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1)
没有怜惜,没有犹豫,轻展轩居然用她的身体挡住了那飞来的一刀。
没有痛意,只有意识的渐渐迷朦,如果前世是我欠了你的,那么今世的我已还清,从此只与你再不相干。
清清的笑,伴着她的呢喃,迷朦中是那长发邪魅的男人瞬间托住她滑落的身子,那般的轻,仿佛拾了一片羽毛在手,轻呵着气,如果可以飞,那自在的花开便是她五彩的美丽。
轻展轩呆立在舫中,他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当弯刀飞来的刹那,背上的女人却成了他手中的兵刃一样送出。
这女人是谁,为什么她笑的那般灿烂,他不要抱着她,他不喜欢她的笑意,那笑容让他无措,让他迷失了自己。
又有无数的刀光涌来,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抱起了女人,没有去援手,也没有去阻止,静静的立在夜色中,然而那威势依旧不减,只让那迎面而来的异域人犹疑着不敢上前了,难道五行夺命散也奈何他不得吗?
可是刚刚他明明有些恍惚,甚至连那女人也被送在了刀刃上。
刀影与人影唤散在眸中,女人早已消失不见了,终于还是逃离了他的掌控,可是她胸口那喷涌的鲜红的血色却让他怎么也无法从脑海中挥去,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岸上飞来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的身后是他的绝少出现在飞轩堡外的暗影……
甄陶来了,他再也没了危险,可是他却失去了什么……
没有再出手,只望着眼前的打打杀杀,突然间就有些厌倦了,厌倦的让他只想遁形在无人处,脑海中不断的闪烁着如沁与婉柔交替出现的容颜,那婉约的笑让他不住的踉跄而退,水间,他的身子砰然而落,飘浮在冰冷中,意识才慢慢的清醒回来,四望而去时,却哪里还有如沁的身影。
那邪魅的男人与如沁早已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岸边一辆马车静静的在杀声中守候在那里,轻轻一掠,转眼已飞身而入,车帘低垂时,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只寂寥无限,“走吧。”低喝声伴着车夫瞬间挥响的鞭子声,身后甄陶与暗影的拼杀声慢慢的褪去,小镇也在夜色中渐渐柔和,漫山的树与草随风而舞的声音悄现在耳中,此刻轻展轩的心静极了。
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张带着清清笑颜的女子微笑的望着她,而她的胸前是红色的滚烫的血喷涌而出。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一切还没有到他预计的时间呀,一切似乎有些不对。
没有思索,也没有去追逐,他只让那笑颜陪着他在马车里,仿佛在重温来时的那一份温馨。
没有痛的感觉,无心,他欲给她的惩罚远远还没有结束,她却逃开了。
或许是上天的不忍,可是他并没有错,婉柔也没有错,她与她才三个月的胎儿倒在血泊中的那一个场面此刻终于推翻了如沁的那张小脸,压倒性的,原来已是根深蒂固。
恨意,其实只是一种习惯而已,根本已迷失了它本来的意义所在。
马车悄然在暗黑的山间停了下来,“爷,宁小姐不见了踪影,属下再派人去追查。”
“半个月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冷冷抛到窗外的话语让甄陶愣在了山路上,终究还是恨意浓浓,只可惜了那姑娘为何偏偏就生在宁府,又为何偏偏要嫁了那姓白的。
冤孽呀,冤孽。
风一样的掠去,幸亏他及时赶到,否则爷的性命只怕也不保了。
西越国能请得动青族帮的人少之又少,这接下来的调查必要万分小心,这所有的一切极有可能牵扯到皇家的人,也不知王爷是如何想的,居然在那么重要的关头被人下了毒,探了探头,想要问王爷那毒可解了,可是却见王爷有些不耐烦的放下了车帘。
也罢,他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至于王爷的心事,他真的没有办法去管顾了。
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他此时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如沁的生与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想起王爷的话,都让他忍不住的全身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