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音也不管这个男人的脸有多黑,还是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
“看来你一点也不想见儿子,我说不让星瀚回来,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说你本身就很能压制自己的情绪?”
男人并不理会她,站在那儿像个木头,十分冷漠。
“那门是真的贵,你有钱赔吗?”沈年音扯了扯嘴角,不在意他不理会自己。
男人眸色不由得一沉,“我没有钱。”
“你真可笑,没钱没权,却很拽,楼均墨,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没钱的话,我可能会从那个女人身上去榨出来,你知道女人身上怎么榨出来吗?”她含笑的眼睛里始终是男人英俊的样子。
女人身上还能怎么压榨出来,不言而喻。
“你想干什么?”他又冷声的问了一句。
“我只是想让你很听话,想让你承认自己的身份,这么三年的时间,我过得多苦,想让你明白。”
“沈小姐……”
“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么的可笑,你以为我看不透你?不,你只是假装不知道。”沈年音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温柔的眼神,莫名的有点悲伤,她很难过,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
当初他让孩子转达给她的话,是已经不作数了吗?
“哪怕是我已经跟别的女人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你也不介意?”
本来不提这个事情,沈年音其实还算是冷静,直到她这么提出来。
沈年音终于还是收敛了自己温柔的表情,掀开被子下床,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注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像遥远的触不可及。
“你希望我介意还是希望我不介意?我介意的话,可能就会让那个女人从这世上消失了,我不介意的话,可能也就不爱你了。”沈年音的语气也是轻描淡写。
男人黑眸深沉无光,反正就是没什么表情,他原本英俊的容颜真是狰狞可怖,若不是他的骨相还不错,真的想象不出来他从前的样子。
“沈小姐不能放我一马吗?”
“放你一马?谁来放我一马,当初星瀚跟我说,楼均墨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只会爱我一个人呐。”她笑了笑,有些晦涩。
“要不要看看亲子鉴定?”她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问道。
她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眼睛,终于,还是看到了他眼里的闪烁。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随后,还是下意识的别开了视线,“你这是何必……”
“我三十岁就守寡了,以后那么漫长的日子,我该怎么办?星瀚将来会结婚生子,我一个老太太会过的很孤独,万一哪天抑郁了,说说不定就自杀了。”
她也说的特别认真。
“沈年音!”楼均墨重重的吼了一声。
他的情绪受了波动,面对沈年音,并不能控制自如。
沈年音闻言,笑了,“楼均墨,你怎么不继续装了?”
男人转过身,“为什么要找我,这么多年,你一个人生活的不好吗?你和孩子本可以……”
“你是不是觉得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以此来报复我。”
沈年音从身后环住了男人的腰,“我爱你呀,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只是当时自己的处境,爱情显得不那么重要,她首先要让沈年奚活着,让自己活着。
她根本不能坦然的去跟他谈一场恋爱。
楼均墨身体僵了僵,刚刚打算抬手将她的手掰开,沈年音靠着他的身子就软了下去,楼均墨心里一紧,急急地转身将她抱住。
“音音……”
沈年音昏睡在他怀中,他抱着她,忍不住的皱眉,忍不住的心疼。
他如今这样一张脸,怎么还配得上她?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折身离开了病房。
他刚刚出去,常田正在外面,他看了一眼常田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样子,眸色微凉。
“楼先生如果真的要这么离开的话,她会崩溃的,这么多年,找你就是她唯一坚持做的事,她毕竟是个女人,生意场上容易吃亏被人欺负,毕竟她年轻貌美,还是个有钱的寡妇,不知道多少人惦记她,然后算计她,好几次她差点都没能躲过别人的算计。”
说起这些,楼均墨的脸色终于开始变了,“那你呢?我不是让你照顾她?”
“楼先生,她心里挂念你,老是喝酒,我根本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她。”
楼均墨心里被刺的很痛,为什么要挂念他,他现在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这三年,她也过来了,再过几年,星瀚就长大了。”
“那您很想看着她醒来之后见不到你之后去死吗?医生说她可能有点抑郁自残,就为了你。”常田可说的都是真的,特别是孩子不在家,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一定会有想法,一定会崩溃。
楼均墨的拳头不由得一点点握成了拳头,“怎么会?”
“她们姐妹都这个毛病,她妹妹现在倒是幸福圆满了,轮到自己了,还不知道什么就想不开的从咱们楼上跳下去呢。”
楼均墨准备离开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他不敢走,常田说的也不像是假的。
沈年音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就出院了,楼均墨还是给沈年音开车,陪她上下班,陪她夜里入眠,甚至陪她应酬。
他这么听话,沈年音倒是不好作妖了,他有记忆,但就是不跟他说过去的事。
某天下班的时候,沈年音叫住了常田。
“董事长还有事吗?”
“没有,我就是问问如果想让你们这些男人兴奋的话,吃什么最好?”她眼里放着光,那一脸的笑,十分的不怀好意。
常田想到了楼均墨,沈年音大概是不愿意等了。
“这个我觉得不吃什么,他对您也难以抗拒,你不妨试试看,不行就杀了那个女人。”常田笑了笑。
沈年音轻咳了一声,“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去试试看。”
她脑子里开始想家里酒精浓度很高的酒还没有?
常田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至于那个女人,早就被沈年奚安排在国外了,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沈年音毕竟还是心善。
晚上楼均墨送她回家,沈年音一回家就去了酒窖,结果发现酒窖里的酒全都没有了,她愣了一下。
“那些酒呢?”她急忙跑上来,质问楼均墨。
“什么酒?”
“酒窖里的酒都去哪儿了?”
“卖了。”
“楼均墨你疯了吧,你卖了干什么,很多酒是买都买不来的。”沈年音瞪圆了眼睛,满脸写着不高兴。
“酗酒对身体不好,你没事早点睡。”
“楼均墨,那女人小五已经安排在国外了,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了,你什么意思?操心我的琐事,但就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沈年音站在他面前仰着脸看着他的脸。
“你可以结婚……而不是跟我这个样子的人在一起……”他内心深处的自卑还是因为自己这张脸。
沈年音揪住了他的衣领,用力的将他的脑袋给拉下来,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楼均墨下意识的将她推开。
不知道是力气太大还是什么原因,沈年音竟然差点跌倒在地上,楼均墨吓了一跳,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中,由此就被沈年音给缠上了。
“那我要不要为了抚平你的自卑把握自己的脸也弄成你这样?”沈年音温柔的抚过他的脸,哑着嗓子问道。
“别……”
“我觉得身边没有孩子挺孤单的,再生个吧。”
常田说的对,楼均墨又不是柳下惠,他既深爱着沈年音,对她肯定是难以抗拒的,只要她稍微狐媚一点,稍微放得开一点,这个男人基本就逃不掉了。
漫长的夜,沈年音得偿所愿,情到浓处楼均墨也是紧紧的抱着她,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我这个样子,会吓坏孩子的,我看还是……”
“如果你实在是介意你这个样子难看,那就去做个手术,现在的科技这个发达,恢复成以前的容貌不是什么难事。”沈年音懒得劝他。
后来楼均墨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这一次沈年音没能怀孕,楼均墨却真的跑去做了一个整容手术,虽然一次手术不足以恢复到从前的容颜,但是脸上那些狰狞的疤痕是没有了的。
他们的婚礼是在夏天,沈年音还取笑他,如果再出现的迟一点,儿子都要当伴郎了。
楼均墨还是给了她一场盛大的婚礼,虽然吃了一些,不过她还是美的惊人,是好多男人眼中的女神。
婚礼结束的当天晚上,男人环着怀中的女人,“我们之间错过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这是什么缘分?”
“大概是上辈子我们互相亏欠,这辈子才会这样,楼均墨,以后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了,再有一次,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不会的。”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在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腰上时,女人温柔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今天晚上的洞房可能不行了。”
“怎么了?”
“我大概又怀孕了,不好意思,你要禁欲了。”她仰着脸,笑了笑,楼均墨面上的表情逐渐僵住。
谁做男人像他做的这么憋屈的,除了之前生沈星瀚之前,他碰过他,再后来碰她的时候基本是少之又少,如今又怀孕了,他又要禁欲。
“你不用这样,说不定生了你就开心了,我觉得这次是个女儿。”
楼均墨抱着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生孩太疼了。”
“我还好,生星瀚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这个孩子也是一样吧,你别想那么多,你这是双喜临门,该高兴。”
九个月后
沈年音果真生了一个女儿,也跟她说的一样,生的很顺利,没受罪,楼均墨还是第一次抱孩子,婴儿的身体软的不行,抱在怀里好像稍微一用力就会弄伤孩子。
沈年音看着他抱孩子的动作十分笨拙,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你别紧张,你看她多乖,都没哭,你紧张什么。”
不管是她还是楼均墨,都十分后悔,错过了星瀚的童年,他们没有做一个好的父母,但希望从这个孩子开始,做一个好父母。
“……我没紧张。”
“没紧张就好,好好抱着,我看她挺喜欢你抱的。”
“辛苦你了。”
沈年音笑了笑,“我只是希望你体验一下第一次抱着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感觉,我生星瀚的时候,什么都没跟你说,真的很抱歉。”
楼均墨微微一怔,他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星瀚,“我没有怪你,庆幸的是他如今也长大了。”
“给我吧,真怕你摔着她。”星瀚忍不住从楼均墨手中抱走了孩子,楼均墨那紧张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着急。
沈星瀚平常对沈年奚的两个孩子真的疼爱有加,如今有了这个妹妹,想必将来是要捧在手心里的,这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