摇头就完全没了意义。
“没有,你回来啦,为什么之前都打不通呢……你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吧,你回来吧,你教我的办法现在……现在不好用了……”
我说着又呕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肌肤跟被子直接接触的感觉让我知道,自己身上没穿衣服。
我头疼的厉害,可是身上已经有了力气,撑起身子坐起来看了看屋里的样子,我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是在酒店过夜的,可是我怎么会穿着内衣睡觉了,我向来的习惯都是裸睡的。
还在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房间的门“滴”的响了一声,紧接着就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谁!”我马上拉紧身上围着的被子,这么高档的酒店怎么会有服务员问都不问就开门进房间了。
可是几秒后我就看到了进来的人不是酒店的服务员。
“醒酒了?”
“你……怎么来了。”我看着站在面前的唐岭,没印象我喊他过来,我来酒店这里谁都没说过,他怎么会出现。
唐岭指了一下地上堆成一堆的各种酒瓶子,“你打电话给我的,不然我怎么会来。”
我打电话给他的,怎么可能。
我在床头拿起自己的手机,翻看了一眼通话记录,果然最后一个打出的电话是打给“嘴癌的人”。
“对不起,我打错了,喝多了……”
“哼……”唐岭冷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他坐到床边,打开刚才进来时拎着的一个纸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条裙子递给我。
“你的衣服穿不了了,换这个吧,那个我送去洗了。”
放到我眼前的是一条白色的裙子,我看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在卫县唐家老房子我穿过的白裙子,古菲的裙子。
“我家里没有别的女人衣服。”唐岭见我没反应,解释了一下。
自从谭立旋也失踪后,唐岭对我的态度变了一些,他很少像以前那样顶着我说话,偶尔还会有些温柔的跟我说两句。
就像刚才这句话,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会还解释一下的。
“谢谢。”我想不出别的词汇,只好说了这么一句。
“这地方很特别吧,我听说连着几年都在昨天订过这间房。”唐岭转了话题,他边说边四下看着房间。
七月二十六号……这是专属于我跟谭立旋的纪念日,从来都是我跟他一起来的,可是今年醒来时只有我自己了。
我又难过起来。
“他不会回来了,就算再次出现,也不会是原来那个样子了,就跟你妈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回来一样,人要懂得面对现实。”
唐岭转头深深看着我,他的话让我反感。
“说得容易,事情没在你身上。”
唐岭听了我这话,嘴角一歪,眼神也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