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这声惊雷之音,林凡动了。
只见一道乌光闪过,接着蓝影一闪,林凡已脚踏虎啸直奔山门而去。
转瞬间,林凡已至山门,按下虎啸,冷冷的看着正从地上挣扎爬起的黄衣人:“区区血开修士,也敢来我水云宗放肆!简直是不知死活!”说着话,袍袖一拂,一道淡蓝水龙脱手而出,那本已站起身的黄衣人顿时感觉一阵劲风扑来,未及闪躲,已被这股劲风荡至百丈之外。
“陈长明,莫非仗着你天南派势大,便欺我水云宗无人吗?”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
“封……封寒?”陈长明面色一变,内衣泛起一阵苦涩,他本以为水云宗封寒闭关,而宗主青木子一向不理会这些事,都是由门下其余弟子处理,而吴道等人虽然也极为愤怒,但碍着天南派的面子,之前两次都未让自己及同门难堪过,谁想这次刚一来,便碰上林凡这煞星,一喝之威,竟使自己五脏受创,此生要踏入脏开,恐怕将难上加难。
挣扎着站起身,咽下喉间一口鲜血,陈长明边朝山门行去边张口道:“封师兄,在下……”
话未说完,便被林凡打断:“爬过来!”陈长明面色剧变,怒视林凡沉声道:“我天南派……”
“天南派又怎样?别忘了,这是水云宗!我让你爬过来,你就必须爬过来!”林凡双眉一挑,身形一晃,已至百丈之外,伸手揪住陈长明衣领,低喝一声“爬过去!”话刚出口,便见陈长明一路以爬的姿势直线而行,直至山门方才停了下来,头颅一弯,跪倒在水云宗山门前方。
林凡看都不看陈长明,身形晃动之下,已至封寒面前,打量封寒,只见封寒双手倒背,面目冷峻,一身紫衣在山风吹拂之下猎猎而响,一柄狭长的锈刀斜斜插于腰间,整个人看上去一片冷厉。
“林凡见过大师兄!”林凡一转方才冷色,嘻笑着抱拳弯身道,接着话题一转:“大师兄这造型,拉风的紧哪!”
封寒斜了一眼林凡,心道这便是师尊新收的八师弟了,眼中闪过一丝暖色,张口便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动,抬头朝天际望去,只见六道霞光分从三方疾驰而来,正是吴道等六人。
吴道等人落地,看了一眼林凡,而后齐齐转向封寒:“见过大师兄!”封寒点了点头,正待说话,那跪倒在地的陈长明忽然开口:“吴道……”
“给老子闭嘴!谁让你说话了?”林凡双眼一瞪,斜了他一眼。
“陈长明?你怎么跪在这儿?”柳寇这才看见远远的跪着的陈长明,讶然问道。
“没什么,这家伙对我水云宗不敬,略施惩处而已。”林凡无所谓的接口。
吴道等人几十年来深受天南派欺凌,此时虽觉暗爽,但却也不由的有点儿担心,田雨上前一步道:“但这番动作……”看了看林凡,又看了一眼不发一言的封寒,料想此举得到大师兄默认,便未再说下去。
“有些人骨头贱,给点儿面子就想蹬鼻子上脸,也是该松松骨头抽抽皮了。”李怀仁一脸轻松的说着话,同时慢慢踱至陈长明跟前,蹲下身从陈长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而后接着道:“陈长明,水云宗虽然没落,但却还不是你这种货色都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现在,你可以卷成一团圆滑的离开了。”
说着话,李怀仁扬手一个巴掌过去,陈长明顿时骨碌碌的朝远处滚去。
不理远处双眼如要喷火的陈长明,封寒开口道:“我刚从师尊处过来,既然大家都已出关,便随我一起去见过师尊吧。”
众人点头称是,跟在封寒身后,齐朝青木子居所走去。
一路闲谈,梅馨忽然对柳寇传音:“小五,你看老八是不是和十年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说不上来,只感觉老八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凶煞之气缭绕……”
“没事,可能是老八这十年来修炼道路和我们不一样而已,反正他再凶煞也不会对我们凶煞,担心这个作甚?”
梅馨瞥了一眼林凡,若有所思,却忽然听林凡笑道:“七师姐,我给你讲个故事,要不要听?”
“就你?还讲故事?你除了会‘老祖宗说’还会什么?”田雨哧笑一声语带调侃的道。
“嘿!我说七师姐,老祖宗可说了,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你到底要不要听?”
“快说吧,什么故事,我们倒要看看你嘴里会吐出什么品质的象牙。”刘忙轻笑一声插口道。
林凡哼哼几声,知道刘忙在调笑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却也并不在意。虽然和青木子以及众位师兄弟相处时间实际算来没多少时日,但他十年前便也已看出他们都是真心爱护自己。装模作样的咳咳了几声,林凡偷偷的瞥了一眼封寒,慢条斯理的开口:“大漠孤烟,残阳如血,一个孤独的剑客,哦,不,是刀客,站在一座冰冷的城墙上,他的手很冷,他的剑很冷,他的脸色很冷,他的目光很冷,甚至,他的血,他的心,都很冷。”
说到这里,林凡忽然转头望向田雨道:“七师姐,你知道最后发生什么了吗?”
“嘁!小样儿,最后肯定是这刀客将他的仇人杀了……”
“错了!”林凡得意洋洋的道。
“那你说怎样了?”吴道好奇的问道。显然田雨的答案便是他们心中的答案。
“很简单啊,最后那个刀客冷死了。”林凡一脸捉狭的望着封寒,继续道:“我说大师兄,虽然你这样冷着一张脸是很酷,但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整天喝水在冰库睡觉在古墓……”
“聒噪!”封寒冷冷打断林凡的话,紫影一闪,一把揪住林凡腰间布料,已将林凡提起,朝着青木子居所疾驰而去。一路留下林凡的大呼小叫。
吴道等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兴灾乐祸的笑意,却也不敢怠慢,齐齐疾速而前。
未几时,见到青木子,封寒将林凡朝地面一扔,恭敬的朝青木子掬了一躬,接着,李怀仁将手中玉简呈上。
青木子看了一眼玉简,道:“半月后大比开始,此次大大小小共有六十八个宗派,却是要比历年大比的规模大太多了。你们收拾准备一下,十天后前往天南峰。”随即闲谈了一会儿,大抵是问了一下各人的修炼进度。封寒已至易筋初期顶峰,吴道等六人却皆是处于脏开四层五层之介,待听得林凡也已是脏开三四层之间,只有肺尚未完全开化,而脾开却是无论如何把握不住门径。
众人听得此言,却也是不禁感慨林凡称得上天资异秉,甚至封寒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色,这却也不禁又让林凡得意了一番。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间已过去十日,封寒等人也都已准备妥当。
这日,青木子大袖飘飘,行于前方,封寒等八人分为两行列于其后。
出得山门,青木子回头笑道:“我们走吧。”说着,右手一晃,长剑已浮于空中,林凡亦是身形一动,踏于虎啸之上,待朝四周看封寒等人法宝时,却不禁目瞪口呆。
封寒的不用说了,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狭长单刀,吴道脚下踏着的是一只紫色之中透出点点金芒的紫铜大钟,李怀仁却是站于一方硕大的石板之上,梅馨的还算正常,是一条足有三丈长短的七彩鞭子,柳寇则站于一闪烁着墨绿色的齐眉长棍之上,至于刘忙,却是好整以暇的端坐于一类似于翻开的书本之上,甚至那方“法宝”还不时的哗啦啦的有翻页之声传出,至于田雨,却是周身环绕着九百九十九枚绣花针。算上林凡自己乌不溜秋的虎啸巨剑,一行九人,却是极为古怪。
这十日来,众人也都已习惯了林凡背上的乌黑巨剑。
却说刘忙见林凡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等人,遂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道:“怎么?小师弟,没见过这么拉风的法宝吗?”
“六师兄,别人的我不敢多说,惟独您这法宝最拉风,别人一看你这法宝,再一看你这猥琐的笑容,便知道你是个有文化的流氓!老祖宗说什么了,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却是惹来刘忙一阵笑骂。
青木子止住众人的打闹,道了声起程,一行九人,便夹带着各色光芒,朝着天南派飞去。
一路之上,林凡好奇的望着脚下的壮丽山川秀美山河,胸中顿时涌起一股豪情,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发出一声嘹亮的啸声。上次被青木子所带,却是稍一睁眼便流泪不止,只得紧闭双眼。
不知翻过了多少重山峰,跃过了多少道大江,终于遥遥的望见远处一个巨大的山门,上面依稀正是“天南”两个大字。
天南派不愧是天南第一大派,只论山门,都要比水云宗宏伟多了,一根根白玉大柱挺拔而立,散发出淡淡的乳白之光,使得此地灵气显得极为浓郁,而此时,霞气初上,云蒸霞蔚之间,将“天南”二字衬脱的颇有几分仙气。
青木子一行人按下法宝,行至山门。只见人山人海,别的宗派却是来了大批弟子,相衬之下,更显水云宗没落。
刚至山门口,便有天南派弟子迎上前来,述说一遍,青木子便离开去会见各个门派掌门,另有人将封寒一行人接至宿处,但眼看众人之时,却是露出一丝古怪神色,甚至隐隐有几分冷笑之意。
林凡自然知道原因,却也根本不在意,一路只管东瞅西看,不时的发几句乱七八糟的评论,只将那领头弟子气的脸色铁青。
“哟,这不是水云宗那几个拿着古怪‘神兵’的家伙吗?”正行走间,忽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林凡一愣,转头朝旁边看去,只见十多人以一个身穿蓝衫的俊美青年为首,朝自己一行人走来。
吴道看了一眼那蓝衫之人,暗中对林凡传音:“这是紫阳门的华云,为人最是尖酸刻薄。”
林凡不动声色的斜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蓝衫,接着又看了一眼华云,脸上摆出个对比的神色,忽然张口:“可惜!可惜!”不等旁人开口,便接着道:“可惜一件好衣服穿在了畜牲身上!”
华云面色一滞,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冷笑一声,正待说话,却听那领路的天南派弟子阴阳怪气道:“华公子可要小心,现在水云宗厉害的紧呢!我们天南派的弟子都敢打伤了!”一边说一边看向林凡。
“哦?是吗?那可要领教领教了!”华云哧笑一声,看了看众人的法宝,接道:“只不知这些法宝管不管用。”
在华云将封寒等人堵住之时,已有诸多好事者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闻得华云此言,皆发出一些古怪的笑声,夹杂着吵吵闹闹的话声。
“那使板砖的,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拿一块板砖做法宝,上次都输了这次还拿出来!”
“还有那使大钟的,果然‘非同凡响’啊!”
“那小妞的绣花针呢?哈哈,还是回家抱孩子绣花去吧!”
林凡嘴角含笑,静静的听着众人的嘲笑声,伸手按住封寒按在锈刀上的右手,待得周围稍微静了一下,忽然开口:“众位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小可不才,为你们介绍众位师兄师姐的法宝!”
说着话,一指封寒的锈刀:“老祖宗说了,修为再高,也怕菜刀,这把菜刀便是专门用来切某些自以为可以蘸酱的烂菜叶子的。”
不理众人哗声,又一指吴道的紫铜大钟:“这大钟,是用来送给你们的。”语速不减,林凡一一指去。
“这棍子,名为打狗棒,意思你们懂的。”
“这板砖,老祖宗说装备再好板砖撂倒,是专门用来拍某些人的二斤半的。”
“至于这绣花针,是用来缝某些人三寸烂舌的。”
“这七彩打神鞭,不好意思,是专门用来抽家里那些不听话的阿猫阿狗的,有时也客串下抽些别的东西。”
“至于这天书,造孽啊!老祖宗都说了,修真不读书,不如回家卖豆腐,你们竟然不懂?可怜的娃!”
说到这儿,林凡伸手将背上负着的虎啸拿出,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道:“至于我这虎啸,是专门用来砍那些有眼睛没眼色的杂碎的!”
林凡一口气说完,无视周围众人要杀人的目光,嘴角一斜,浅笑一声,好整以暇的道:“众位,还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