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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鱼的突然出现让众人有些惊诧,而且感觉有些怪异甚至是有点点的遗憾。这个一直躲在背后不露面的神秘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出来了?而且还被他们逮到了正着?
康平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得出的结论跟前两具尸体一样。死者死于窒息,身体内脏多处腐烂,死后被多次****下体没有发现****法证科在停尸房的大抽屉上采集到了清晰的指纹,另外在里面采集到了细小的毛绒状纤维,具体情况要等化验的结果。
医院那边很快就来了消息,泡泡鱼不过是受惊过度晕倒,现在已经醒了过来。她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很健康。
曲寞听见她醒了,带人赶去医院。她住在单间,请了个护工,孟哲和王仁甫就在门口把守。
他们看见曲寞来了,跟在他后面进了病房。病房朝西,落日的余晖照进来,满室都是暖暖的色调。泡泡鱼就靠坐在病床上,脸色煞白,眼中还满是余惊未定,更让她平添了几分娇柔病态的美感。
她听见门口有动静,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等看清是曲寞他们进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于虞小姐,我们查到你跟三起命案有关,希望你能配合调查。”孟哲知道曲寞一般不喜欢说这样的形式上的话,“你可以不说话,但是你要明白现在的形势对你非常的不利。我们在藏尸现场捉住了你,而且你的小说还跟之前的两起命案不谋而合。即便没有你的口供,法院也会看证据量刑。”
听见藏尸、命案、法院和量刑这样的字眼,她的瞳孔明显有些放大,表现出一种恐惧的状态。
“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她拼命摇着头,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曲寞冷冷的瞧着她,“于小姐,我们刚刚发现雪人藏尸,转天你就发表了小说《谁是我》,里面的情节跟藏尸现场的情况一模一样。你勉强可以解释成是受了这个案子的启发,灵感来了自然挡不住。可我们根据你的提示,找到了第一个死者的真实身份。我想,她的名字你一定也不陌生。她叫――吴云。”
于虞听到这里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她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被子,眼神开始飘忽起来。
“我们根据小说中的提示,找到了下巴上长着红痣的出租车司机。他在足浴城附近载了吴云,调戏不成反被抓伤。于小姐,听着非常熟悉吧?这不是你的小说,而是在现实中真实发生的一切。”曲寞继续说着,“我们还根据你的小说,在霍氏企业的工地上,找到了第二具尸体――李芸。而这第三具尸体,于小姐,你是在我们之前找到,还是去藏尸呢?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们,她的真实身份呢?”说完,似笑而笑的盯着她。
她彻底不知所措了,眼中除了恐惧还有深深的忧虑。
“我没有杀人,也没有藏尸!”她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只是在反复强调这个,“我并没有杀人,我真得没有杀人!警官,你们不能冤枉好人!我是网络作家,还出了好几本书,我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要去杀人?”
“为了你的小说啊。小说连载配合杀人穿插其中,你的读者都已经被你疯狂了,不是吗?泡泡鱼这个网名成了网络红人,占据各大文学网站排行榜第一名。在拥有知名度的同时,你也拥有了不少财富吧?这样名利双收的事情,自然是值得你去犯罪!”曲寞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透过眼睛看见了她的内心。
她听见曲寞的话,情绪有些激动,“我没杀人,名利再重要也不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那些只是小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得都是真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你的话倒是真话,可惜你的小说,是假的!”曲寞的话让众人都是一怔,她更是惊恐愕然的看着曲寞,身子在微微的发抖。
她揪着被子的手越发用力,屋子里静极了,竟然听见有指甲断裂的动静。
“你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不敢跟屋子里任何一个人对视。
“你的小说是泡泡鱼的作品,可惜,并不是你于虞!”曲寞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小说是一个叫泡泡鱼的网络作者写的,可现实生活中的泡泡鱼并不是于虞,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事实简直太惊人,孟哲几个都完全没往这上面想过。小说不是她写得?那真正写小说的人在哪里?那个作者怎么会任由她抄袭?
这个泡泡鱼在网络上面的名气不是一天两天,她接连发表了四五部作品,还有三本出书了。根据网站提供的资料,她注册于两年前,也就是说,她的抄袭从两年前就开始了。事情越来越复杂,孟哲简直都摸不着头脑了。
于虞闻听这话,整个人立即瘫了,瞬间就颓废的感觉。她抱着脑袋,手在不停地颤抖,内心似乎正在经历一场非常激烈的斗争。
曲寞的手机响了,他看清楚来电显示,按下了扩音键。
“曲队,我是法证科王婧。我们对抽屉上采集到了指纹跟于虞的指纹进行了比对,确认为同一个人。除此之后,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
电话里面的声音清晰的在屋子里回荡,泡泡鱼听见抬起头。她满脸都是泪水,无力的解释着:“我没有杀人,真得没有杀人。”
“现在的证据对你更加的不利,想要洗清自己的清白,你只能把实情说出来!”刚刚的电话,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孟哲再在一旁敲打了一下,她立即的崩溃了。
她嚎啕大哭起来,呈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曲寞没有制止,让她尽情的释放。这段时间,想必她一定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在利益的驱使下,她选择了隐藏真相,把小说据为己有。可内心深处总会有个声音在不停的提醒她,她是个小偷,是个无耻的贼!随着时间的累积,随着她的人气升高,这种压力也会增加。
而最新连载的《谁是我》成了致命的一击,里面的情节竟然跟真实的杀人案一模一样,警方甚至根据小说的提示找到了线索。这把她推向了杀人凶手的位置,她不能再隐瞒自己是个下流卑鄙的抄袭者的事情!可承认这个事实,她就会身败名裂,就会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
她的眼泪究竟是忏悔,还是恐惧,外人不得而知。
她哭了好久,直到精疲力竭,最后只是干嚎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留点力气交待事情吧。”曲寞见她情绪宣泄的差不多,这才开口说着。
经过这么一场大哭,她的情绪确实放松了很多。
“这个故事很长,要从三年前开始说起。”她不得不把一切都说出来,“那时候我还是个心中满是明星梦的网拍模特,专门给那些某宝卖家拍衣服。我梦想着自己能入行成为模特,然后成为明星。我孤身一个人到这里奋斗,还没有能力买房子,甚至租房也只能跟其他人共同租一间。
小小的房子,客厅被改成小卧室,厕所小的不得了,阳台搭了临时的台面放煤气灶。我跟柏叶子合租,每个月的水电费、煤气费平摊。柏叶子是个满脑子都是作家梦的女孩,她在一家小网站写网文。每天从早写到晚,还是勉强一个月两千多,除去生活的基本开销根本就剩不下钱。”
柏叶子?这个名字倒是挺文雅,而且是个网络写手。泡泡鱼抄袭的那些作品,会不会就是她的呢?那她现在人在哪里?众人心里都纷纷猜测起来。
“她每天都非常辛苦,我劝她改行。现在网上写小说的所谓作家,比看小说的人还要多。赚钱的就是那么几个大神,小虾米想要出头真是太难了。虽然她写得不错,但是这是个讲究炒作和颜值的时代,她都不具备。”于虞回忆起来,那段日子,她们两个小姑娘住在一起无话不谈,她们心中都装满了梦想。
“可是她非常的坚持,她说只要坚持写自己心中的故事,早晚都会打动人心。她还说现在的网站类型太单一,而她的文类型偏冷,在那里没有什么发展。不过她跟网站签得是十年的合约,现在十年内,以她的笔名、真实姓名发表的任何一部作品,版权都归网站独占。
要想换地方,她就必须用另外一个身份证签约。这时候她提出想我借用一下身份证,我自然非常乐意。就这样,她用我的身份证签了现在的网站,而笔名就叫泡泡鱼!”
听到这里,众人完全明白了。泡泡鱼果然是那个叫柏叶子的姑娘,而网站的登记信息显示的全是于虞的资料,是柏叶子借用了她的身份证的结果。
“很快,她在网站发布的第一部小说引起了读者的注意。她渐渐有了粉丝,收入也越来越多。而且还有个叫鱼肠粉的粉丝,特意为她组建了QQ读者群,还说要帮她组织一次粉丝见面会。”于虞的故事开始进入关键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