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宫殿处理政务太女律鸾听到传唤急急赶来,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听宫人将整件事情汇报完了,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直骂孔昌言是个蠢货。
一进飞霜阁,满屋子的人都跪在地上,就连最得宠的龙阳尚父都跪下了不敢动,屋子里唯一除了女帝站着的便是四弟律袖,她头皮一麻,脑子不断想着对策。
虽然她已贵为储君,但她一日未登基,一日便不安心。这些个姐妹当中,除了已经自动退出帝王之争的五妹,最有竞争里的便是二妹,二妹有勇无谋,本来不以为惧,但两年前这个有勇无谋的二妹连着几次给她使绊子,令她大感意外!明察暗访多时,她慢慢摸出头绪,原来都是这个唯一的弟弟给她出的主意!
四弟太聪明,又蒙受圣宠,倘若他是站着她的对立面的,那么她便不得不防了!
“儿臣叩见母皇。”律鸾朝女帝跪拜,待女帝准她起身后,站着女帝后面的律袖才淡然行礼:“大皇姐。”
女帝满脸怒容,律鸾大气都不敢喘,小心谨慎地躬身问:“母皇召见儿臣,不知所为何事?“
女帝哼一声,指着跪在地下的孔昌言道:“昌言今日落水,他说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而谋害他的人正是你弟弟律袖!理由是他得知律袖跟你二皇姐议论朝事,怕他泄漏,所以袖儿要杀他灭口!”
听到这里,律鸾惊怒,立刻回头骂孔昌言:“你一天到晚没事就知道胡言乱语!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你身为嗣承,也这么不辨是非,听了就信?!”
“我……”孔昌言本想说他是从她那儿听来的,但是一抬眼便看见律鸾恶狠狠地瞪他,吓得他不敢说话,只抖着身子跪在地上。
“哼,别说我偏袒袖儿,也好让你们问个明白。袖儿,你说说,当日可有见你二皇姐?”女帝问。
律袖温顺地回答:“有。”
“都说了什么?”
“儿臣那日进宫觐见母皇,出宫的路上遇见了二皇姐,二皇姐问我今日在宫中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我说没有,只是路上碰到了赵参将,像个盲头苍蝇一样,见了我居然不请安。二皇姐还说下次见了她要替儿臣好好教训她,其他的就没说什么了。”
“嗯!”女帝斜眼看向律鸾,却开口吩咐宫人,“去,到二皇女那里问问,看王爷说的可是实话!”
“遵旨。”一个宫人领命而去。
顷刻,宫人回来,如实说来,与律袖所说无二,分毫不差。女帝冷冷一哼,对着跪在地上的孔昌言道:“你可听明白?!这样可算妄议朝事?!”
孔昌言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地答:“儿臣……儿臣听明白了,儿臣该死,只凭一些风言风语便误会重华王爷,儿臣该死!儿臣该死!”
“哼!”女帝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反而对律鸾说,“办事不力,管教不严,你这个太女真是越当越回去了!”
律鸾大惊,连忙下跪叩头:“儿臣惭愧,请母皇息怒,请母皇息怒!”
律袖侧脸看向窗外,午时已过,他心里记挂着养在家里的人,着实不耐烦了,便对女帝说:“母皇息怒,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何必如此动怒。大皇姐一向勤于政务,有功有劳,母皇就原谅了大皇姐和嗣承吧。母皇……”
律袖说话清浅淡然,但听起来悦耳舒心,女帝的怒气被他三言两语给打消了,最后一声叫唤,把女帝的心给叫软了,回头柔和地看他,慈祥地问:“你不生气?他们可是说你妄议朝事啊!”
律袖淡然一笑,好看的眉眼如画般精致,他摇头道:“既然是误会,儿臣怎么会生气。毕竟……都是一家人。”
女帝点头,脸上颇有赞许之意,她见满屋子的人都还跪着,连龙阳尚父都跪在地上,说道:“都起来吧,跪了一地干什么!累了一天,该干嘛干嘛去!龙阳,跟朕回去。”
“是。”龙阳尚父起身,温顺地走到女帝身边,扶着她出了飞霜阁。
众人见女帝走了,都松了一口气,悉悉索索起身,各归各位,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律袖跟在女帝身后一同走了,律鸾留在飞霜阁,一脸阴霾地目送这个绝色的弟弟。待众人走后,她回头盯着孔昌言,恨恨地“哼”一声,拖着他便走。
太女律鸾将孔昌言带回府里,当着老管家的面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将他打跌在地。老管家是孔府过来的,自小看着孔昌言长大,心疼不已,但律鸾正在盛怒之中,也不敢劝,站在一边心急如焚。
“你……你敢打我!”孔昌言被打得两眼冒金星,他自小被孔太师娇惯着养,别说打耳光,就连一句重话也没听过,嫁入太女府中,虽然不得宠,但太女对他还算忍让三分,这一巴,不但打蒙了孔昌言,就连一家子下人也吓得簌簌发抖。
“我打你?我还杀了你呢!”律鸾两眼冒火,抽出站在一边的侍卫的佩剑,剑尖直指孔昌言,吓得他脸上血色尽去。老管家扑了上去,死死抓住律鸾的手,哭求道:“万万使不得啊,太女殿下,嗣承可是您明媒正娶的正室,纵有千般错万般错,也请您看在孔太师的面上,看在圣上赐婚的面上,网开一面啊!”
律鸾脸色铁青,各种利害关系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才怒哼一声,甩开老管家的手,将剑丢在一边,怒气冲冲地坐在八仙椅上。
老管家将孔昌言扶起来,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对太女殿下颇有微词,这脸打得,可怎么见人啊!要是太师问起来,看她怎么回答!
律鸾坐在椅子上,指着孔昌言骂:“太师聪明一世,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白痴儿子!你吃饱撑着去惹四弟干什么!你以为他是好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