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葬礼上的惊艳少妇
灵堂外乱作一团,温哥华华人联合社团各个派系的“话事人”都带着贴身随从三三两两地徘徊在豪宅门外。都是黄皮肤、黑眼睛,口音却大不相同。闲谈的,聊电话的,谈合作的,炒股的,买马的,闷声如雷。。。。。。
白人警察开着警车不时从庭院外的大道上呼啸而过,执勤的人手明显增加了许多。华人圈里的铁腕人物死于非命,眼下谁人还能压得住阵脚?但愿不要闹出什么乱子,万一发生了武装械斗,保不准他们也得跟着背黑锅!
秦牛接到路口把风的兄弟打来的电话,连跑几步,凑近狄威耳边小声说道:“david哥,贵客到了,安排大家个就其位吧。”
狄威轻轻点了点头,对着廊下乱哄哄的人群摆了摆手。早已感到不耐烦的人们当下停止了喧闹,不疾不徐地依次步入灵堂。
灵堂内的冷清与庭院外的喧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中堂高悬着仙逝者的巨幅照片,素黑的幔帐,一幅简单的挽联,灵位下摆放着零星几盆白菊,一切从简。
照片上的席乔政依旧霸气逼人,浓眉悬挑,棱角分明。若非那双过于凶残的眼睛,应该可以称得上英俊。
萧竹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那张照片,三年,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男人的脸。始终害怕与他对视,未曾抬头,心里已被浓重的恐惧填满。。。。。。
杂乱的脚步声如涨潮的海水一般涌进灵堂,跪在白菊一旁的黑衣女子一时间成了无数目光的焦点。尖尖的下颌轻轻扬起,勾勒出近乎完美的侧脸曲线。未施粉黛,素面朝天,浓密的秀发如瀑泻下,鬓角沾着一朵单薄的小白花。
她?
无数的唇角发出幽幽的叹息。。。。。。
狄威之前的“特别关照”显然有些多余,华人圈里谁人不知她是席乔政生前公开的秘密——
仅供他私人享乐的泄欲工具!
任何妄图接近她的人都得为此而付出代价,就连她的合法丈夫也不例外,所以席乔政生前大家还从没有机会仔仔细细地看看她。
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难怪席乔政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正应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英年早逝,可惜啊。。。。。。
萧竹近乎麻木地将一张又一张的黄纸投进火盆,完全听不见堂上司仪的喧唱。只看见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上罢香,迎上前来,却丝毫听不清对方嘴里在叨念着什么。
“michelle,方先生、陈先生受香港的白先生和台湾的梅先生之托,万里迢迢赶来温哥华吊唁政哥。”狄威察觉到萧竹早已灵魂出壳,赶忙上前打着圆场。
“多谢二位远道而来。若乔政泉下有知,一定会深感安慰的。”她已经太久没跟陌生人讲话了,一时间觉得语言贫乏。情/妇,难登大雅!众目睽睽下如坐针毡,感觉自己不过是堂下众人的笑话。
躬身还礼,散落的长发遮住了明媚的脸颊,忽听司仪高唱:“日本山口组伊藤组长以个人名义拜祭逝者!”徐徐直起身,低垂的目光最先锁定了白袜木屐,隆重的素黑和服之上是一张傲慢不羁的冷峻面孔。
男人轻蔑地环视四下,在蜡烛上燃着了香,九十度弓腰闭目拜了三拜,随即将香烛插在了牌位前巨大的香炉里。转头望向跪在火盆边的女子,对方那一脸绝望的悲伤让他想起记忆里的某个女人。一样是中国女人,一样是痛失爱人。。。。。。
“夫人,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务必以身体为重。能让伊藤忍敬重的中国人不多,席乔政算一个。你们中国人,向来就是一盘散沙!难得席兄能荡平温哥华,将这些各怀鬼胎的家伙们归拢到一起。。。。。。”
对面的美女没有答话,这多少令伊藤忍有些尴尬。寻着女人诧异的目光望向门口,霎时睁大了双眼——
一个一米上下的幼小身影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超乎年龄的冷静表情,小手轻轻扯平身上的素黑西装,踱着方步走进中厅。总觉得那张小脸在什么地方见过,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忽见小家伙双手合十,扬起稚嫩的嗓音字字铿锵地说到:“晚辈韦常伦受泰国华人社团不动尊明王之托前来吊唁席世叔!”
堂下霎时一片哗然:这孩子?有四岁了吗?派这么个小家伙来,开什么玩笑啊!
萧竹疾走几步,高高抱起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对着眼前乱哄哄的人群高声解释道:“大家不要吵,听我说!泰国方面没有什么人比他来更合适了。这孩子的父亲是george的八拜之交,只因归隐多年,不太方便在公开场合露面。”忽然间发觉,席乔政一直以来从没刻意隐瞒过她什么。他跟什么人要好,讨厌跟什么人来往,私下里说起那些于她无关紧要的事,表情单纯得就象个大孩子。迷离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灵堂中央的遗像,脑海里象黑白胶片一样回放着那些被遗忘的时光。。。。。
小男孩伸手抱住美女婶婶的脖子,吐字奶声奶气,落地却一板一眼,“临行前,家父曾嘱咐晚辈,席世叔身后无子,我这侄儿当代尽犬子之责,留在温哥华为席世叔守孝四十九日!”
堂下的人群不住地点头,相互间交头接耳,纷纷挑起大拇指投来诸多赞许。伊藤忍望着萧竹怀里的孩子刚要上前问个究竟,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尖锐而激烈的吵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