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今天没有向他下手,这项逸又怎么会寻我报仇?倒是姜师弟你此番前来挡住他,日后他再来圣殿的时候,只怕第一个要寻的人,就是姜师弟你了。正所谓缘起缘灭,有因有果,贫道看得开,不知姜师弟看得开不?”
宛若项逸这一次来到圣殿,所作所为与他历良没有半点关系,而之前有他通过先天大衍神术,推算而出项逸命相,有关圣殿存亡的讯息,似乎也与他力量毫无关联。
这种态度,宛若他历良就是一个局外人。
他自己也说修炼近十万年,手中从未杀过人,以历良这种性子,今日竟要出言阻止姜离池,也属正常。
“师兄既然是这么想的,可为何今天还要拜下大宙混沌阵,将这项逸困了一炷香时间,让我能够在他离开圣殿之前,赶到这里?”言罢,姜离池仰头大笑,轻轻摇头,宛若已经把历良的心事看穿,说道:“师兄能够设下阵法阻他,我为何不能挡他一挡?”
历良道:“我设下阵法,只是履行圣殿长老的职责。贫道既然早知天命,今日不过是尽尽人事罢了。”
“大善!”
姜离池莞尔一笑,继而道:“师弟我虽然不知天命,但师兄都只挡他一挡,我又怎会为难他?今日我也像师兄一样,就在这里设一个阵法,只要他能破阵,就放他离去如何?”
此言到处,历良脸色却勃然大变。
轻叹一口气后,微微摇头道:“师弟既然连亲生孙女都送到了无忌道,拜在古青莲门下修炼,为何今日竟有此打算?”
“一个剑阵而已,师兄见笑了!”
四道剑气,陡然从姜离池衣袖中飞出。
飞上苍空百里外,又如闪电一样落下,每一柄飞剑之间,都相隔近十里。霍然间在四柄飞剑构架成的空间中,爆射出金黄如若太阳光泽的锋芒,这空间是一个正三角体形状,将项逸与项寒芷包裹在阵法内。
在剑光一闪尚未布置成阵法之时,项逸一直站在远处,施展神通凶神之目,以及通天之耳,侧耳倾听这两人谈话。而四剑飞出,项逸正好看清楚了四剑的模样,竟是每一柄都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中印出来。
而剑锋光辉闪亮处,刻着两个字“诛仙”。
那剑阵刚刚布置完成,就有滔天剑雨,好似瓢泼倾盆,从四面八方袭来。无数剑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罩住了四周空间的天幕,而所有剑气的目标,都指着项逸。
隐隐能在剑气呼啸之声里头,听到从剑阵之外传来的姜离池话语:“历良师兄,你既然早知天命,算到了千年之后的大局势,难道就不明白,只要将项逸杀了,就断了一切变数的根源。他若是死了,我巍峨圣殿长留天地间,即使亿万年也屹立不倒!”
噼里啪啦!
剑气砸在项逸周身,被九曜归元钟与九品莲台两件法宝挡住,正不断消耗他体内法力。
可一个逆命中期修行之士的法力总量,又怎么比得上姜离池这个圣殿长老?项逸即使暂且撑住了,片刻之后也会因为法力耗尽,而被剑气穿透成千疮百孔。当项逸在剑阵中飞行的时候,这威势强大的剑阵也在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不到最后时候,决不能轻言放弃!
脚下剑光忽地闪出,项逸踏着青虹剑,连带着围在他身边的那座剑阵,往圣殿之外飞去。姜离池这个阵法,只将项逸裹住,除了能放出亿万道剑气,有无穷杀戮能力之外,再无其他效果,也不能形成一处阵法空间,将项逸封住。
几个呼吸之间,人已经到了圣殿山门外。
可包围在身外的剑阵,依旧未曾散去。
啪啪啪!剑气已是把九曜归元钟的防御击破,转瞬间又破了九品莲台的防御,一道道剑气,随着呼啸声响,往项逸身上飞射。噗噗……仅仅十分之一秒,身上已经多了十几个伤口,贯穿前胸后背!
而项寒芷被项逸搂在身侧,也是同时受伤,鲜红嫁衣被染得更加鲜艳。
“我若不死,圣殿必亡!”
当项寒芷唇边滴落温热的血迹,洒在项逸胸口时候,他心中怒气已达到巅峰,口中吼出此话。
“今日一战,果然应正了当年卦象!”历良脸色大变,他本是站在一旁不动,只静静看着项逸被困阵中。此刻听到项逸的吼声,雪白飘扬的胡须陡然垂得笔直。
口中问道:“姜师弟,你杀不杀他?”
“我只用阵法困住他,能不能活下去,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手中法诀一变,自姜离池衣袖中,飞出一道血红符纸,往剑阵打去。继而又道:“难道历良师兄,至此时还不肯杀他?”
如果项逸没有吼出“我若不死,圣殿必亡”这句话,历良尚且不会出手。而此刻历良脸色杀机已显,他修行近十万年不曾杀人,而如今项逸说了要灭圣殿,历良已是准备大破杀戒。
深深吸了一口气,历良言道:“他既要死在师弟剑阵中,何须我来出手?”
若是按照常理来论断,二人说话的这段时间,项逸必定已经死在阵法中。可如今那阵法还在运转,而其中金黄若太阳光泽的剑气,被一道青光挡住,宛若青色神龙游走在项逸身边。
历良与姜离池霍然回头,其后见到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壮汉,脚踏虚空,站在云端。
“对付一个后辈修士,用得着施展诛仙剑阵?”
此人却是天阙宫宫主邪霸,他周身青光爆闪,宛若有一天青龙盘旋在他体表,不断的缠绕飞舞,大口一张,声如雷震,“若是用来对付本座,这诛仙剑阵倒也施展得合适,可用来对付我小舅子,你们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小舅子?邪霸你莫不是在天阙宫酒喝多了,到我圣殿来发酒疯了吧?”
姜邪离池冷然一笑,却是散去了剑阵,任凭项逸从里头脱身而去。他知道邪霸在此,单凭一个剑阵已经难以顷刻间击杀项逸。
“百年之前,本座见了项寒芷一面,惊为天人!本座早已决定要娶她为妻,她虽没答应,但本座早已将项逸视作小舅子,就像本座的亲兄弟一样,又怎能容你们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