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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赵大人很有问题。”被请出刑部后,两人找了间茶庄坐下,凤云汐说道。
“他是不是发现了我的身份?”
“可能吧。”
对于这个赵振宇凤云汐可从不敢将他看低,年龄比拓跋蔺大不了两三岁,出身市井,在十八岁那年夺得新科状元,短短几年间就爬上了刑部尚书之位,而又深得皇上信任并兼得到朝上多位老臣子的赞赏,可见他绝非一般人。
她父亲说,早两年三宫就想拉拢他,可一直未见他跟任何一宫来往,就不知道暗底下是否如此,若是他没有选站在哪一宫那没事,就怕他暗中跟太子他们勾结,倘若如此,今天的事就白忙了。
思及此,她提醒道:“赵振宇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其实他这个人城府很深的,你以后见到他一言一语都要小心,我怕他会是太子的人。今天你看到了,他不想让我继续进一步查看尸体,很明显是想掩饰什么。”
炎妃然摇了摇头道:“上次在骊山狩猎的时候他曾经帮过我,我看他不像与拓跋凛是一党的,可能你还不知道,拓跋蔺他一直故意忽悠我,其实是不想我插手调查杨立万的事。应该是说他不希望我为炎氏报仇。”
“你的意思是说赵振宇会是拓跋蔺那边的人?”凤云汐一听就懂她想说什么,见她点头,继续道:“若是这样那可以理解赵振宇为何会有如此反应,要么他已看穿了你伪装的身份,由于拓跋蔺的缘故,不让你知道太多;要么他对我们有所隐瞒,或者他知道死因。”
“那他是哪一种?”
“不管他是哪一种,但有一点你千万别误会,拓跋蔺不希望你为炎氏报仇,只是想保护你。”凤云汐怕她会胡思乱想,把话题一转,拉着她的手道:“你想想,若你以现在的身份去查炎氏的事,若被他们怀疑了,那就不堪切想。”
“我知道他想保护我,但我并不需要保护,我必须亲手为叔叔和哥哥以及炎氏一族报仇!”炎妃然怎么会不懂拓跋蔺呢,可懂他是一回事,他懂不懂她却是另一回事,“祸端是因我而起的,如果当初我没有鬼迷心窍的爱上拓跋凛,就不会被他利用,叔叔和哥哥也不会因顾虑到我的感受而心软,让他们有机可承。”
“哎呀,我的小姐啊,都说了好几遍了,你就别再自责,炎氏不是因为你而被抄家的,若真的要怪罪的,就怪那些诬陷炎叔叔的人和那个没查清就下旨的人。”
自从知道炎妃然的身份后,每次她们聊到这个问题,炎妃然就把问题往身上揽,总是认为炎氏被灭门是她引起的。凤云汐了炎妃然,她这样认为,只要替炎氏洗脱罪名,她心里就会好些,正因为这样,她会把自己逼疯。
“云汐你说的我都懂,可是……”炎妃然顿了一下,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叹了声,“算了,我们把话题扯远了,回归正转吧,既然现在赵振宇阻止我们去确认黑衣人头领如何死的,那我们再纠缠他也无补于事,等拓跋蔺由皇宫回来再从长计议吧。”
“也好。”凤云汐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自从炎氏被抄后,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背后那些人为何会陷害炎叔叔,后来听了你说拓跋凛要问你拿册子,那册子肯定是有他们的罪证,只要找到册子问题就自然而解。”
“他们不只想要册子,还想要天将令。”
凤云汐惊讶道:“你是说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符合起来的天将令?能统治北越三军的天将令?”
她曾爹爹说过天将令的来历,是炎妃然的先祖爷爷炎崇德跟随太祖帝拓跋真南征北战,可以说是他们两人一起建立了北越皇朝。最后拓跋真坐上帝位,而拓跋真视他为知已兄弟,并将统领三军的天将令给了他,让炎氏一族世代守护着拓跋家江山,一起共享荣华。
太祖帝驾崩,文景帝即位,在炎崇德死后,追封他为开国功臣,封其子炎宏为镇国将军,继续掌管军政大权。
文景帝即位后,有想拿回军政大权,可平静了几年的边境又遭匈奴入侵,文景帝为表现自己在军事上的能力,亲自督率大军征讨匈奴,却被困狼牙山,最后炎宏带着两名儿子率兵解困,其长子炎昊(炎妃然的父亲)以身替文景帝挡了一支毒箭。
再一次,北越皇朝第二任帝皇肯定了炎氏的实力和忠心,而炎宏在解救了文景帝后,曾想把天将令交还,可文景帝却没收回,因为太祖帝临终前并说只要炎氏一族世代效忠于拓跋一族,天将令永远都属于炎氏的。
此话一出,等于默认了炎氏一族可以拥有半壁的江山,只是炎宏耿直忠心,为表自己对北越皇朝的忠心,他把天将令拆分成四块,并取名为符,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符,将其他三块符交给了三军首领,四符牌组合一起才是天将令。
尽管是这样,三军仍是听令于炎氏,当然,提前是炎氏仍是忠心于北越皇朝的话。
“没错,现在除了白虎符下落不明,其他三符如果不在三军首领手中,就是落在那些陷害我叔叔的人手上。”
“你知道如何得知三符是不是还在三军首领那里?”
炎妃然摇头,“自从爷爷把天将令拆分后,天将令就没有组合过,三军的首领也隐身起来,接任新首领的人除了我叔叔之外,没有人知道,而现在带领三军的‘首领’并非拥有符令的首领,他们只是正真首领的副将。”
当年爷爷就是怕招人嫉妒,在先帝面前搬弄是非,才把天将令拆分,分别给了三军首领,另一符自己留着。因又担心三军首领会被有心人收拢或陷害,故要他们隐藏起来,派自己忠心的副将暂时接管军队。若没有紧急的重大战事,他们一般都不会露面,所以换了新一代的首领,除了爷爷或叔叔外,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不过,我担心的是有符令已落在有心人手上。”她记得在骊山时偷听到李衡和董钊的对话,董钊说就算集全三符,缺了白虎符根本无法得到天将令。他虽然用了一个假设词,可并不代表他手上没有符令。
“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帮你查一下三符是否有落在‘其他人’手上。”凤云汐特别加重了其他人三个字,因为她们都明白其他人是指谁。
“也好。”炎妃然想,只凭她一个人力量是有限的,凤云汐的爹爹是朝廷重臣,多少知道点消息,便点答应了,并叮嘱道:“你自己要小心哦!至于黑衣人首领的事,我自己去问拓跋蔺。”
***
夜里,炎妃然用过晚餐洗了澡后,坐在案前看书。
傍晚的时候,拓跋蔺让人带来口信,说皇上留他在皇宫里用餐,叫她不用等他。话虽如此,她仍是想等他回来再睡,也想知道他进宫后的情况如何?
青苹端着参茶进来,“王妃,奴婢让厨房做了参茶,你尝尝。”说着,把茶盅放在她右手旁,让她触手可及。
她是在琉璃和玲珑离开后,在从众多丫鬟中脱颖而出,升为一等丫鬟,今天是第一天到枕霞阁侍候,当然得主动做些贴心事讨主人喜欢。
炎妃然嗯了声,视线由书里移开,揉了揉眉心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子时了。”青苹说着,走到一旁替油灯添了些油,让灯火更明亮些。
原来这么晚了。
炎妃然放下书本,端起茶盅,掀开盖子,浅浅呷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应该还没有。奴婢已吩咐下去,有王爷回来的消息,立即前来通报。”她知道王妃在等王爷回来,事先叫守门的侍卫前来通知。
炎妃然叹了声,放下茶盅,掀开被子下床,移步走到窗前,外面夜深露重寒意浓,她正想把窗关上,一只白色漂亮的小狐狸蹿上窗台,往她怀里就钻,仰头舔了舔她下巴。
小狐狸是拓跋蔺送她的,一直都是彩灵在带牠,她只在喜欢的时候逗逗牠玩,可不知道为什么,牠就是喜欢黏着她,这几天晚上都跑到她床上,昨晚由于拓跋蔺回来,她让彩灵将她关了起来。
想到彩灵,自服侍了她吃晚饭后,就没有见过她,于是问青苹,“怎么不见彩灵?”
“刚才奴婢见到她往西院那边走去了,奴婢叫了她一声,可她并没应奴婢。”
“她去西院干嘛呢?”炎妃然皱了皱眉,咦,对了,拓跋蔺安排蒙面子女所住的绮兰苑不正在那个方向吗?
就在这时,小狐狸全身一僵,像发现了什么,猛地跳出她怀里,往前面跳蹿。炎妃然怕牠遇险,原想想跳窗而出的,可想到青苹在,只好往大门那跑出去。
青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炎妃然衣着单薄的跑了出去,立即在衣架上拿了件外套追去。
***
同样的夜,在西院某座清冷的院落黑暗一角,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的站着,前面那道黑影较为瘦小,背对着身后那个较有修长的身影。
“主人问你进来雍王府这么久,查出什么没有?”瘦小的黑影问,由声音可辩,是一名女子。
“雍王府每一道门每个院落防守都如此严密,若是有那么容易查出什么来,我想主人也不会找我来,不是吗?”
瘦小的黑影冷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月光透过间隙照在那人的肩膀上,蒙着黑布的脸显露出来,她嘲讽道:“是吗?我还以为你脑里只想着如何吸引雍亲王的注意呢。”
闻言,修长黑影一愣,即笑道:“吸引雍亲王不好吗?如果他对我有情的话,主人想查什么都行。”
“哼!凭你的姿色?”瘦小的黑影继续嘲讽道:“别说人家连眼尾都没扫你一眼,你以为自己能和西临第一美人相比美吗?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还是乖乖完成主人给你的任务才是正道。”
“又不是查户口,不是我想查就能查出什么,既然雍亲王能把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得那么深,一样能把至自己危险的东西收藏得更深。”
“所以主人才会派你进雍王府,在这种情况下,姿色太美的女人容易让人产生怀疑,而你的容貌过目侧忘,只要你不搞小动作,根本没有人会发现你的存在。”
瘦小黑影摇了摇头,面纱下的嘴角扯了一道冷笑,“主人原想你能和西临公主和平共处,可是你却在婚后第一天就得罪了她,主人要我提醒你,限你半个月内,若再查不出什么来,主人将会考虑换人,你自己考虑清楚。”
“叫主人放心吧,我苗秋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还有,你下次若要再来,请不要约到这里来,隔壁绮云阁已有人入住了。”
“是雍亲王带回来的女人吗?正好,主人要你探下这个人的底,若能跟她套好关系,好好利用,说不定能助你。”
苗秋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唇,“跟她套好关系,还不如跟常夫人套关系,她几乎每天都睡在云归阁,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雍亲王了。”
只可惜这个常夫人一不贪才,二不多话,在拓跋蔺带着轩辕臻出门那些日子,无论她怎么利诱威逼,对方就是不为所动。
“那你……谁?”那人刚想说什么,听到不远处的花丛里有响声,立即警觉起来,对苗秋桐说:“糟糕!有人发现了你们,你先走,别让人发现了。”说完,也不管苗秋桐是否颔首,抽出配在腰间的软剑,箭一样的奔向前面的花丛里。
花丛里倏然站起一道黑影,可能知道自己已被人发现了,转身跑去长廊,并大声叫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人追上去,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往跑在前面的人影刺过去。
突然“当”的一声,左手的长剑不知被何物打中,稍偏了一点,接着,长廓另一端缓缓走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