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祁在浴室一边拿蓬蓬散冲身上,一边轻描淡写道:“我去把你台里的东西拿了回来,把你公寓退了。”他很快披着浴袍走出来,对呆愣着看他的掌珠说:“你那工作,我也给你辞了。高兴点啊宝贝儿,别一副死气沉沉的德行!”
他话说的随意,脸上还带着宠溺的笑。而掌珠却身子微微颤抖。
他竟然把她工作辞了?这么说她不能出国进修了?不仅不能进修,连工作都没了。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抬眼愤怒地瞪视他,然后猛地推他胸膛一下,“莫祁!你凭什么不让我工作!”原来刚才那箱子里是她台里办公桌上的东西。
那是她的工作,在这个冰冷钢筋水泥的冰冷城市里唯一的安身立命之本,是她的翅膀是她的眼睛。
他现在把她的翅膀折断了,把她的眼睛弄瞎了。把她死死困在他身边,再也没有能力逃跑。
他好狠!
她好恨他,便仇恨地看着他。
掌珠越愤怒,莫祁笑的越恣意,一把揽住她的腰,打横抱起,亲了亲她的脸颊:“你是我的女人,不需要自力更生。我也是为你着想,你有什么话说?”
她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转而假笑:“呵呵,我没话说。我敢有什么话说?好吧,现在我没工作了。我以后只能围着你转了。你怎么跟苗玉婷说我和你的关系?你会离婚转而娶我么?我不会甘心做你一辈子的情妇的。”
“你想让我离婚娶你?呵,你说我会不会?”他手指慢慢地摸索她的脸蛋儿:“说,你爱不爱我?”
她撇脸甩开他的手指,顾左右而言他,“少贫!今天屋里没暖气,冷!”
掌珠知道他虽然不说,但是他并不想尽快离婚。可是他虽然不想尽快离婚,也不想让她走。
何苦呢?放开就不用处在这两难中了?
于是,掌珠便成为莫祁的专属女人。
她一直被他看得紧紧。他雇了保姆跟个保镖似的天天跟着她,除此之外,他白天上班,晚上准时回家。晚上回家后不是在书房里敲键盘,就是跟她坐在一起看电视,看碟片。
即使他们一句话不说,他也乐在其中。
苗玉婷来过两次,掌珠躲在楼上不敢出来。莫祁出面,三言两语就把苗玉婷打发走了。苗玉婷最后来的那次,她在楼上听到苗玉婷一声尖叫:“莫祁,你他妈就是一斯文流氓!!”
苗玉婷走后,掌珠跟他爆发了一场大吵。
“莫祁,我要跟你分手!”掌珠不管不顾地跟他大吼:“我不想被你原配天天骂小三。”
啪!他听到分手就来气,给了她一巴掌。在这种原则问题上,他从来不心慈手软。
结果掌珠第二天没能起床。
他有时候会请几个女人到家里跟掌珠凑成一桌打麻将。都不知道他从哪里认识这么多女人来。她问这都是什么人,他说,“哟,你嫉妒了?”
你丫才嫉妒呢。掌珠从此再不问他。
后来,他允许她跟好友一起逛街,有一次跟安文逛街,把情况跟安文说。安文道,“你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被他这么囚禁起来,还有没有人权了。他占有欲和控制欲是不是太强了啊。”
掌珠想,她在他跟前就是没有人权。她几乎恨不得告他去了。可是她又不忍心让他们的关系从此走入深渊。
她本能地感觉到,这个男人一旦恨起来,狠起来,会让她万劫不复。
“你就是太优柔寡断了!”
如果不优柔寡断,她该怎么办?她起初还能和朋友打个电话诉苦,有一次被那男人听到了。把电话线全部切断。她不知道怎么办,每日地浑浑噩噩,跟他硬来,吵架,吃亏的总是自己。
掌珠便每日地对他不理不睬。他让做什么她都照做,跟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似地任他摆布。他竟然一点都不厌烦。他说:“你总一天会醒悟。”
你丫的神经病,你不出去工作,被女人包养一次,囚禁一次看看,你会不会开心?
这天晚上看电视的时候,掌珠胡乱地跳台,忽然就看到了一条艺术品拍卖的新闻。镜头给了每幅艺术品一个大特写。掌珠赫然在镜头里看到了一副《蒙特芳丹的回忆》的临摹版。
掌珠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电视机跟前,跪在地上仔细地看着,没错,这就是爸爸当年珍藏过的画。当年家里被抄的时候,这幅画也被人拿走。
莫祁刚洗漱完毕,从浴室出来发现掌珠跪在地板上,不对劲儿,过来问道:“你又发什么神经?!”等走近了却发现掌珠泪流满面。他看了看电视,终于弄清楚了怎么回事。
“拍卖会啊。我带你去。”他轻松愉快地说着,自从他不让掌珠出去工作,两人就总是吵架。此刻,他突然找到了和掌珠关系的转折点。那就是帮她把她家的画买回来。他低声在她耳边哄着她,许诺帮她把这幅画买下来。
掌珠只觉得自己完了,她又要开始欠他债了。这幅画如今价值不菲。她想跟他分手,可是又想要画。如果让他帮着买了画,她就势必要跟他在一起偿还。
前几天他刚向法院递交申诉,要求她父亲刑期缩短。
而现在,他又帮她买画。
她总是有求于他。他们总是彼此纠缠,彼此折磨。
掌珠想,算了吧,就这样认命了吧。他们虽然没有结婚,但是就像夫妻一样生活着。他每天都回家陪她,有时候还陪她逛街。就算是真正的丈夫也不一定会这么陪着她。
掌珠心里陷入了两难。怔忪间,莫祁已经把她从地板上抱起来,抱回卧室里。他对她的身体向来非常感兴趣。他把她当成他的私有物,凭什么不能碰她。他忍得快要受不了了。
“珠儿,”他在她耳边呢喃着试探,亲吻她的耳,希冀她能有所回应。掌珠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尾搁浅的鱼,被巨浪掀翻在沙滩上,被这禁锢的爱欲弄得难以呼吸。
她任他吻着她,任他撩拨她的情欲。她突然觉得,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