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现(1)
仿佛那一日的她坐在花轿里,而采月则是紧随在花轿外,只是此时的她却是一身素淡,再也不是那大红的嫁衣了,而轿子前行的目的地却是那个夺了她一切的男人的所居之地怡情阁。
攥起的拳头不由得越来越紧,仿佛她的心纠结着,再也无法放松。
庭院依旧,花开依旧,拂人的暖风吹着她月白色的长裙扬起裙角,淡粉色的小外衫清爽的落在窗子前那早已伫立许久的男人的眸中。
轿子里的女人终于款款走了下来,淡弱中那份傲然却怎么也无法让人忽视,微微皱了皱眉头,那无心丹那冰库还是没有挫去她半分的傲然。
轻轻一闪,退至暗屋去,再从侧门出离了屋子,不知为什么,知道她经历了一番身死,再见后,他却怕着一身阳光的她再次回到他的世界里。
阴暗,他的世界里只有阴暗,所以光明怎么也不会属于他。
半个月,半个月后才是他最为痛快的时刻,只一想便有些期待,也更加的兴奋了。
手中的两粒圆石不住的在手中把玩着,似乎给他凭添了一抹老成,隐去,又是挽心楼,当心里那道纤弱的身影总是要与他的柔儿重叠在一起时,恨与爱,两个极致,却总是让他无从分辨,模糊的影像中只让他的一颗心徒增寂寞,这世上,竟再也无一个女人可以暖了他冷然的心吗?
其实,他只要淡淡的一点点的真心呵护就好,可是每一夜侍寝的女子带给他的却只有无尽的需索,那不是给予,是贪婪,是他无伦如何都无法动心的一种无奈,其实,当欢爱也成了无奈之后,连天空那淡淡的蓝也不再清爽,心已迷惘如烟花绽开后的苍茫,一片空虚。
……
舍去了采月的搀扶,一个丫头而已,如沁是懂得自重的,两米外的竹央转过头来,“沁姑娘,爷说,你要日夜侍候他的饮食起居,所以只能就近住在暗屋里,爷说,那里你知道的。”又是转过身来向采月道,“侍寝的时候便侍寝,不侍寝的时候便侍候沁姑娘,主子就是主子,不可本末倒置了。”
心里一怔,猛然又想起吴婆,想起冷月轩里那无端以诗词告知她采月侍寝的人,风起,只让如沁站在阳光下也只觉一片冰冷,这飞轩堡处处都是陷井,处处都是刀枪火海,而她踏进去的刹那又会由得她的生吗?
那暗屋,她真的不想住进去。
夜夜里耳红心跳的一幕幕要硬逼着送到她的眸中耳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