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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绕到山的另一边，打算从那里下山。山那边的小路更崎岖，似乎很少有人涉足。曲寞在前面开路，让以柔跟在身后，遇到陡峭的地方还要拉扯一把。
突然，曲寞停了下来，以柔嗅到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别过来，打电话报警，就说发现尸体！”曲寞有些皱眉，以柔感觉出事态严重，赶忙照他说得去做。电话很快就接通，以柔很有条理的说清楚地点和报案的原因。
警察让她留在原地安静得等候，尽量保持现场的原样。
以柔长期跟尸体命案打交道，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曲寞也照着原路退回来，把以柔带到旁边。
“本来是来爬山，没想到竟然遇上凶杀弃尸，真是扫兴。”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刑警队长，况且这里不是中国，他没有必要多管闲事。上次枪击案涉及到以柔的安全，他是必须参与，尽快抓住凶手保证以柔安全才放心。
以柔倒是对不远处的尸体有些兴趣，不知道尸体什么样，曲寞竟然不想让自己看见！这么多年下来，她见的尸体，解剖过的尸体很多什么样的没见过？
“小柔，尽情享受你的学生时光，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这里跟国内不同，超出我能完全掌控的范围。我不能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曲寞看出她的想法，不让她靠近尸体。
以柔明白他的担忧，这里对枪支的管理很松，持枪的人很多，就连警察的人身安全都不能有太多的保障。尤其是上次的校园枪击案，让两个人都心有余悸。只是她学得是法医，这是很好的实践机会。
很快就有警车的动静，过了好半天，爬上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胖警察。可能是这附近巡逻的警察，他一个人先来了。
他先喘了半天的气，然后才过来询问。曲寞简单几句话就把事情交待清楚，他过去查看。
“妈呀！”他扒拉了一下草丛，一边尖叫一边后退。退了几步才站住，看了曲寞他们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再上前，对着电话联系其他同事，脸色半天都没恢复正常。以柔见了越发的好奇，这尸体到底什么样？怎么会让一个警察吓得不再靠近？
过了一会儿，又响起警车的动静，大部队上来了。根据以柔的经验，前面的秃顶男人是个头头，中间拎着工作箱的高个子男人是法医，紧贴着他的是助手。另外还有几个脖子上挂牌的人，看来是鉴证科的。
他们动作就麻利专业多了，马上封锁了现场，众人各司其职。最先到达的警察看了现场，虽然没吓得后退，可好像也被惊到。他跟后面上来的同事小声说话，脸色一直难看。法医过去，那个助手只看了一眼，竟然跑到旁边狂吐起来。
以柔往那边伸脖子，想要窥探一番。曲寞把她的帽沿拉低，带着她往远去去。一个女警又过来询问，让两个人说发现尸体的详细过程。
“我太太没看见，我只瞧了一眼就没敢再瞧。”曲寞不想说的太详细，怕以柔听见，“不好意思，我太太不能受惊吓，我不想反复重复。”
“你们到这荒山野岭来做什么？你们都是亚洲人？”女警上下打量两个人，眼中带着怀疑。
曲寞一皱眉，“我们是中国人！至于我们来做什么，怎么发现的尸体，我已经详细的跟你的同事说过了。请你们之间做好沟通，我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如果你们口供录完了，我和我太太要回去了。至于联系方式，我已经给那位警官了。”曲寞不卑不亢的说着，让那个女警有些发怵，态度收敛了不少。
她过去跟秃顶的男人汇报情况，往曲寞这边指着。
秃顶男人还没来得及接触报案者，听了汇报往这边瞧。他看见曲寞眼神一滞，思索了一下竟面露喜色，大踏步走了过来。那个女警有些惊讶，赶忙追过来。
“你是曲先生？”他伸手过来，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还在案发地，虽然没碰尸体却还是有些不礼貌，赶忙缩了回去。
曲寞微微点头，记得上次枪击案他曾到机场接机，有过一面之缘。
“能在这里见到您非常高兴！您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他似乎是觉得这个案子跟很棘手，看见曲寞就看见了破案的希望。
曲寞却说道：“中国有句古话，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我现在就是普通的公民，没有权利对凶案发表任何的意见。而且我也不愿意被牵扯进来，抱歉，能说得我都说了，其他事情我无能为力！”
那个警官听了深表遗憾，请他们离开了。经过这一场，两个人的兴致早就没了。他们无心看风景，很快下了山开车离开了。
晚上看新闻，对荒山命案并没有过多的报道，只说一对爬山的夫妻发现一具女尸，警方正在调查当中。
以柔又上网搜索，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凶案的帖子。倒是前一阵子的枪击案还在热搜之中，韩成熙被审问的视频点击率仍旧是第一。
她不死心，又在本地电视台上面找法制类的节目，同样对这个案子没有什么过多的描述。看来人们都把这个当成小案子，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想想也是，案发现场并没有任何围观群众，尸体的照片没有泄露出来。警方轻描淡写，尤其是有枪击案在前，市民自然认为这个是小案子。
可以柔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她懊丧地关上电视机，问曲寞，“你说这个案子会很快就破了吗？”
“或许吧。”曲寞正在煮咖啡，他端了一杯过来，“我亲爱的太太，你还有工作没有完成呢。破案的事让警察操心，你赶紧做正事吧。”
工作？什么工作？以柔一怔。
曲寞把电脑打开，“进入我的邮箱，替我检查一下他们的作业，之后要有个汇总小结。你索性做到底，反正那些案子你比谁都清楚。”
“这不应该是你这个教授的工作吗？”以柔皱着眉头说。
他喝了一口咖啡，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副悠闲的样子，“可你是我的助手，你忘了，昨天上课结束的时候。你可是自告奋勇自愿承担了这份工作，全体同学都可以作证。”
谁自愿了？完全是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好不好！他早就认出了自己，却故意捉弄，真是个坏透了的家伙。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以柔就生气。他完全把自己当成傻子了，这样很有意思吗？
“我可没把夫人当傻子，这是在表明忠心。要是哪个小姑娘往我邮箱里发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办？这不是要引起夫人你的误会，影响咱们的感情吗？我乐意接受夫人的审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我在夫人面前，从来都是一片赤诚，半点保留都没有。这你是知道的，尤其是，晚上！”他别有所指的说着。
“流氓！”以柔呸了他一口，“流氓有文化真可怕！”
虽然她骂着，但是还是登陆了曲寞的邮箱，开始处理里面的邮件。不过才一天的功夫，已经有十多封邮件了。以柔打开一封，里面哪里是什么作业，竟然是一张美女写真。上面的姑娘大眼睛，尖下巴，长睫毛像扇子，长发披肩，标准的一张女网红的脸。
“挺漂亮的，看着养眼。”以柔笑呵呵的说着，她见曲寞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又说，“当着我的面大大方方的看，总比以后在学校遇见假装不认识偷瞄要好。”
曲寞瞧了一眼，“鼻子垫过，眼角开了，下巴里面有东西。嗯，假得挺真实。”
“你的要求还真是苛刻。”人家女孩子巴巴的过来示好，发了一张自认为非常美，其实也挺美的照片，他却给批得一无是处。他在课上当众声明拒绝撩拨，这姑娘还是发照片过来，这得有勇气才行。看样子，这是真爱粉啊。
他凑过来，盯着以柔说：“我本来就苛刻，遇见夫人你之后审美又被提到新高度。”
这是在表相夸赞自己吗？以柔美滋滋的，心情好极了。
“这个邮件怎么处理？”她问着。
“拉黑，加入拒绝往来客户。”他丝毫不在意的说着，“或者随夫人处置，我没有任何意见。”
“好吧，要是有能达到你审美新高度的照片，我就替你做主留下了。”以柔也开始打趣他。
“嗯，很难。”他却极其认真说着，“我的审美不仅被你提高，也被你荼毒了。不长成你这样，入不了我的眼。”
以柔还想要说什么，曲妈妈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小柔，你们那里又发生命案了？”
不过是新闻里一带而过一两句话，本地人或许都忽略，曲妈妈却看得这样细致。
以柔瞧了曲寞一眼，赶忙回着：“妈，我们都没看到这个新闻，估计是个小案子。多伦多这么大，人口比南江市还要多，偶尔有命案很正常。”说完又安慰了曲妈妈一阵，让她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