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酷刑逼供身堕地狱
咖喱大师悄然圆寂了,就因为那块白薯。雁落羽以最大的嫌疑被丑陋的独眼监守带进了刑房。
氤氲的夜色散发着尸体的腐臭,空气里隐约浮动着怪异的血腥。地狱的气味让沉睡的灵魂发狂,躁动不安的心支配着濒临崩溃的兴奋。
昏黄的火把在幽深的回廊上摇晃,恐惧在光影交替的空当凝固,照亮了一张张狰狞的脸。穿过监舍密集的院落步入深不可测的后殿。火光照亮的大门,宛如煞气逼人的阎罗地府。
寂静让人毛骨悚然,下意识地转头回望着插在木桩上的女尸。那双失去光华的眼睛流露出些许同情,在黯淡的夜色下远远地望着她。忽然明白,那个涉嫌通奸的常在并没有立即断气,一种刑罚的最可怕之处不是死,而是让人一心求死。
好可怕!
不禁问自己:一旦走近这扇大门,还能活着出来吗?
不会有人来救她的,梦里的那个男人怎能来到这血腥的僸区?如果猜得不错,江边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佛狸。除了他,还会有谁在她梦里?
手里捧着那尊漆黑的“难近母”——咖喱大师慷慨的馈赠,也是她唯一的行李。神像额前的第三只眼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烁烁金光,举着各色法器的手臂环绕在身体的周围仿佛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
而她,只有一副单薄的身体,没有盾牌,也没有武器。她怎能寄望一尊冷硬的佛像保卫自己?
或许,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脚步声被幽暗而空阔的殿宇放大。时而听到“鬼魂”凄戾的惨叫。浑浊的酒气令人作呕,喝得酩酊大醉的侩子手不知在对什么人用刑。
刑房的照壁背后,隐约看到一个朱红的“灋”,她并不知道那就是上古时的“法”字,更不明白其中残忍而霸道的含义。
绕过照壁,视线被刺眼的火光照亮,刑房内的严刑拷打因为她的突然介入而停了下来。主墙依次摆放着斧钺、刀、锯、钻、凿、鞭、杖等刑具,未曾靠近已感觉到一股森然的寒气。
哗啦一桶冷水浇醒了受审的囚犯,也浇醒了雁落羽麻木之下的恐惧。瑟瑟发抖,惊恐地向后退却,退到无路可退,诧异转身——
“啊!”情绪再次失控,仓皇逃离吊钩上那张血淋淋的人皮,犹如一只被砍了脑袋的母鸡一样四下乱撞,慌乱中打翻了钉凳上的酒壶,很快被骂骂咧咧的侩子手压伏在地。
脸颊贴着湿寒的地面,视线所及,乱堆着血淋淋的残肢断臂。手,脚,胳膊,小腿。。。。。。
拔除的舌头从天而将,在她面前溅起一片血光,眩晕,只剩下精神错乱似的尖叫与嘶号。
“说,因何而毒死了昙慧和尚?”监守未曾审讯,已经认定她有罪。
一盆冷水泼在身上,终于压制住了发疯似的乱号。她白痴似地望向问话的人,全然不清楚对方说过什么。
毫无耐性地重复,“快快招认,因何毒死了昙慧和尚?”
“没有!那白薯是牢头送进来的,我关在牢里哪里来的毒药!”急切地辩解,隐约觉得对方是故意针对自己。她才是差点被害死的那个,怎么反倒成了罪人?
“你趁夜畏罪潜逃,临走时还藐视王法烧毁了瀛澜苑。入狱之后,又妄想将大师的法宝占为己有,因此而下了毒手!”
“天大的冤枉!你干嘛不改行写剧本?逃跑是我的错,可我没有放火,更没有杀害昙慧大师。有人在那块白薯里投毒分明是想毒死我,结果却被我当做布施舍给了大师。可怜大师替我送了命,你那种推理根本就不合逻辑!”逻辑一词,生怕对方听不懂,赶忙解释,“简直狗屁不通!”
“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这刁奴断然不会如实招供。来人啊,刑具!”奸佞一笑,幸灾乐祸地恐吓道,“念你乃女流之辈,本官且小试牛刀,笞刑五十!”话音未落便丢下了令箭。坦胸露怀的侩子手当下抄起修长的竹板,二话不说,照着她的屁股噼里啪啦地拍了下来。
“啊。。。。。。”咬紧牙关,还是喊了出来,眼泪当即涌出了眼眶,对着那个下令动刑的家伙破口大骂。骂了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一口闽南话,监守听不懂。她长这么大都没有骂过人,索性学着社团里叔伯们的腔调发泄一通。
皮开肉绽,血光横飞。散乱了松松盘起的长发,和着竹板抽打的节奏哇哇大号。二十下未到,人已昏死了过去。一盆水浇醒了,继续。。。。。。
不断的用咖喱大师的话慰藉自己:不堪忍时如梦忍。她只是在做梦而已。。。。。。
可既然是做梦,又怎么会痛?
笞数已满,监守踱上前来一把抓起挡在她眼前的长发,蛮横地质问:“招是不招?”
“没做过的事,打死也不招!”
对方一声冷笑,抓起钉凳上的酒壶一仰脖猛灌了几口,“呵,刑苑这个地方还从没见过掰不开的嘴!不招?甲缝插针!再若不招,黥刑刺面!还是不招,劓刑、刖刑、宫刑、腰斩、大辟任你挑!如若连死都不怕,不妨看看外面那木桩上的女子,是否也想尝试一下‘骑木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