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一次,掌珠找一个明媚的下午,到香樟街旁一家光线暗淡的咖啡馆里和任其扬约会,掌珠从来缄默不语,心里却为任其扬而隐隐痛着。
五年来,他对她那么好,无微不至,可是她的心已经死了,无法接受他。
之所以维持着男女朋友的关系,无非是彼此都太孤单。
他们不去讨论过去,只讨论未来,这仿佛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掌珠心里即使不乐意跟任其扬约会,也没有打算打破这种默契。她早已学会隐忍。或许等过几年,如果任其扬不嫌弃她的孩子,就跟他结婚也不是不可能。
孩子让她淡然,恬静,与世无争,对所有的事情见怪不怪,仿佛一瞬间就成熟了。
说起孩子……
当年,她没有参加高考,只是为了生下孩子。
没想到宝宝早产了。那是一个下午,掌珠刚好和好朋友安文坐在街心公园里,然后她就开始了阵痛,血液似乎都倒流了,骨盆撑着快要裂开似的。安文比她镇定,赶紧打了电话叫任其扬过来送掌珠去医院。
很快就送到了医院。不知道宝宝太小了还是她太能忍了,没费什么事,也没怎么痛苦就顺产了。总之,婴儿是那么乖,那么安静,那么瘦小,在护士掌心里唧唧歪歪地哭着,仿佛不敢哭大声似的。
看到宝宝的小模样,掌珠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突然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吃的随性,对宝宝太过虐待了,以至于现在的他好像有些营养不良。
她哭得死去活来,任其扬和安文都围过来劝她。安文说,别人都是生孩子死去活来,你倒好,生的时候不吭一声,生完了倒是哭天抢地。
掌珠哭的更厉害了,那个时候她才十八岁,为了生孩子,放弃了高考。
这伴随着阵痛的青春啊,她该何处安放?
第二年她又复读,结果最后一门考试前,生育带来的并发症犯了,那一门考试又放弃了。
结果她只考了个三流大学。
大概,她一辈子就和名牌大学无缘吧。
掌珠淡然地接受着这一切,如今四年过去了,她也开始工作了。
今天工作了一天,好累。
师父崔鹏依旧没有让她上节目,却表扬她拉赞助拉的好。
掌珠心底愤愤,跟师姐艾萍告别,从广电中心走出。
下班了,要去安文家接宝宝了。
“掌珠,你家把宝宝又不说话了,我怕他沉默啊。这小子一不高兴,就犯自闭症。”安文的声音急匆匆传来。
“我马上来。”掌珠按掉电话,神色越发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