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孤男寡女猜心哑谜
夜幕再次笼罩了寰宇,雁落羽时不时透过门帘的缝隙望向灯火通明的御帐。心乱得像猫抓一样,隐藏的期许变得越来越明朗。喟叹宣泄着失望,数月之前对方早已给了她交代,换个二十一世纪的说法——
掰了,分手了。。。。。。
也不全怪对方,谁让她当初自以为是,冤枉了人家?人家自有人家的考量,为什么不能耐心听一下呢?
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她本人也不具备某些女人能屈能伸的能耐。死要面子约等于活受罪,守着清高就是这个倒霉下场。
可出于女人的本性,还是忍不住要埋怨对方。他要是真的在乎她,能这么轻而易举放手吗?
什么情啊爱啊,缘啊分啊——假的!
可能是白天睡得太多了,拓拔焘手捧着《道德经》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在御帐里来来回回踱了几十圈,脑袋像张大白纸一样空空如也。
见鬼!他干嘛在这里浪费时间,想走就出去走走嘛,犹豫什么?
卷起书本,眼光不时飘向医帐。看什么?早晚是别人的新娘。算了。。。。。。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定睛一看,几名士卒簇拥着一个矮墩的黑影。那个裹着狐裘冲进医帐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憨货拓拔辰。
“中山王?怎么,高烧?多久了?”雁落羽望着病人无精打采的脸。
“昨日一路上都在发热,没理会。睡醒一觉更厉害了。”紧裹着裘袍倚在案头。
“天寒地冻长途奔袭,怕是恶寒发热之症,无大碍。王爷不妨先叫下人拿些烈酒来擦擦额头、胸口和脉门,物理降温。小的这就煎一剂‘麻黄汤’给您送去。”
“如此甚好,烦劳军医,不行了,本王先回去。”
送走了病人,雁落羽随手提起一包草药倒进药罐。天气冷得要死,瞧病的大多都是风寒感冒。草药提早配了几十包,谈不上对症下药。她不过是个业余中医,书上怎么写她就怎么抓。某人有随驾的太医,自然用不着她。就她这点道行,糊弄普通士兵还行,担心会把皇帝老子给治死了。
药香四溢,三碗水熬成了一碗,终于大功告成了。垫着手帕拿起壶把,将汤药倒进一只崭新的木碗。扯平衣襟,端着汤药小心翼翼地出了帐门。下意识地瞄了眼御帐,刚巧瞥见双臂插在胸前的鬼影。
脚步停了片刻,终于还是没勇气打招呼。别过写着淡淡怨恨的小脸,阔步奔向拓拔辰的宿帐。暗暗咒骂,忽听身后响起一串脚步声。
“去哪里?”
“送药。”身子一僵,没有回头。
拓拔焘疾步追上前来,噼里啪啦的大道理貌似没有一点私心,“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半夜三更往一个‘断袖之癖’宿帐里钻,当心惹人闲话!”拓拔辰那点不良嗜好人尽皆知,她这如花似玉的“美少年”要是夜入私帐,日后必会“传为佳话”。
“乌鸦落在猪身上,你比他干净吗?”要是没记错,他不也是个断袖之癖吗?当初为了宗爱,他是怎么对待她的,不会这么健忘吧?
“好了!朕替你送!早些回帐安歇吧。”决定这么做不只是为了围护她的名节,也是在避免自己大吃干醋。他就是不喜欢她跟拓拔辰有瓜葛,纵使随便说句话他也会不爽。
“你干什么?放手,不用你!”见对方伸出大手,像个霸着玩具的孩子一般固执地抱紧手里的小碗。
“拿来——”懒得废话,上马就抢。
“不给!讨厌,弄洒了!土匪——你哪里像个皇上?”虽然是在吵架,却总比远远看着,代答不理的好。拓拔辰,不好意思,小感冒算不了什么,耽误你一点时间,好容易搭上话,就让我多吵一下。
眼下说什么都晚了,碗已经到了他的手里,汤药洒了大半,湿了彼此的衣襟。“错!一国之君原本就该是这样的。想得到的东西就去抢,对方不给就杀了对方。”
“明白了,无赖+土匪=皇上!”半真半假地翻了对方一眼,傲慢可恨却又娇嗔可人,“抢不过你,懒得浪费力气。药凉了,快送去吧,我去睡了。”转身回望,如水的眸子透露出依稀的不舍。
“去吧。朕——朕也着了凉。”总得找个名目才能跨进医帐。只想看看她,没什么非份只想。。。。。。
呸,鬼话!怎么可能不存非份之想?可想归想,对方已经是司马家的准儿媳了。
女人双唇微抿,漾起两朵浅浅的梨涡,“别吓我,不害怕我把你看死了?万岁爷有病得找太医,小的这种江湖郎中伺候不了您。”
“朕来得匆忙,身边不曾带着太医。况且中山王看得,朕如何看不得?”直觉今晚有些不寻常,两人相处这么久,难得安然惬意地聊几句。
心中窃喜,一边走一边轻笑道,“不怕死就来吧。一样的药,一样的熬,吃不死,也未必会治好。”
望着远去的背影,悠然提起唇角:朕不在乎药,你才是朕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