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未央轻轻“哦”了一声,脸上略显失望。她放下酒碗,对众人抱手道,“各位大人吃好喝好,叶某招待不周,请多恕罪。那边还有些客人要招呼,请大人们自便。”
“圣姑慢忙。”
叶未央笑着拱手,离开那张桌子,一转身,嘴边的笑还未散去,她的目光已沉了下来。律樱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心里不住地打转。
叶未央终于摆脱了那一圈又一圈的灌酒噩梦,被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往新房走去。她一边嘿嘿笑着一边用发麻的舌头说:“我微(没)碎(醉)!我微(没)碎(醉)!……”
两个壮实的女人一人扛一边,架着准新娘往新房里去。一推开新房的门,怀恩转身,眉头皱得死死的,上前刚好埋怨几句,就被冲鼻的酒味醺得连退十几步,他捏着鼻子叫:“掉酒糟岗里去了吗?”
叶未央奋力抬起头,嘿嘿傻笑:“呼(夫)君……嘿嘿嘿……呼(夫)君,亲亲……”
怀恩翻白眼,忍不住想抽死这女人,他不耐烦地挥手:“快快快,抬里面去!”
两个女人连忙把叶未央架到床上,醉得一塌糊涂的叶未央一沾床就倒,四仰八叉鼾声震天。律袖端坐在喜床上,担忧地看着叶未央。他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礼仪官本来想说还有一些仪式没有进行,但瞧着叶未央已经瘫倒睡死的样子,估计这仪式也进行不下去,只好顺从地跟着大家一起退出去了。
待所有人都退得干干净净,喜庆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位准新人后,律袖看了看满桌的糕点,大红的龙凤烛烧得正旺,两杯交杯酒静静地在桌上等待着新人,原本热闹的新房突然安静了下来。律袖低头瞧着自己身旁鼾声如雷的女人,心中百般滋味萦绕。
自己终于得到她了,从此以后全心全意爱护,再不会担心失去她。这样全然地拥有,不用再隐忍不用再顾忌,不用强忍着内心咆哮的欲望一步步精心算计,真好!
“未央……不管未来如何,我终于能牵着你的手,一起面对。真好!”律袖俯下身,牢牢抱住熟睡中的女人,满心激动。
叶未央嘴角微扬,双眼仍旧闭着,抬起双手回抱律袖,小声道:“对,真好。”
律袖一惊,松开叶未央,低头一看竟看到她得逞般的笑容:“你……你不是醉倒了吗?”
叶未央眯着微醺的眼,慢慢支起头侧躺着,神态妩媚娇美:“醉啊,全身上下,由里到外都醉透了。尤其是听到你刚才的表白,醉得更厉害了。不信,你咬一口尝尝。”说着,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脆弱白皙的喉部,诱惑律袖。
律袖登时红透了脸,他以为叶未央醉得不省人事,才敢大胆地说出那些话,谁知她竟是装得。想到自己被骗了,有些微恼,闹别扭般别开脸,抿着嘴不说话。
叶未央垂下眼瞧律袖,果然生气了,脸皮真是薄啊。叶未央呵呵笑起来,愉悦的笑声沉沉的仿佛是敲打着胸腔而出的。
叶未央慢慢挪过去,抱住律袖结实紧致的腰身,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将脸贴在他的腹部:“我不是只有在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才会想你。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喝水的时候想你,看书的时候想你,写字的时候想你,起床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也想你。就连现在,这样抱着你,心里也想你想地发疼。”
律袖听着她的话,心好似被谁丢到蜜罐里,慢慢慢慢泡得发软,再无暇生气懊恼,只觉得好甜好幸福。
他抚摸着叶未央的秀发,轻声回应:“未央,你给了我一个全心全意为你的理由。谢谢,这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寒冬腊月,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在静谧的只点燃了一盏灯的房间里,两个相爱的人相拥在一起,侧耳倾听屋外落雪的声音。
所谓无声胜有声,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他们了。
叶未央窝在律袖怀里,舒服地蹭了蹭律袖的胸口,如猫一般慵懒:“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律袖笑了笑,没有言语,只是把她搂着更紧了些。
叶未央有些昏昏欲睡了,她转个身,将脸埋入律袖的怀里,嘟囔道:“这样的日子太懒散了,都快变猪了。“
律袖轻笑,低头去吻她的额头,散开的黑发顺势从肩后滑落下来,柔柔地披在两人身上:“不过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你便腻了?”
叶未央嘴巴弯弯地笑起来,抬手抚摸律袖细滑的脸:“再这样过一百年也不会腻,只不过听说如今朝中烟火味十足,几个皇女争得不亦乐乎,我好奇心重,总怕错过了什么有趣的事。”
律袖点点叶未央的鼻子道:“你别去生事,六妹四处挑拨大皇姐和二皇姐,令她们矛盾越来越深,这不是好事。你若去参一脚,保不准就成了六妹的替死鬼,不要去生事,知道吗?”
叶未央呵呵笑道:“夫君,你家妻子我就这么像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吗?”
律袖摇头叹息:“你不像……你根本就是。”
叶未央睁眼,睡意全无:“我哪里是?”她从律袖怀里坐起来,瞧了律袖一会儿突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我就算要乱,那也是……乱你!”
说完将律袖狠狠扑到,上上下下狠亲。律袖被她亲得全身发痒,呵呵笑着缩成一团。
闹了好一会儿,两人又安静地相拥躺在一起。叶未央心里想着事,律袖抱着她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背。
“袖儿……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
“说了,你别生气啊。”
“先说说看吧。”
“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我才说。”
“那别说了,你总能惹我生气。”
“可是……可是这件事非说不可的。”
……
“袖儿……夫君……袖袖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