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有保护好云兮,才会害她为了保护我出了车祸!”
“如果不是因为你,云兮如今应该是在英国,她当初根本就不该回来找你,而你根本就配不上她!”濮阳珏看着皇甫旭尧狠狠的说道。
而皇甫旭尧没有反击他,只是死死盯着那盏红灯。
而此时的季霏则是靠在病房的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云卷云舒,逆光中的她在朦胧的光线里,蜷缩成为虚幻而模糊成小小一团……
她刚刚说自己饿了,所以便让暮云峰出去给她买点吃的。其实她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要支开他,她是真的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再跟人说话了,她好累,好累。
阿尧,我们是不是该放弃了?
也许云峰说的没错,是该放弃了。
你知道吗?你给我的伤害,让我想要逃到遥远的北极。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独自一人默默地承受着孤寂。
然而,在遥远的北极却还有着象征着幸福、祥瑞的北极光,看见它,仿佛绝望中又照进了希望。就像是在你眼中还残留着些许对我的爱恋,让我觉得我们的爱还可以走下去的。
如果不能再走下去了,那么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将你,彻底的忘记,忘记自己是如此的爱你。
“阿尧,为何要负我,为何要负我?!”
她静静地哭泣着,泪水如雨一般纷纷落下,晶莹剔透的眼眸早已经没有了焦距,空洞如同至深的如海洋一般悲凉,浸入骨髓。
我一直以为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风的故事,你是我的故事,可是却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故事。我总以为我对你的那份痴情很重,很重,是世上最重的重量。暮然回首,我才发现,其实它很轻,甚至在你心里一文不值。
抢救室外,皇甫旭尧盯着红灯,无力地靠在墙边,身体僵硬。
他的眼前似乎只剩下模糊的一片,耳旁还有着震耳欲聋的鸣叫声。
那盏红灯像是一根尖锐的针芒般,刺在他的眼中,让他的眼前徒然升起了一阵黑暗,现实似乎变得更加残酷了。
他来来回回地在医院的走廊上走着……
忽然,他想到了昨晚季霏流产进医院的情形,那时站在门外的他是那样的绝望和害怕,而这一次却没有绝望,有的只是害怕,因为他不想再亏欠沐云兮。
皇甫旭尧看了看红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那个电话……
一阵嘟嘟忙音之后,终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旭尧,什么事?”
“云霆,替我查查今天报纸上登了有关云兮的事,究竟是谁做的?”
“好,没问题,我立刻去替你查!”
手术还在进行中……
皇甫旭尧静静地看着电话,心在一点点地变凉,乌黑深邃的眼眸忽而变得飘渺起来。
霏儿,希望不要让我查到跟君兰有关!
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带给死气沉沉的医院点点的金光,光芒将他身影拉得长长的,却给人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手术灯熄灭了。
沐云兮被移到了加护病房,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导致她的病情有加深或是癌细胞扩散的迹象,但是医生却告诉皇甫旭尧沐云兮的腿不能再走路了,而通过复建恢复的可能性也只有40%。
他的心中忽然一阵微微的触动,就好像是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般蔓延至他的全身。
难道她所受的苦难还不够多吗?为何还要这么残忍地夺去她的双腿!
透过厚重的玻璃窗,皇甫旭尧看着里面安详睡着的沐云兮,眼眸中是一抹深深的愧疚。
他也决定要好好照顾她,直到她能够站起来为止!
只是,这样的选择未必不好,也未必好,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有失才会有得,只是对皇甫旭尧来说,究竟是得到的比较多,还是失去的比较多,只怕只有他自己才会明白。
亦或是,还要等待时间的考量。
很多事都是这样,非得要事过境迁之后才能彻底明白。
病房内,皇甫旭尧坐在病床前看着沐云兮,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皇甫旭尧,我不管你到底对云兮如何,但是她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你要照顾她,而且你也答应过他,会一直照顾她的不是么?”濮阳珏淡漠的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兴许会宁愿自己从来没有陪沐云兮回来过。
“云兮在英国的那件事,我已经叫人封了,若不是新闻界的人,根本不可能会查得出来!我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云兮,而这个人很可能是你的妻子,季霏!”
皇甫旭尧仍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影子落在地板上,虽说有些落寞,却仍旧有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霸主气息,所以濮阳珏的话说到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似乎过了良久,他才开口,“你放心,我已经叫人去查了,我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这样最好,云兮这里我就交给你了,我那边还有病人!”
言罢,濮阳珏便退出了病房。
医院白色的病房内,阳光点点滴滴的从窗棂流淌进来,一片细细碎碎的光亮。
沐云兮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无虑的睡着了,嘴角还似有似无地挂了一丝笑容。
病床边的皇甫旭尧看着熟悉的容颜,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然而在她的眼角处几滴泪水流下了。
皇甫旭尧没有说话,只是很用力握紧她没有知觉的手,一双乌眸显得犀利异常。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在皇甫旭尧的口袋里响着——
皇甫旭尧没有动。
手机在他的包里继续强烈地响着,仿佛因为房间里的人对它置之不理,所以它的声音更加响亮和刺耳起来。
皇甫旭尧拿出手机,他的目光停留在桌面震动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