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子做为家里的顶梁柱,他说的话那是绝对很有份量的,就是张氏当着外头人的面,也得给他三分脸色,不然让他失了面子,被笑话的就是整个田家的人了。
一般情况,田老爷子极少去管田家内部的事,尤其是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可他一直听着小张氏的胡搅蛮缠,和张氏太过明显的偏心眼,也听不下去的管不住自己的嘴。
“爹,你这是啥意思?你这是在赶咱回娘家吗?”小张氏说白了根本就不怕田老爷子,在她眼中只要和张氏搞好关系,她在田家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爹,你要是这么说,咱就真的归娘家去了,到时候咱爹咱娘不依的话,咱可是没办法的。”
“秀儿,瞧你说的啥话,你爹只是一时糊涂说的话,你也往心里去?”张氏赶忙拦着小张氏,不想让小张氏的嘴里再说出些啥话来。
“娘,爹都这么说咱了,你也不管啊。”小张氏见张氏着急的样子,心里甭提多得意了,“咱在田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不是白吃白喝不干事的人,爹这么说,谁听了心里能乐意啊。”
“整个田家的活都让你一个人干了,除了你啊,咱都是吃白食的。”按理来说田老爷子和小张氏差着辈分,这些酸不溜丢的话他年长些是不应该说出来的,可他就是再也忍受不这样的儿媳妇,“那明儿就和家里的人都说一声,通通过来给你磕个头谢个恩,难为你把田家的活都做喽。”
田老爷子讽刺的话,传到小张氏耳朵里头完全变了味,小张氏还以为田老爷子示弱,得意洋洋的说:“瞧爹这话说的,磕头谢恩就算了,一家人也不兴这个,只要把桃花每月的工钱给咱保管就成。”
“秀儿,你脑子进水了吧?”张氏是听出田老爷子的话中话,她本想着怎么去圆这个尴尬的场面才好,却没想到自己娘家的人会说出这样丢人的话来,连别人带刺的话都听不出来,也不知道娘家的人是怎么教闺女的。
“哈哈哈哈,新鲜,咱今儿也算是没白活,长了不少见识。”听了小张氏的话,田老爷子完全乐疯了,他直接站起来,走到张氏面前,朝她伸了个大拇指,“老婆子,你的侄女真是这个,咱是佩服的不行啊。”
“老爷子,你这啥意思啊。”张氏见了田老爷子的模样,心里开始慌张了,如果田老爷子开口大骂小张氏的话,说明田老爷子还留着余地,可如果田老爷子不闻不问,事情就变得更加不可收拾了。
“还有,桃花丫头说的对,你个老婆子偏心眼都偏到了胳肢窝,要咱说啊,将来老了等着你的好侄女给你送终哈,就不用麻烦你的大儿子那一家人了。”田老爷子说完,也顾不得外头冷,直接找了件衣裳披身上出去,什么时候这个家,他呆着觉得特别的没意思了。
其实田老爷子一直都觉得张氏护短着小张氏不对,可张氏是他媳妇,大家又一贯的忍让,没人出来把事情挑明,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当出头鸟,宁愿是自己小心眼猜错。
后来叶子病好了,变成了有想法有主见的人,直接挑明了这件事,一直假装这些事没发生的人才回过神来,顿时恍然大悟的不想继续欺骗自己。
田老爷子最后的一句话,无疑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张氏这把岁数的妇人,有个一二十年的日子算是不错的了,而按照农村人的习俗,分家后老人归长子照看,百年后也由长子负责大部分的送终事宜。
张氏心里比谁都清楚,让小张氏将来照顾自己,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家里要是有口肉吃,别说是她,就是小张氏的儿子都得往后排队。
“娘,你瞧瞧爹说的话,真是太不像话了,你就由着爹这样说你啊,咱都看不下去了。”小张氏数落着远走的田老爷子的不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张氏的脸色一变在变。
“你闭嘴,他是你爹。”张氏大吼了一句,小张氏说她男人的不适,她肯定不依,“没到你数落的份。”
“娘,咱可是在帮你说话,你咋滴还凶咱啊。”小张氏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她明明是帮着张氏说话的,可怎么到头来却把张氏给惹毛。
“你、你,回你的屋去,别给咱再丢人现眼了。”张氏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把小张氏赶回屋去,她心里的好好的想一想田老爷子说的话。
“娘……”
“难不成还得咱亲自送你回去?”张氏收起了以往对小张氏的好脾气,也渐渐的缺少了些耐心,“这样你才能满意?”
“娘,你、你、你,咱、咱,哼。”小张氏也气死了,她被张氏突然强硬的态度整的招架不住,眼看着田家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而分家出去的二房,成了村里的香馍馍不说,家里更是钱多的数不清,小张氏眼红的整夜睡不着觉。
回到屋子,小张氏心里的气还不顺,而田兴义刚好从外头喝了些酒回来,直接躺床上就睡着,连衣裳都没脱,小张氏便借着这个缘由,直接把醉酒有些头疼的田兴义给骂醒。
田兴义本来就是心情不太好,才到外头喝些小酒,这会子回来还被小张氏没头没尾的骂个不停,他的酒劲一上来,直接伸手丢给小张氏一个巴掌,“吵什么吵,再吵就给咱滚出去。”
两头受气的小张氏顿时和发疯似得,直接扑到田兴义身上又打又抓,“田兴义你个王八蛋,看咱不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四房的人吵吵打打,这会子田家却出奇的没有人出来劝架,张氏是在思考自己往后的日子,上房的人不幸灾乐祸就算心肠好了,五房的田兴壮这个小叔子也懒的出门。
而三房的李氏,听了外头传来的吵闹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却假装柔弱的对身边的田兴伦小声的说:“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