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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以柔的预产期还有两周,曲家所有人都有些紧张。毕竟她怀得是双胞胎,估计挺不到足月。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却在妈妈肚子里待得安稳,到了十九号也没有任何要生产的迹象。
曲妈妈把待产需要的东西早就收拾在一个大包包里,准备随时拎着上医院。因为第一妇产科的产妇很多,他们提前预约了一个单间。
十九号晚上,以柔还一切都照常,可到了下半夜上厕所就感觉有东西流了下来。根据她对生产这方面知识的了解,应该是羊水破了。她非常镇定,告诉曲寞不要叫醒爸妈,简单冲了个澡拿上待产包去了医院。护士检查过后说宫口才开两指,安排她在待产房等着。
待产房里已经躺着个产妇,她老公也在旁边陪着。她看见又有孕妇进来,好像非常高兴,咬了一口苹果笑着问:“开几指了?”
“两指。”被问这种问题以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稍微有些脸红。
“看样你就是头一胎。”女人笑着说,“生孩子的时候什么都顾不得,接生有不少男医生。我都是第二胎了,羊水破了一天,才开了四指。怎么都要开六指才能生,等着吧。哎呦,又疼了一下。”说完狠狠咬了一口苹果,又让自己的丈夫拿巧克力过来。
以柔在旁边床上躺下,感觉阵痛来了,不过时间很短。曲寞发现她蹙眉,忙弯腰在她耳边轻轻问着。
“没事,应该还没到时候。你坐下,别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搞得我也紧张。”以柔可是看见过姚娟生孩子,推进产房之前疼得死去活来。她这才疼了一下,怎么可能把孩子生出来?
旁边的女人听见笑了,“你老公肯定紧张,女人生孩子男人不在乎就是人渣!那样的男人拉出去枪毙一百遍都少,还给他生什么孩子?”旁边的老公憨憨的笑着,一看就是脾气相当好的那种。
没到半个小时,女人疼得喊叫起来,护士进来查看一下,说是开了六指马上要生了。看着她被推进产房,以柔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产房就在待产室的旁边,透过半开的门能看见女人的丈夫就在外面踱步。看他的神情很紧张,不时就往产房这边瞧,还走到跟前去趴门缝。产房的门缝可以忽略不计,他应该什么都看不着。
妻子不是第一次生产,他还紧张成这样,能看出他非常爱自己的妻子。以柔的阵痛不太频繁,差不多是二十多分钟一次,一次不到半分钟。过了一个多小时,这种阵痛竟然也消失了。以柔除了躺着不能动,什么感觉都没有。
里面的产妇还没生出来,突然,产房的门开了,出来个小护士喊家属。
“里面的产妇难产,要立即剖腹,家属需要签字!”
听见难产两个字,不仅外面的丈夫吓到,就连以柔也脸色发白。
她看见丈夫哆哆嗦嗦签了字,不一会儿,产妇被人从产房里面推了出来,接着又送手术室里了。
“你说她应该没事吧?”以柔担心的不得了,心慌意乱总觉得害怕。
曲寞一直拉着她的手,在旁边轻声的安慰着。其实,他比以柔还要害怕。之前的产妇已经是二胎,生产的时候还发生意外,以柔怀得是双胞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孩子已经在肚子里瓜熟蒂落,也不能临时不生啊?
没多久,有小护士进来看以柔的情况。
“嗯,孩子胎心正常,产妇安心待产。”
听见以柔和孩子暂时没事,曲寞这才放心,又追问护士,“请问一下,方才进手术室的那个产妇怎么样了?”
“临时顺转剖的哪个?没事,孩子已经剖了出来,挺正常。产妇正在缝合刀口,一会儿也该出来了。怎么,害怕了?别怕,咱们医院的医生水平和设备最好,还没有产妇出过问题。”小护士笑着安慰着。
想想也是,之前做了无数次的检查,只要血尿心率什么的有一点不正常,医院都会建议转到省里的上级医院。等到临产入院的时候,光是血就抽了六大管子,各种检查又从头做了一遍,各项指标都正常才收下,有事能有什么大事!
以柔稍微安心了些,曲寞让她睡一下,马上就要天亮。
曲妈妈和曲爸爸都是早上六点钟起床,曲寞掐着时间打电话回去。她们这才发现小夫妻两个人不在,马上赶到医院来。
“怎么样?发动了吗?”曲妈妈生曲寞就是顺产,多少有点经验。
还不等以柔说话,阵痛又来了,这次疼得时间足有一分钟。看见她额头出汗,曲妈妈赶紧拿出毛巾来擦。
阵痛来得突然,而且每隔十分钟一次。护士过来查看,说是已经开了四指,等到五分钟阵痛一次才有戏。
“给产妇吃点鸡蛋和巧克力这样高热量的东西,等一下进产房才能有力气。”小护士叮嘱着。
曲妈妈从家里带了小电锅,偷偷去单间煮了荷包蛋端回来。冒着热气,里面放了白糖。以柔一口气吃了五个,另外还喝了一罐红牛。
阵痛开始频繁,刚开始以柔还能忍住,可到了后来却想要叫喊。曲寞看得心疼,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医生,直接给我老婆剖了吧?这样下去不会疼晕过去吧?”曲寞找到医生说这。
那个医生听见笑了,“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女人生孩子的痛,是全世界最痛的没有之一。做老公的心疼自己老婆很好,但是不要过分的忧虑,你会把这份忧虑传染给老婆,对她生产没有任何的好处。现在稍微疼一点,等生完就轻松了。
要是剖腹的话,需要把肚皮切开七层才能取出孩子。手术过程中因为有麻药的作用感觉不到太大的痛苦,等剖完麻药劲散去,产妇会非常的疼。
虽然疼,却还不能躺着不动,要忍痛下床溜达,免得术后粘连。术后暂时不能进食,要等上下通气,就是放屁。
这种疼要持续三到五天,而子宫上面的伤口完全长好至少需要六十天。每逢阴天下雨,刀口的地方还会痒痛,有人还会落下腰疼的毛病......”
“行了,医生,我明白了。”曲寞听得直冒冷汗,决定还是让以柔正常顺产。
“你老婆的情况非常适合顺产,因为是双胞胎,孩子离产道比较近。只要产道打开的足够大,她生产的时间会很快。这个不分头胎还是二胎,要看胎儿的位置和产妇的情况而定,所以,请安心些。”医生见多了患上产前焦虑症的准爸爸,他们有时候比产妇还要紧张很多倍,严重的还需要做心理治疗。
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曲寞显然平静了很多,这让以柔也觉得莫名的安定下来。阵痛像潮水一般涌来,曲寞在旁边用手表掐时间。
“现在的频率是五分钟一次,一次大约两分钟。”他去找医生,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判断,“应该是要生了!”
医生和助产士都过来瞧,果然已经开到六指,隐约能看见孩子的头了。以柔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产房,随着大门关上,曲寞的心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直往下坠啊,坠啊。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人都非常的焦急。曲寞就站在产房门口,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细心的人能发现他脖子上的青筋微微绽起,双手一直攥着拳头,紧张地不得了。
“没事,以柔的磨难都在她怀孕之前,现在只剩下福报了。”曲妈妈是在安慰他,更是在安慰自己。
她一直在产房门口转悠,根本就停不下来。生孩子本来就容易出危险,双胞胎生产时出意外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倍,产房里面是三条人命啊!
半个小时不到,产房的门就被推开,两个护士分别抱着两个孩子出来。
“恭喜,是龙凤胎!”护士笑呵呵的说着。
曲妈妈和曲爸爸赶忙过去接孩子,曲寞大步就往产房里走,别出来的助产士拦住。
“家属止步,产妇正在里面观察。”
“观察?为什么观察?怎么了?”曲寞竟然伸手拽住助产士的脖领子,他一直都是个绅士,还从来没这样失礼过。
助产士吓了一跳,心里琢磨,这家属有病吧。老婆生了龙凤胎却丝毫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反倒是凶神恶煞的看着就瘆人。
“不为什么啊。产妇生完孩子都要观察半个小时,没有任何意外才能推出来。”助产士看他要吃人的样子,赶忙回答着。
曲寞松开手,大步流星进去,看见以柔就躺在产床上。她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有一绺粘在皮肤上,神色略显疲惫,嘴角却挂着幸福的笑。
“曲寞,看见咱们的宝贝了吗?他们都非常可爱。”生下来的第一时间,护士就抱到她跟前,让她亲吻了一下。以柔觉得那一刻既幸福又感动,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看见她还能说话,曲寞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紧紧攥住以柔的手,伸手轻轻拭去她额头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