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竟然也是可以那么开心的。在她的意料之外。
黎晓想起之前的那几刻时光略是诧异。他们一起玩了许多幼时才玩的游戏,像是两个天真的大孩子。她欢快地奔跑,他在身后追逐,像是邻家的大哥哥。那时她才知道,他与她的童年是一样的灰暗空白。她是无事可做。而他,是不喜欢被束缚。她还笑他,你可真是放肆呢?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就已经开始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了。厉害呀!
“父亲常年在外,我的记忆里就只有娘亲,后来她过世了,就只剩我自己。”
她还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望着苍白天空摆放的那个笑脸。一样的灰白,还有莫名的沧桑。她的心隐隐地疼,几乎就要动摇的时候,脑海里又开始忆起苏婉婉说的那句:姑娘还不知道你是我的替身呢吧!
苏婉婉。她是个同样戴着面纱的女子。她猜想她笑起来的模样一定很温婉很清甜。
可是那句话,还是像一根刺一样的扎在她的心里。只要想起,就会疼。她不喜欢那样。她最讨厌的便是那样。她最讨厌的便是被别人利用。
他们还一起下棋。他不停的称赞着她的棋艺高超。她莞尔一笑。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他教她舞剑,每一回她舞起时,便又悄悄不自觉的暗合了舞蹈时的技艺。两相交错,看得宁远几次痴呆。愣怔着,回不过神来。
婉儿,我只想这样,与你一起,生死轮回都不要分开。那是宁远心底的声音。不为任何人发觉。甚至是他自己。
“你去忙吧!”
甚至风日几次三番来叫他时,她出门相送,也是温婉着微笑。好像是会安心等待相公回来的妻子。
“你等我!”宁远依依不舍的吩咐。从未那一刻像现在这样舍不得离开一个人,连一刻都觉得不可以,都觉得熬不住。即便什么都不要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也会觉得满足。
“好!”黎晓冲他宽慰的点点头。
就今晚吧!她告诉自己。是该寻得自己的一片海阔天空了。再也不要耽误谁,更不要对谁愧疚。
黎晓独自呆在自己房里打点行装。流莺一早便被她打发出去了。这件事她不想要任何人知道。流莺那个丫头,她还是不相信她。或者说,“我已经很难再相信任何人了!”黎晓做到梳妆镜前,对着镜中的自己苦涩地笑笑。镜中女子面色沉静祥和,目光安静着没有一丝的波动。那一张脸还是离开洛水楼之前徐妈为她做的那一张面皮。是一张妖娆妩媚的脸,可是以她现在这样的神情,倒是一副清新寡淡,不入俗世的感觉。
“哎!你听说了吗?”窗外不远处两个小丫头窃窃私语着。黎晓不也不在乎,她如此梳妆,难道还怕别人看见了不成?
“什么呀!”其中一个个子略矮一些的丫头疑问道。
“你不知道吗?现在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说是我们黎锦皇朝要与天池打仗了呢!你不是这么的孤陋寡闻吧?”那高个子丫头背对着黎晓,虽是看不清样貌,也是清楚她那最后一局用的是鄙夷的口气。
打仗?黎晓登时竖起了耳朵,怎么从未听宁远说过呢?
“你才孤陋寡闻呢?不就是打仗吗?关我们洛水宫什么事?我们宫主英明神武,又是那么那么的英俊,此等小事怎么会用得着我们呢?”
“错了错了!”背对着她的那个丫头不耐烦的打断那个女子,不屑道:“关键的可不是这个,我可听说呀!开战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听说把当今皇上那可是熬得一个焦头烂额啊!”
“他有什么好操心的?”矮个子丫头毫不客气的鄙夷道。洛水宫素来不问朝政,更是对这些事毫不关心。
“皇上嘛!当然要操心了。”
“哦!”那丫头撇撇嘴,倒是不见了几分兴趣。
“你听我说呀!还有更厉害的呢!”背对着她的那个丫头扯过身边的女子,颇是有些着急。
“还能有什么?”
“他们还专门跑到我们洛水楼要找天下第一美女呢!让老鸨把这几年的花魁都给请了回去呢!”
“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我们当今皇上仁政爱民,想要尽可能地避免战事,听说啊!这皇上都快要急疯了!”
“是吗?”那丫头笑笑。随即疑问道:“那他们挑到了吗?”
“没有!可能是要求太高了吧!”
“是这样!”那个矮个子丫头忽然垂下脑袋,不再做声。再抬起头时,倒是突兀的说道:“我觉得宫主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倒是很漂亮,让她去不就行了吗?”
“你说什么呢?”背对着她的那个丫头忽然扯住身边的女子,警惕地向她的房间看了看,方才对着身边的女子嘱咐道:“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见!忘了宫主吩咐过的了?真是!小心你的脑袋!”说罢,便硬生生的扯了她向别处走去。
可惜了,她的脸是假的?
黎晓径自叹一口气,坐回床边收拾还未弄好的包袱。
“雪莲?”发出音那一刻,黎晓便慌忙地掩住自己的嘴巴。她怎么会忘了?宁远不是还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