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魏武情史:狂妄君的曼陀罗

第442章 活鬼现身深夜忏悔

  冬季的鹿苑空荡荡的,寝殿里格外清冷,萧竹搬到这里的头一天便受了风寒,一病不起。

  未曾想昙曜大师深通医药之理,对方说那是大菩萨必须具备的五明之一——医药明。对于以菩萨为榜样的佛徒当然也是一种修行。

  萧竹端起温热的汤药一饮而尽,并未觉得多么苦涩,也或许是心里的苦远胜于这碗苦汁。静静地注视着大师燃香得背影,直到对方诵念完毕,才轻轻开了口,“师傅,我想剃度。”

  昙曜始终顺着眉,捧着删改校对的经卷坐在不远处的案头,温和地望向她,“女菩萨福报深厚,绝非我山门中人,贫僧若与你剃度便是违缘。”

  仰望着供案上的十一面观音,连吞了几口吐沫,婉转的开了口,“师傅,我想问,譬如,我犯了杀戒,而那死在我手下的冤魂被一尊佛像慑服,还会有报应吗?”

  昙曜提笔想了想,轻叹道,“正所谓定业难转,共业难消,菩萨也不能违缘。”

  “定业?”

  “是的。定业,难以消除的重大业力,一定会受报的业。”语速不疾不徐,周身逸散着智慧与慈悲。

  “既然一切法无常,为什么会有‘定’业呢?”她不相信世间有什么存在不灭的东西。

  “定业乃是一种坚固的执著,不是不能转,是当局者决定不肯转。那就没有法子,佛也帮不上忙。这个东西是要他自己觉悟,自己去转才行!佛只能教给世人方法,把道理说明白,而事还是要当局者自己去做。”

  “就是说,不论心里如何忏悔都无济于事?”

  “忏悔终究不是靠心里,也不是靠说说,最终要身体力行才能落到实处。”

  “原来如此,忏悔——不过是嘴上说说。。。。。。”他下旨杀死了望儿,嘴里悔悟,心里悔悟,行动却是在极力掩盖,逃脱罪责。身语意,唯身造业最重——杀盗淫。征伐杀戮,欺世盗名,贪欢爱慾,那个家伙都乐此不疲。他本无心去改,别说是她,就算佛菩萨在世也没有办法。

  “福报越大造业必然越大,即使天人下界,其福报也必有耗尽的一天。恶报连连,终究难生天界,即使投生善道,再得人身,也逃不过少时颠沛流离,终了死于非命。”

  georger?

  脑海中莫名闪过一袭孤单而熟悉的背影。

  过往的一幕幕在如快进的胶片在脑海中迅速划过,头疼欲裂,却始终想不起那个男人是谁。而那个女孩子也不是她,背景仿佛是在地球以外的地方。

  该死!

  地球是什么?用力拍了拍发烫的脑门,一定是烧糊涂了,烧糊涂了。。。。。。

  千里之外的瓜步山同样没有月光,晚膳过后,拓跋晃便以守灵为名,带着几名护卫来到了灵堂。心里明白若是遇上诈尸,再多的护卫也没有用处,多带几个人手不过是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忏悔一番,父皇就能安然入殓了吗?不是那牛鼻子老道瞎掰的吧?

  遂命护卫守住门口,径自跪在死不瞑目地父亲面前,轻声忏悔,“父皇生了废储之心,孩儿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供桌轰隆一声响,迅速又恢复了平静。

  拓跋晃吓得毛都炸起来了,窃窃抬眼扫过案头的大行皇帝。隐约觉得对方还在喘气,赫然换来身后的两名护卫,“你们俩个上去看看,本宫怎么觉得父皇像是在打瞌睡?”

  两人蹑手蹑脚地淌过堆叠的供品,战战兢兢地走向“尸体”,似乎听到微弱鼾声,“太子,大行皇帝在打呼噜?”身体瑟瑟发抖,踯躅不敢上前。

  “晃儿,有话出来说,朕在外面等你。”油灯一闪,帐外忽然传来父亲熟悉的嗓音,太子晃惊呼一声抱头跪地,“父皇,父皇饶命!儿臣不孝,儿臣不孝,求父皇放过儿臣。。。。。。”脑袋磕的砰砰作响,猛一抬头忽见站在门外的人影,器宇轩昂如生前一般威仪。

  “滚出来!”“冤魂”一声大喝。

  拓跋晃早已魂不附体,仓惶转身,但见灵堂上的死鬼打了个哈欠。惊慌失措地冲向门外,嘴里不停地磨叨,“父皇饶命,饶命。。。。。。儿子一时鬼迷心窍才会铸成大错。。。。。。父皇饶我性命。。。。。。江山不要了;她,我也不要了。。。。。。儿臣一回京就将她送予父皇陪葬,送予父皇陪葬。。。。。。”一个跟头栽出了老远,缓缓抬眼,正对上父亲的马靴。手忙脚乱不禁人仰马翻,惊愕地望向父亲钢铁般森冷的面孔。

  拓跋焘遭遇重创,心如刀割,他实在不愿相信投毒之人是他的亲生儿子,然而上天就是这样残忍,让他亲耳听到了。强忍住抽噎,断断续续地说道,“江山终究是你的,你急什么?世间美色无数,你就偏要夺朕心爱之人?”

  拓跋晃自知无处可逃,渐渐镇定下来。庆幸他学过几年禅法,只要自心定,鬼神便难得近身。收拾起狼狈的情绪,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她现在儿臣的手上,父皇还是早日入土为安吧。若执意纠缠下去,别怪儿臣翻脸无情。”

  赫然被激怒,一脚踹在他对方的胸口上,颤抖着指向他的鼻尖,“逆子,你敢动她一个指头?”

  被这一脚踹醒了,那一脚实实在在地踹在了他的胸口上。扬起手背,抹去泻下嘴角的腥咸,凄然苦笑:“父皇一切安好,原来是在欺诈儿臣。”

  “安好?呵,朕若喝下那杯,早就去阎王殿里报到了!”半眯的双眼忽然大睁起来。

  “事已至此,儿臣没什么好辩解的了,听凭父皇发落吧。”

  “晃儿,太子——意味着什么?你知道父皇有多么伤心吗?”借着夜色的遮蔽,黯然泻下一缕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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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异:

  宋《索虏传》云:「焘至汝南瓜步,晃私遣取诸营卤获甚众。焘归,闻知,大加搜检。晃惧,谋杀焘。焘乃诈死,使其近习召晃迎丧,于道执之;及国,罩以铁笼,寻杀之。」

  萧子显《齐书》亦云:「晃谋杀佛狸,見杀。」

  《宋略》曰:「焘既南侵,晃淫于內,谋欲杀焘。焘知之,烕而炸死,召晃迎丧。晃至,执之,罩以铁笼,捶之三百,曳于叢棘以杀焉。」

  以上文字见于南朝史官的著作,在《魏史》中是看不到的。有可能是为尊者讳,北魏后来的帝王刻意删除了这段不太光彩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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