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给我的海市蜃楼(14)
萧河陪丁念和詹星洋到打烊,就把备用钥匙交给她们,自己回了寝室。第二天一早,萧河来开门,只见詹星洋躺在小沙发上,身上盖着桌布;丁念趴在桌面,枕着一叠a4纸。
萧河从丁念手肘间的缝隙,看到白纸上手写的标题:“独幕剧《海市蜃楼》编剧詹星洋、丁念”。
“小念,你的口水要把稿纸弄脏了。”萧河恶作剧地说。
睡着的丁念像根弹簧跳起来,紧张不已地去找纸巾。
“骗你的。吃点早餐吧,我买了豆浆和肉包子。”
丁念又瘫倒在桌前:“等会儿还得去上早自修……外语学院就是高四……”
“能告诉我这个剧本讲了什么故事吗?”萧河指着吧台上成排的玻璃杯,“不能让我的奶茶和咖啡们白白牺牲吧?”
“嗯……好。”丁念强撑精神,给萧河讲述了剧本的梗概——
有一个与世隔绝的海岛,风景优美、物产丰富。岛上的人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小岛上;他们供奉岛神和海神。岛神是保护神,海神则是邪恶的化身,它对海岛的后裔们虎视眈眈;一旦有人离开岛神的保护范围,海神就会毫不犹豫地吞噬他们的生命。当海神想要诱骗岛民出海,就在蔚蓝海面上显示一幅巨图,描绘岛民们从未见过的事物,银色的大鸟啦,灰色的丛林啦,奇装异服的行人啦……有一些少年偷偷驾船离开海岛,去寻找海市蜃楼展示给他们的未知的世界。
场景切换,丁念站在沐风的排练厅中央,在众目睽睽下继续讲述故事——
主人公阿远在海边见到了海市蜃楼。他对朋友小祈说:“长大以后,我想离开这里,到海的那一边去。”
小祈忧虑地阻止了他:“阿远,你不怕海神吃了你吗?出了海岛,岛神的威力就不管用了啊。”
“根本就没有海神和岛神。神是我们的恐惧创造的。我不恐惧,神就消失了。”
阿远渐渐长大,出海的信念越来越坚定。他拜托爸爸年轻时的同伴,祈叔,帮助他建造能够出海的船。尽管祈叔知道,当年阿远的爸爸,就是因为出海而葬身海底,他仍然决定帮助阿远,去完成他们未完成的征途。
最后阿远成功地离开了海岛,消失在海平线。祈叔被岛民们判决,绑上石块,抛入大海,作为海神的牲飨,以求海神对阿远口下留情。
“全剧完。”丁念把剧本的复印稿,递到编剧部部长黄与霆手中。
“干得不错。”黄与霆小声对丁念说。
章宣宜对剧本不发表评论,她直接问在场的社员们,“哪个小组想选用丁念和詹星洋创作的剧本?”
无人应答。
丁念向徐舟投去探询的目光,徐舟立即把视线移向别处。
“剧本在诞生初期不可能尽善尽美,需要在剧目的排练中,不断修改。”黄与霆说,“演员们没有参照物,也更能培养出属于自己的表演风格,和对剧本的理解能力。”
还是没有人举手。
“这是一次很好的做原创的尝试。”黄与霆又补充道。
这下有人举手了,是徐舟那组的组员尹凌。黄与霆、丁念和詹星洋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我不理解,为什么要演原创?成熟的剧本那么多,为什么要费力去折腾一个不知演出来效果好不好的剧本?如果演出来不好看,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又是一盆凉水。
黄与霆刚要开口,章宣宜使眼色阻止了他:“不要操之过急。”
“我来承担。假如演出的小组拿不到最佳小组奖,我就穿着超短裙绕n大跑十圈。”丁念说。她听说很多人拿裸奔当赌注,她一个女孩子,裸奔不现实,就穿超短裙吧。詹星洋拉拉丁念的手,站到离她更近的位置。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组内讨论。”章宣宜说。排练厅立刻人声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