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么?”莫祁穿着睡衣过来,拉开椅子坐在宝宝旁边,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吃饱了就去洗澡。别让佣人叫你第二遍。听到了吗?”声音满是严厉。
“爸爸,吃饱了。”宝宝从椅子上乖乖跳下,对莫祁有点恭谨还有点怕。
掌珠在旁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这对父子,只觉得莫祁训练小孩的方式很传统。中国传统的家庭模式不过是严父慈母。眼下莫祁对小莫涵的方式就是严厉有余,慈爱不足。
而她呢,貌似总是在宝宝面前,低人一等。
以后,要向莫祁学习,要撑起当妈的尊严!!
不过,宝宝被这么严厉对待,的确很可怜啊。
但是宝宝啊,你怎么竟然也不觉得委屈呢。看到宝宝老老实实跟着佣人去洗澡,小脸平静安然,没有一点怨愤之情,反而乖巧的不像话。掌珠放下手中刀叉,再没有胃口吃饭。
小家伙虽然受到苛刻对待,但这一个多月来,和莫祁的关系好像越来越铁了。
“想什么呢?”莫祁冷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掌珠不由收回思绪,想了想,便问:“你什么时候让我带涵涵走?”
“走?”莫祁放下刀叉,剑眉一挑,目光嘲讽地看着她:“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刚才我对你太好了。你尾巴就翘上天了?”
掌珠嘴巴就张成了o型,再也没法合拢。方才他洗澡的时候对她那么温柔,此刻就像变了个人。
不过他向来如此,时而冰冷,时而温柔,叫她怎么也看不懂。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掌珠义愤填膺,手轻拍着桌子:“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也有你的家庭,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细长眼睛里噙了泪,满心的委屈。他想把她留在身边,继续做他的私人禁脔,可是他有没有问过她的感受?
男人难道都喜欢家里一个白玫瑰,外面就要养一堆红玫瑰情人么?
他有没有问过她况掌珠愿意不愿意做他的情人?
莫祁抬头定定看了掌珠几秒之后垂下眼帘,继续优雅地用刀叉切牛排,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恶声恶气的字眼:“况掌珠,上楼。给我跪着。”
什么?掌珠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听力不好。他貌似说让她跪着。
从七岁开始,他便经常罚她站草坪,她那时乖巧温顺,就像一头傻兮兮的小绵羊,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即使跪搓板,即使罚站一晚上,她都安之若素,甘之如饴。
那个时候他的身边只有她。
她的眼里只有他。
可是他如今结婚了啊。他携妻归来的消息被新闻媒体大肆宣扬。因为他的妻子实在是太有名气了,是息影如今想东山再起的影视明星苗玉婷。
他没有资格让她跪。
自从他让她打掉孩子,跟她分手的那一刻,他就在没有资格让她跪。
五年的时间可以把任何感情抚平,也可以纠正人的任何习惯。
她不习惯再被他支使,所以,他别想让她跪。
“我不会跪。如果你想拿儿子威胁我。我告诉你你永远不会得逞。”掌珠甩出一句话,声音高亢而坚定,“如果你想霸占我的孩子,那我们法庭上见。你五年对他不管不问,没有尽到父亲的一丁点责任。相信法律也会给我一个公道。”
话毕,掌珠觉得再待在这里不安全,便转身离开。她好害怕他像那个夜晚,给了她几个耳光。
她怕他叫人拦她,脚步飞快,跟逃跑似的。
可是,莫祁悄无声息地坐着,并没有发出一句拦截她的命令。任她跑出了莫宅,消失在黑夜里。
莫祁坐在餐桌前,还没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他想到这个女人会表达她的怨愤,但是没想到她会使用法律武器跟他争夺儿子。
一切的感情诉诸于法律,总是掺杂了冷漠的气息。
所以,莫祁深深感到掌珠对他的冷漠。
这种冷漠很尖利,很冰冷,忽然就刺穿了他冰冷的伪装,让他尝到了怅然若失的滋味。
一个总是听他话的女孩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总是违拗他的况掌珠。
心底越来越恼,继而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