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日,凌晨三点。雨已经停了。
横山勇司令部遭遇广西各地抗日游击联军的突然袭击,地方游击联军预先绕过日军岗哨把汽油桶送入司令部周边让其渗漏,然后收整部队突然开火,一时火光冲天,司令部一片混乱,整合部队追击游击联军,黑夜中,日军被游击队分散引诱至公路两侧高山之上吃了暗亏,横山勇下令收兵:“不必理会这些游击队,继续休息,养足精神!”可是游击队哪会让横山勇清静,四面八方响起铺天盖地的铜锣声呐喊声,如此折腾不休。
李虎、王倩、孙二发三人就在这个时候再一次到达桂林北门日军阵地。黑夜中,王倩对正怀表,与唐营长约定的凌晨四点,孙二发居中杀出,李虎王倩有天蚕衣隐形,居左右护行。
一场诡异的战争开始了:因为在仓皇应战的日军眼中,只看得见孙二发一个人手两把美式冲锋枪猛力扫射前行,他们并不能看见李虎王倩,于是那孙二发仿佛长了三头六臂,四方八面扑向他的攻击都被无形的力量反制,他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一路尸体,一路人头,一路血雨腥风。
这时,中国守军唐营长已率众从内杀将出来,内外夹击,声势更加骇人,孙二发很快与唐营长接上再合力往外围杀出。隐形中的王倩发现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由于自己和李虎孙二发三人杀入速度过快陷入日军的包围也就过深,现在密密麻麻的包围圈越来越厚。唐营长是沙场老将,已经知道是自己的部队杀破力不够造成眼下的不利之局,他也知道王倩李虎在隐形之中,遂向孙二发喊:“孙团长,你不要管我们,你先杀出去吧!”
“一道杀出去!”孙二发大吼一声,两条火舌喷出奋勇当先,唐营长挥众跟上。孙二发一面冲杀,一面对侧翼护行的李虎道:“大哥,你先出去再杀进来,或许可以成功突围!”王倩一听这是好主意,命令:“李虎,执行!”
“你们小心!”李虎掐落两颗敌人头跃起,踏头而行,扑出包围圈外,再回头杀入,他的这一系列动作均为无形为敌人所不见,只见一片密林般的日军中从外及内破开一条恐怖的洞口来,人头耷拉,李虎每一个动作均可致敌于毙命,一条尸体通道很快就要与孙二发连上,李虎双目张裂看见孙二发身中数弹,李虎顾不得隐形,发出一声狂吼,排浪向前,一把托起孙二发,王倩接过孙二发手中落下的双枪,继续火舌射敌。
在众日军眼中,更诡异的情形出现了:孙二发中弹不仅没有倒地,反而发出一声巨吼,凌空飞起,急速飞旋,一双铁拳及双腿旋转中致人于死命,两把美式冲锋枪从他手中落下,却不落地,继续发出火舌杀人!骇异中的日军心生怯寒,唐营长部众借李虎巨吼之神威也发出一声狂喊,排山倒海杀出重围。远处又有枪声响起,王倩心惊:再有日军杀来,是无论如何冲不出去了!
那人马中看见于万亭、万秀全挥手呐喊:“誓死保卫王长官!”
王倩高呼:“于县长,万队长,撤啊!”
众人护王倩、抱着孔二发的李虎于垓心,奋力往灵川近郊撤退。撤到军统桂林三号站,唐营长清点其营人数,仅有一百零一人。王倩质问:“怎么突围人数这么少?”唐营长低头摇叹答道:“很多守军不愿意弃城突围!”
王倩泪眼迷糊中,看见李虎仍然抱着孔二发。王倩走近李虎劝道:“李大哥,我们把老孙就葬在这里吧!老孙当时让你先出去再杀回来的策略是对的,否则我们这一次全都完蛋了!”
三颗红色信号弹升起。王倩一看怀表,凌晨五点,敌人对桂林城发起了最后的总攻。王倩抬头望天,大喊道:“老天爷,这个时候,你下一场雨啊!”
唐营长劝道:“王长官,您已经尽力了!”
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日。日军使用毒气攻陷桂林城,除少量中国守军事先突围之外,桂林守军全军覆灭。从这一天的中午开始,漓江江面上飘起十公里长连绵不绝的尸体,约有9000余具日军尸体,约有2000余具孙二发必死团壮士尸体,漓江之水染红至半个月后不褪色。
进入桂林城的日军中则流行不死战神孙二发的传说:孙二发单枪匹马破入重围救出中国一个营的守军,中弹之后仍然飞起旋转杀人无枪,用过的双枪在无人托举的情况下仍然喷射云云。
横山勇从北山口中得知这是王倩、李虎和孙二发三人的合力杰作,感叹道:“没有王倩李虎,孙二发也不负不死战神之名!”北山不负承诺,力劝横山勇:“桂林一带,民风刚烈,我们力求不要伤及桂林城内百姓,以免引发更多来自民间的反抗!”
横山勇尝够了广西人的厉害,现在广西境内的日占区驻军几乎全被游击队联防队打败,横山勇的十五万大军成了一支庞大的孤军。
孙二发的葬礼在南屏山斜坡隆重举行,除大哥孙一发外,孙家兄妹齐聚,发誓要灭尽倭贼为二哥报仇。这时,丁永成收到衡阳军统站来电:衡阳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