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其扬对此看不过去了,他撑着伞来到掌珠跟前。“珠珠,他又罚你站?”脸上都是怒气和打抱不平。
任其扬是管家的儿子,跟掌珠一个中学,他有自己家,只是偶尔才来莫家看当管家的爸爸。
一把伞真的好小,遮住了她,就遮不住他,他把伞一直往掌珠身上放,很快他自己就淋湿了。
掌珠一手抱着大熊,伸出另一只小手给任其扬擦着脸上的雨水。他流海湿淋淋地贴在额头上,长长的睫毛也湿了,雨水顺着鼻梁流下,英俊的少年傻乎乎地笑着:“珠珠,对不起,我现在解救不了你。”
“呸!什么解救不解救的啊,没有人虐待我。我这次做错了事情,小叔叔才罚我。”
“啊?那为什么每次我来看我爸,都能看到他罚你站草坪啊。”任其扬伸手敲了下掌珠的额头,“傻妞!!”
任管家站在门口,看到儿子竟然给掌珠撑伞,两个小少年看起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视线往楼上一瞟,少爷房间灯亮着,估计能看到草坪上的一幕吧。“其扬,”他愤怒地大喊:“少管闲事!给我回来。”
掌珠扭脸看了看管家,抿嘴对任其扬笑着,“帮我把大熊抱进房子,不要管我了,不然你爸会骂你的。”
“别管他,他就是畏上欺下的人。我很烦他。”任其扬下巴微扬,接过掌珠手里的大熊,“等我一会儿,我放下大熊就回来。”
他把伞塞掌珠手里,掌珠拉住他胳膊,把伞递给他,“我不想大熊被雨淋坏了,你撑着伞过去。”
任其扬笑笑,接过伞罩住大熊,飞快地往房子里跑。客厅灯火通明,管家站在那里门口,像是一道剪影,等儿子跑过去,狠狠甩了儿子一巴掌。其扬身子一个趔趄,“叫你多管闲事!”
管家拉着有点呆掉的其扬走进他房间,扼杀了儿子的同情心。
客厅的灯忽然,就灭了。
掌珠只觉得管家打其扬的那一巴掌是打自己的,脸上一阵发烧发烫。有莫祁的威势在,没人帮得了她。她摸了摸脸,用力地扯开嘴角,露出一丝笑。
掌珠,你要学会忍,你要学会笑。小叔叔惩罚你是对的。这次你做错事了。
一辈子都不要再打搅小叔叔的好事了。
你永远插不到他生活里面去。
别白费心思了。
年仅十三岁的掌珠,在这个晚上,终于明白,她和莫祁之间,隔着很遥远很遥远的距离。那是一个海洋,或者一个天空,他高高在上,她低低在下,就像两道单行线,永远没有交汇的可能。
大雨倾盆,她小小的身子就像是风中飘絮,在风雨中摇晃着,似乎下一刻就会摔倒。
她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想,这应该是自己的初恋吧。可惜,还未开始,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