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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以柔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看了一场久违的电影,在月光下悠闲地散步,她觉得从来没这样放松过,从身体到精神都像充了一次电。
“砰砰砰”曲寞在卫生间外面敲门,“咳咳,叔叔来电话找你。”
以柔听了没心思尴尬害羞,有些皱眉。叔叔这个时候从加拿大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她只有叔叔一个亲人,远在异国他乡,她不想叔叔牵挂自己。
她赶忙把浴巾围上,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就见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手指上还沾着水珠。
“曲队?”那只手等了一会儿,不见门外有反应就轻声喊了一句。
“咳咳。给你。”手机被塞进以柔的掌心。
那只手攥住手机缩回去,卫生间的门再次被关紧。
曲寞靠着墙站着,只觉得面红心跳呼吸不均匀。他不是想要听墙根,就是腿脚有些不受大脑支配。他一向觉得自己自制力挺高,可自打住进以柔家里,自己的自制力就一直被挑战。
随着以柔越来越接受他的靠近,越来越依赖,他埋藏在身体里那股热血就开始沸腾。多巴胺和荷尔蒙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禽兽得一天,变成了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门后面传来以柔清晰地说话声,“叔叔,有什么事这个时间打电话?”
以柔和叔叔一般都是在网上联系,除非有急事才打电话。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难怪以柔会这样问。
那边的叔叔却笑着问:“小柔,去看电影了?”
咦,叔叔怎么会知道?应该是刚刚曲寞接电话的时候说的吧。接了自己的私人电话,还搭话,这个人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叔叔,刚刚接电话的人是我的心理治疗医师。”以柔解释着。
这三更半夜,一个大男人在自己家里,还在自己洗澡的时候接了自己的私人电话,搁谁都会误会。
“我知道。”那边叔叔的语气带着些轻快和欣慰。
这曲寞到底跟叔叔通了多久的电话才交给自己?他们还说了什么?
“小柔。”商叔叔感觉出自己侄女在发呆,轻呼了一声,“曲寞这个愣头青不光是说话狂妄,还是有点真本事。等下次我回国,你安排我见见他。”
“见他?”以柔下意识的反问着,“做什么?”
“傻丫头,哈哈哈。”叔叔爽朗地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得?而且自己的问题也不傻啊。
“好了,你那边现在挺晚了。你今天肯定累了,好好睡一觉,做个好梦!”叔叔说完挂上了电话。
没其他事情,这就完了?叔叔到底是为什么打电话来?
微信的朋友圈有提醒,以柔点进去看,这才发现曲寞在半个小时之前发了一条动态。
“有种你爱我。”后面晒了两张电影票。
下面跟着一大堆的点赞和评论,不过叔叔的最好辨认,微信名字就是本名商则。这一点倒是跟曲寞很契合,他的微信昵称也是本名。
叔叔问了一句,“跟谁看电影?”
“你侄女!”紧接着是曲寞的回复。
他们什么时候用微信联系上了?不,应该是他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以柔洗完澡穿上睡衣出来,曲寞还在门口站着。他看见洗手间的门打开,不等以柔说话,一溜烟进去,“砰”的一声把门关紧。
尿急?那也不用急成这样吧!
以柔回到客厅,看见曲寞的电脑放在茶几上开着。她扫了一眼,看见熟悉的英文。
在一大排邮件中,一封来自加拿大的邮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知道那是自己叔叔的邮箱地址,伸手点开,邮件的内容打开,是她在加拿大的病例。
以柔看看日期,是在她晕倒后的第二天,原来曲寞跟叔叔早就联系上了。
他为了给自己治疗,做了充分的准备。或许,他还为自己做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曲寞冲了冷水澡从里面出来,或许,他以后会养成洗冷水澡的习惯。
他刚坐在沙发上,就见以柔端着水果盘过来。去皮切好的苹果,上面插着牙签,看着就精致。
“这么晚吃水果对肠胃不好。”曲寞说着。
以柔又端了两杯牛奶过来,“那喝这个。刚刚热过,现在还温着,用不用我再去热热?”
曲寞觉得她的举动有些奇怪,怎么有种讨好的意思。
“其实我是想谢谢你。”她诚恳地说着,“不管我的病能不能彻底治好,我都该谢谢你的用心。”
“我是挺用心的。不仅费心查了你所有的病例,还精心设计安排了最适合你的治疗方案,而且打算根据你的反应随时改变。一杯温牛奶,几瓣苹果,这份感谢是不是太薄了些?”
以柔满肚子的感激被他这番话说得烟消云散,他这个人就是有这份本事,总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喝完牛奶漱了口,两个人回卧室睡觉。
世上的事大都如此,有了第一次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以柔似乎是适应了跟曲寞同床不共枕的夜晚,很快就睡了过去。
有曲寞在,她不再害怕夜晚,也不再害怕噩梦的纠缠。因为她知道,曲寞会把自己从噩梦中拯救出来。不管梦中的那个魔鬼怎么邪恶,都不是曲寞的对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柔对曲寞无条件的信任,似乎还有一分崇拜在其中。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黑暗渐渐把以柔包围,熟悉的噩梦再次袭来,以柔却一点都不害怕。她感觉到曲寞的大手在牵引着自己,于是,黑夜中有了一缕能穿透一切的阳光。
看着以柔睡得香甜,曲寞的嘴角露出宠溺的笑。
他喜欢在夜深人静地时候思考,这个时候脑子转得比白天快很多。
商家和同家的案子显然是同一个人所为,同样的入室抢劫杀人,同样的手法凶残还虐杀了动物。可凶手为什么在同家的案子中丢掉了首饰?很明显,凶手不在乎那一万多块钱。或者,他丢掉金银首饰换取的东西比一万多块钱更值钱。那么,他想要换取的东西是什么呢?
真相!也就是命!这个想法在曲寞脑子里闪过。凶手拿走了金银首饰,可他又后悔了丢掉,要不然就是有人给凶手出主意。
金银首饰用普通的塑料口袋包裹,而且没有挖坑或是用东西遮盖,显然,抛弃赃物的地方不是事先经过挑选的。也就是说,凶手从同家出来经过那个沟壕。或许,自己要去实地勘察一番。
曲寞打定主意第二天早上就去,可第二天他是被门口的吵嚷声惊醒的。
以柔正对着猫眼往外面瞧,只见门口站着三五个人,手里拿着照相机和话筒,瞧着像记者。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商小姐,我们是来采访的,麻烦您开一下门。”
采访?自己有什么好采访的?以柔不由得一怔,心里十分的纳闷。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采访。”以柔一口回绝。
门外的记者显然不会这样轻易就被打发走,“商小姐,我们是法制报的记者,想要采访一下关于十五年前你父母的案子。听说前几天同家三口被杀死,凶手的作案手法跟十五年前的案子相同,应该是同一人所为。两家人只有你一个人生还,能不能详细说说。”
以柔听了眉头紧锁,门外的记者没听见动静又说:“商小姐,您是不是看见或听见什么了?您是不是为警方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凶手杀人的手法极其凶残,警方早日破案才能让百姓放心。”
曲寞走到门口把她轻轻拉开,然后开门出去又把门关上。
“这里是私人住宅,你们这样属于违法,请你们赶紧离开!”曲寞沉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自带一股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这些记者也是见过世面的,看见曲寞不似寻常人都不敢妄言妄动。
“请问您和商小姐是什么关系?”有个女记者小心翼翼地问着。
“大清早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曲寞反问着,“你身为记者,连这样的简单问题都要郑重其事的问,看样子是没什么大发展了。”
女记者被奚落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当着同行的面,她讪讪地溜走了。其他人见曲寞不好应付,都跟着下楼去。不过他们并没有死心,而是到楼下守着。
好好的怎么会有记者来?而且他们显然对案子挺清楚。
还不等曲寞打电话,陆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曲队,霍彩妮在大洋晚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是关于同家灭门案的。”陆离的声音里满是愧疚,“是我失职,泄露了刑警队的机密。曲队,你处理我吧!”
陆离不是个会犯这样错误的人,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果然被曲寞料中,霍彩妮把陆离灌醉,翻看了他的手机QQ。那里面有他们刑警队开会的记录,有众人对案件的详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