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原本在旧屋那里划出一块地,打算让田守土到林家村把林小桑一家人给接过来,算是未来亲戚之间的相互照应,可当她把事情和田春花提了一下,田春花便给与了别的建议。
“叶子,咱知道你是好心想帮忙林家的人,可你这样做的话,怕是不妥。”田春花怀孕的肚子已经开始有些外显露,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跟着好了许多,特别是她那张脸,早就不见了当初的蜡黄饥瘦,变得很是红润很是有光泽。
“大姐,为啥呢?咱有些不太懂,林姐姐过几年会嫁给咱二哥,现在咱家有能力帮她们家一把,为啥就……”叶子是聪明的,可她对于一些人情世故里头的东西,懂得还是不多。
“叶子,正因为林小桑过几年要嫁给你二哥,所以这件事才不妥,不然到时候不论是咱村还是林家村,都会觉得林家是靠咱家吃饭。林家嫁女儿是下嫁、是高攀了咱家,这样的议论声,听到你林姐姐耳朵里,她心里会觉得好受吗?”田春花温柔的眼神看着一脸懵懂的叶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叶子是个真实的妹妹,而不是那个聪明伶俐到让人觉得不像是一家人。
“可是,林家这样的情况,咱也不能放着不管呀。”叶子有些失望的把头埋进田春花的手臂中,她见了林家现在住的方子,心里老是觉得布舒坦。
“叶子,咱听你二哥说,你不是把收布的事情交给林小桑的爹了吗?让他们这样靠自己的双手赚钱的法子,咱就觉得很好。”田春花抚摸着叶子的发丝,轻柔的语气说着,“叶子,凡事太急了反而不好,一步一个脚印不是么?”
“嗯,大姐,咱知道了,以后做事会多考虑些的。”叶子叹口气,也只好把之前的想法作罢,她也是骄傲的人,知道当身上仅有的骄傲被人打碎后,人活着时的难受与艰苦。
“叶子,你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算是大姐的请求,好吗?”田春花看着叶子的样子,心里的滋味也不太好受。
林大园这次的购布卖布,一次就从中赚了不少的银子,当他把钱送到卖给他布的人手中时,那些人眼里的不敢相信,简直就和见了什么一样的没法回过神来。
“大家往后有这样料子好的布,通通送咱家来,咱都以今儿这个价格买。”林大园乐呵呵的对着眼前睁大眼睛的妇人们说,他以前是个只懂得染布的小人物,自己的媳妇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吱一声,而现在不仅帮了相亲忙的时候,又能从中赚到钱,别提林大园心里和脸上有多高兴了。
“嗳,成,有林大哥这句话,往后咱家的布都给林大哥家里送过去。”路人甲村妇见林大园发表于,赶忙笑中带着谢意,心里想着回头得归家织更多布来。
“林大叔,咱娘让咱谢谢你。”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子,害羞中带着点腼腆的神情说着话,这些布是她娘打算卖了攒钱给她当嫁妆的。
林家村的人,通常是把布低价卖给清河镇的布商,一匹布付出的劳动与所得不太成正比,经常还得和布商好言相说,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布商不高兴的话,自家的布没了着落。
不是人人都像林家人一样把布拿到集市去卖,布卖不卖的掉说不准,功夫却是得花上不少,谁家都不愿意白白摊上这种不必要的劳力。
而现在林大园的收布举动,刚好解决了村民不必要的麻烦,他收买布料的价格公道,一点都不差布商给的钱,村民各个脸色难免都乐开了花。
林大园才收购几日的布匹,便几乎把林家村所有村民家里的存货都收购走,导致了之前用下巴看人的布商,来到林家村啥收获都没。
布商是周地盖的手下,专门低价从各个村民手中收购布料,然后转手再卖给布庄,从中赚上一大笔。
他们这种略带痞子性子的行为,被各个布庄所不耻,可普通老百姓谁又敢和地痞一般强盗的人讲道理呢,他们只好忍气吞声的花钱买个消停。
“周大,林家村有个叫林大园的人,把布都收走了。”痞子甲,恭敬的站在一旁对着正在玩鸟的周地盖禀报着发生在林家村的事情,“咱这次是一匹布都没收到。”
“哦?有这种事?”周地盖看了一眼说话的手下,手中依旧逗着鸟笼中的宠物玩,“查到他把布都卖哪去了?”
“周大,是一个姓吕的商户,他在田家村开了个衣裳作坊,不仅大量收购布匹、棉花,还花大价钱请周围几个村子的女娃子干活。”痞子甲能在清河镇横着走,一方面是有周地盖这条地头蛇撑腰,另一方面也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哪个村子发生了啥大事,他不用花钱,都能给打听出来。
“查查这个姓吕的人什么来头,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怕是活腻了。”周地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收购布匹再卖出布匹的钱虽小,却是给手下的人一个赚钱的机会,如果没了这些甜头,周地盖知道手下会有很多人不会像现在这样听话。
“周大,听说这个姓吕的之前是在京城开铺子的,和田家村的一户人家有些亲戚,便过来……”任何团结的村子都有一些害群之马,就像痞子甲的手下之一的陈旺,“周大,要不要咱过去‘礼貌礼貌’?”
地痞甲口中的‘礼貌’二词绝对不是真正的礼貌,而是送给没眼色不懂事的外来户一些小教训,轻则打一顿,重则想办法陷害一下,让他直接消失滚蛋。
“不懂的人家的底细,就不要轻易动手,还是多留心点,有事和咱汇报。”周地盖小心谨慎惯了,田家村突然来了个商户,都不用和清河镇商会的老大,也就是他打招呼,要么这人是真的缺心眼不懂事,要么就是这人背景厚,没把他当成一回事。
周地盖是有他考虑的地方,县老爷此刻的眉头真的都快要拧成一团,一件接一件的怪事出现,他要是再想不出办法,怕是也办法在当清河镇的父母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