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馨冷着一张脸在地上打地铺,他是客人,他也是病人,所以她不能怎么样,连重话她都不预备说。
被子卷了又卷,可是再怎样卷它还是那么的薄,干脆扔一边儿去,谁稀罕个破被子啊。
从来不知道地铺是怎样打的,更加没有就见过有人打地铺这么大的动静的。
天羽探出半个身子,把若馨的冷脸和行动上的焦躁全看在眼里。
“看你整日丫环打扮的样子,怎么竟连个地铺也打不好么?”
他虽然没有嬉皮笑脸的样子,可是看着这样一副教训自己家下人的样子若馨心里就不好受,她平日里给凤麟天不当人的使唤就算了吧,难道在他面前也要这样?
“丫环不丫环又与你何干?”若馨顺手捞起一件衣服就往斜靠在床上享受的人扔过去,反正只是一件衣物砸不死他。
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她扔过去的是什么衣服。
是当年她曾经穿过的那件绯色长裙,今日又翻了出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当年赏赐给谁的,他当然清楚,他又怎么可能忘记。他今日在这里与她玩笑,并不代表她就能取代若儿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怎么能允许这个女人这样对待若儿的东西,他曾经吩咐过,这美人殿的摆设一律不许动,只要他得了空必定会过来这美人殿,缅怀故人。
所以,这里他恐怕比现在的若馨还要熟悉,他知道那面屏风上有多少朵桃花,他甚至是知道最艳丽的那一朵绣在什么位置。
就这张床,他又躺过了多少次!
若儿的东西又怎能这样被这个女人如此的对待?
凤眸微眯,这是他愤怒的表现,
“柳若,你好大的胆子!”
有些熟悉的声音,若馨不禁抬头望向天羽,不可置信为何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和那个人竟然是如此的相像,以及那双微微眯起的眸子,还有说话的语气,冰冷却威慑人心。
若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低着头继续整理被子,心里却没有表面上一般淡定。
可是,越是逃避,危险就来临的越快,那种感觉也就越真实。
他带着愤怒的气息来到她身边,什么也不说的就拉起她,把她拖拽到床上,手里还拿着那件衣服。
当着若馨的面,他,一个男子,竟然耐心的折叠起那件衣服,手笨拙的很,可是却做的一丝不苟。
若馨忘记了眨眼,那是一件绯色的衣裙,好像曾经穿在过自己的身上,她记得自己穿过一次,映像挺深的,因为不太喜欢这个颜色。
只是,她突然想起来,天羽每次都是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只有今日除外。她在想,或许天羽是以这种方式在纪念某个故人吧!
所以,细想之下,她不怪他方才对自己的粗鲁,看到他如此尽心的折着那件女子的衣物,甚至有想要哭的冲动。
天羽,我不怪你,你可知道,我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的生活,我不要他为我折衣服,我只希望他的衣服能由我来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