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怀疑,小老儿其实不是什么乞丐,他们当然也不是。不瞒姑娘,小老儿姓江,单名一个霸字,我们其实是前朝慕容天子的遗属,势要推翻律氏恶狗,光复我慕容王朝。假扮成乞丐只是为了更好的掩饰身份和寻找志同道合之士。”
叶未央心中一跳,慕容王朝?慕容复吗?那个可是复国的疯子啊!
“姑娘在长乐县城头以音波功声震暴民,还出言教训那群欺上瞒下的贪官污吏,大快人心。姑娘的威名在江湖上已是大为传播了,小老儿今日竟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见谅。”
“哦,这样啊。”叶未央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那个为了复国不折手段的人,她可没啥好感,这些不管跟慕容复有没有关联,她也没啥好感。不过,自己一行人中,除了自己全都受了伤,若急着赶路只怕不妥。思及至此,叶未央笑着作揖,说:“老先生莫说见谅不见谅的话,你我不打不相识,也是一种缘分。我们还要在此叨扰几日,才真的是要老先生见谅呢。”
客气几番后,江霸命人收拾几间屋舍给叶未央一行人居住,还帮忙为小冉温尔等人疗伤。是夜,叶未央先去看了温尔和茗香,便往小冉房间走去。推门进去,便看到睡在床上的小冉,床头矮几上叠放着她今天买给他的衣服,那双软布鞋子放在脚踏上。叶未央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坐在床沿,看了看他的脸色。见已经比之前红润不少,知道江霸的疗伤起了作用,便放下心来。
“原本以为你跟着我,能吃好喝好一路平安,有我护着,不管你惹什么麻烦都不怕。谁知到头来你却因我而受伤。对不起。”叶未央抬手抚过小冉的脸,有些无奈地说。
她起身走至窗前,仰头望窗外明月。
“没有谁能保护谁一辈子,唯有自己,我早该知道。”
明月当空,她作了一个决定。
一行人在江霸住处耽了几日,每日里江霸都会来找叶未央谈心聊天,说得最多的,便是慕容王朝的好,律氏王朝的不好,明里暗里希望叶未央加入他们,成为他们复国的一份子。叶未央只当听不懂,笑着虚应。
又过得几日,叶未央见大家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便提出要赶路上京师。江霸虽然惋惜,但也不好阻止,只说有朝一日若叶未央想加入他们了,大可来这里找他。
叶未央道谢说好,心里却想:人家慕容复为了招揽人才还四处游走树立威名,哪里像你们躲在这里当乞丐,你们想复国只怕比慕容复更难!
此后一路无灾无奈,除了用江霸给的盘缠,叶未央还是老规矩,到了地方一府总要取些过路财用用,倒也不缺银子。这样又颠簸了半月,终于来到了上京。沿着温尔记忆中的地址找去,果真找到了林府。林府的人听到是温尔来了,先是大吃一惊,忙通报进去。一阵忙乱后,终于见到了林家当家主母,温尔辗转反折,终于见到了亲人,心里按耐不住悲伤痛哭起来。林家人一边宽慰一边问起事情的缘由,温尔待平静下来后便从父母告老还乡,到路上遇贼,到蒙叶未央所救,再护送上京一一详细说明。只是在说到遇上山贼这一段被叶未央截去了话头,简略说是她救了他俩,只因她受了伤便在一户农家养伤半年,拖到现在才到林家,隐去在冲天寨这一段。
林家主母听后大声恸哭,捶胸顿足大叫:“温姐姐啊,你怎么这么可怜,原本该想清福,却遭此横祸,天不与你啊!”左右身边之人也悄悄垂脸抹泪,一时之间满室哀嚎,不能自己。温尔尤为悲痛,靠在茗香身上泪流满面。
叶未央摸摸鼻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学春游扫墓时面对烈士的惯例——默哀三分钟。
这样断断续续哭了小半个时辰,林家主母才止住眼泪,对温尔和蔼地笑着说:“好了孩子,你现在总算到家了。你母亲生前已经将你许配给我家雅若,你便是我林家的人,此后就在这里住下,我再择期为你和雅若举办婚礼,那就算真正的一家人了。”
温尔一听,登时红了脸,垂下脸,怯怯地说:“一切听凭叔母做主。”
林家主母满意地点头,又对叶未央说:“届时,还望叶姑娘能赏脸来喝杯喜酒。”
叶未央站起来拱手道:“多谢林夫人,小可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