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随进了帐缝里,早有军医前来查看,如沁只得站到一边,她虽然通晓医理,可是眼前这些陌生人并不知道也认识她是谁,那唯一知道她的轻展轩却已是昏迷不醒人事。
刺目的血色红艳艳的映在她的眼里,可是她仔细的观察着轻展轩的脸色,似乎他的昏迷并不是因那外伤而引起的,象是中了毒,可是在没有亲自探过之前她什么也不敢说更不敢确定。
“姑娘,请你退出去。”有人在请她出去,有她在帐篷里颇为不妥,轻展轩受了外伤,军医要查看伤口,而她却是一个女人。
坦然,“我是逍遥王府的人,王爷自可由我来服侍。”这一刻所有的名份与恩怨淡去,最重要的是他的伤,她不喜欢看他这样子静静的躺着,她要让他醒来,他醒来的那一刻才是她的安心。
“这……”那兵士迟疑了。
“皇上可以证明。”低低一语,其实她并不想让轻展风知道她在军营里,可是这一刻她更不想离开轻展轩的营帐,轻展轩的伤让她不放心了。
“我可以证明什么?”门帘挑开的瞬间轻展风已快步的走了进来,在看到如沁的那一刻他的眸中又是一抹惊艳,虽然她的声音已经让他猜出了是她,然而当他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还是有了惊喜,“轩弟有福了,哈哈,或许这一伤也未尝不是好事,逍遥王妃,我可就把轩弟交给你了。”
帐篷里的兵士先是毕恭毕敬的接驾,接下来再听到皇上口中的逍遥王妃的那一刻都是惊讶的望向如沁,原来她竟然是轻展轩的王妃,那两个站在不远处的侍女更是呆住了,想不到逍遥王软禁的女子不是别人,却是他自己的王妃,只是,又为何要囚禁呢,看着王妃此时的神情似乎也是极为关心王爷的。
一切,真的有些乱,就连王妃的出现也是怪异,她居然是被王爷给扛……扛回来的……
却不敢造次,她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从早起就一直把逍遥王妃囚在那间小帐篷里,此时一想只不由得都低下了头,生怕如沁会找她们的麻烦。
“如沁拜见皇上。”想要说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逍遥王妃了,只要那纸休书还存在一天,她就不是了,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展轩又在昏迷中,她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人前人后,总要留些面子给他吧,她与他的帐要算也要一点一点的清算。
轻展风却象是对她与轻展风之间的一切都不知道一样,“从京城到这边域,美神医的名号早已一路传来,想不到不过区区几十天未见,逍遥王妃的声名已经传遍了天下,来来来,你们都退下,轩弟只要交给她就万事大吉了。”
“这……”那年近半百的军医有些迟疑了,垂首不敢看向如沁,但是眼下逍遥王的伤连他都束手无策,他真担心眼前皇上口中的王妃是否真能治得了王爷的伤,这王妃不止年纪轻轻而且看起来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温室里的花朵,别说动手冶伤就是眼前这样的血腥她都很难受得住吧。
如沁凝眉颔首,“皇上,王爷的病还是由着军营里的大夫们来治吧,如沁也未经这样的场面,只照顾王爷就是了。”既然轻展风已经知道了她的一路而来,也必是知道她离开轻展轩的事实,可是此时他竟然还如此的信任她,这让她颇为不解,她与欧阳永君走得近,而欧阳永君又是东齐人,眼下正是东齐与西楚交战之时,所以此时她的出现想不让人疑虑都难。
这一些,心里是清楚的,却没有道出,只不想让轻展风为难。
轻展风爽朗一笑,随即就明白了如沁的心里,“既然大夫已经探视了一遍伤情,那就不妨说一说轩弟的状况吧。”
“回禀皇上,逍遥王爷的昏迷与外伤无关,象是中了毒。”那军医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说道。
如沁的心一凛,果然如她所猜想,“皇上,不知阵前是谁伤了王爷。”凭着轻展风的能耐想要伤他根本就不容易,这人不但伤了还在那刀刃上喂了剧毒,可见他一心是要置轻展轩于死地了。
轻展风的面色一沉,“那人想必也是熟知轩弟的一切,就在轩弟奋勇杀敌时突然就飞出了飞刀,直中他的胸前,幸亏轩弟一闪才免于直入心脏,却还是免不了的伤了。”轻展风走到轻展轩的面前,手指触向那刀刃依然还留在轻展轩身体里的短刀,“这把刀极为锋利,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也只有它才可以戮破了轩弟的铠甲。”凝神望去,却都是惊心,何人这么狠的心肠,只暗地里飞刀,然而从那刀飞出的方向来看却又不象是东齐人的所为。
“皇上,那刀上的毒很是怪异,素属下无能,真的查不出那毒的来历。”诚惶诚恐的说完,那军医已是一头的汗了。
“好吧,这剩下的就交给王妃吧。”看向如沁,轻展风的眸中却没有任何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报……”门外有传令兵低声喊道。
轻展风转身便向帐外走去,“如沁,轩弟的生与死就全在你的手上了。”
如沁怔然望着轻展风离去的身影,门外是一片嘈杂的声音,“禀皇上,那小儿又在阵前叫阵了……。”
并未听见轻展风的回答,却是一片马蹄声迅速的向着远处而去。
帐篷里那军医正要尾随而去,如沁急忙叫住他,这样复杂的时候她不想让轻展风因她而忧虑,留着那军医多少可以让轻展风解惑吧,“你且留下,与我一同为王爷诊治。”
“是。”那军医正为着自己的束手无策而无颜面,此时如沁却相邀,他便也想留下来观看,既可以知晓那毒的来处,而且多少也可以为如沁分忧,其实他一直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子真的可以救了逍遥王,皇上似乎是太过于信任她了……
如沁默默坐于床前,那把染着血的刀就在轻展轩的身上,想象着那钻心的疼痛,她的心也不由得抽痛了,探着轻展轩的脉象,肌肤与肌肤相碰触的那一刹那,那熟悉的他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却是让她牵绊。脉象中,那毒正慢慢的直入轻展轩的肺腑,泛着青的脸正在慢慢的加深。
松开手的时候,手心里是汗,心里却已有了计较,“拿纸笔来。”
瞧着她的不急不缓,徐徐而来,果然自有一股天生的医者风范,然而当如沁手中的字迹一一落下时,那军医不由得叹服了。
皇上果然没有看错,那每一味药皆是与那怪异的毒相克的,那毒虽歹毒,却不想原来西楚还有这样一位堪称高人的王妃。
轻捋胡须,王爷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